第28章 飛來驚喜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了靜謐的熙苑。陽光穿過窗棱照進(jìn)屋內(nèi)，燦爛的光昏在屋內(nèi)彌散開來，染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玉蕤秀眉微蹙，那瓷白細(xì)致的臉上，一對豌豆花般的長睫毛輕輕顫著。她慵懶地伸伸胳膊，妙目一抬，慢慢睜開了眼。

　　昨兒睡得早，一覺睡到自然醒。

　　她睡眼懵忪地坐起，看日光傾斜而入的，心想，還早，又重趴下，想打個(gè)盹。

　　“篤篤篤，……篤篤篤，……”

　　什么聲音？

　　她立時(shí)坐起，仔細(xì)傾聽。

　　‘篤篤篤’的聲響，是從窗牖外傳來的。

　　她斜靠著床榻，懶懶地問一聲：“誰呀，誰在那？”

　　無人應(yīng)答。

　　大風(fēng)刮的？

　　她松了口氣，倚靠著床榻，玉手撥弄釵環(huán)把玩，‘篤篤’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咦，咋回事？

　　她披衣下地蹭到窗邊，透過窗棱間的縫隙處往外瞅：一只毛絨絨的腦袋伸得老長，尖尖的喙正在啄著木窗棱。

　　“小鳳！”

　　玉蕤脫口而出，猛地推開了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突如其來的驚喜，她有些難自持，自跌落到懸崖下，不離不棄守護(hù)她的是這只花雕。世人精于算計(jì)，哪比得上它忠誠？

　　上一世，它為保護(hù)她，不知被誰謀害，遭到了毒手。她發(fā)誓要為它報(bào)仇，可不知兇手是誰，不知被誰算計(jì)了，也是意難平。

　　再次看到小鳳，她心里驚喜多多。

　　“傻鳥，怎能這樣飛來？”

　　心里被這只雕感動(dòng)著，嘴上是不饒它。她玉指梳理著它脖頸上的羽毛，“為什么不等我去接你？這么迫不及待地來，路上遇到伏擊的，出了事可咋辦？”

　　小鳳搖搖腦袋啾啾叫了幾聲。

　　她急急來京救玉皎，將這花雕托給屯軍駐地的老鄉(xiāng)照看的，想必，花雕是等不及了。

　　“嗷嗷啊，……”

　　花雕叫聲有些慘，像是控訴她不辭而別。

　　“好了，好了，”玉蕤開窗放它進(jìn)來，緊緊摟著它脖頸，“我不舍得與你分開的，為了救人，……下次，一定不會(huì)扔下你，……”

　　她自顧自地說著，花雕咕咕地應(yīng)著。

　　“咚”一聲響，門從外推開了。

　　“姑娘，您起了？”嫣紅托著一盛滿水的漆木盆從外面進(jìn)來，抬頭一瞅眼前的龐然大物，臉色驀然變白，嚇得大叫一聲，“哎呀，天?。　?p>　　“咕咚！”

　　一聲沉悶的聲響后，漆木盆摔下地，盆內(nèi)的水灑落一地。

　　“姑娘，……”

　　嫣紅急紅了眼，聲音里帶著哭腔，“它……它，是什么東西？怎么在這？……嚇，嚇到奴婢了?！?p>　　“嫣紅，我不是故意嚇你的?！庇褶ㄚs忙蹲下將漆木盆拾起，好言好語，“它是小鳳，一點(diǎn)都不兇，不嚇人的！”

　　“姑娘早點(diǎn)說呀，怪嚇人的，”嫣紅擦拭了一下潑在臉上的水珠，“大清早看到姑娘房里這個(gè)龐然大物，……”

　　“龐然大物”聞言，搖晃著毛絨絨的腦袋，伸出尖尖的喙來……

　　“小鳳，聽話！”

　　玉蕤立時(shí)喝道：“又犯蠢！再惹這個(gè)姐姐生氣，我可不敢將你留下！”

　　“嗷嗷嗷！”花雕蹣跚著過去，蹭著玉蕤的臉。

　　“別撒嬌，”玉蕤對這纏人的花雕很無奈。她望一眼嫣紅，抱歉地說道：“嫣紅，我不知道，它仗著有翅膀，……，簡直，肆無忌憚的。”

　　這臭鳥肆無忌憚的？

　　嫣紅嘴角不由一抽，聽說這種猛禽得罪不來，它會(huì)伺機(jī)報(bào)復(fù)的，專門啄人的眼珠呀！誰能天天待著不出門嗎？

　　她言不由衷，不得不點(diǎn)頭，“哦，那……那就留下吧?！?p>　　“真的？”

　　玉蕤喜形于色，緊緊抱了她一下，“謝謝嫣紅姐姐！”

　　嫣紅又是一愣，姑娘這種熱情的表達(dá)方式，也很與眾不同。

　　嫣紅能怎樣反對呢？

　　樓國公吩咐她照看好姑娘。她看得出來，這猛禽對姑娘很好，姑娘說要留下，她怎能反對？嫣紅出去重新打了一盆水來，叫了小廝去后院給花雕搭窩。

　　嫣紅沒反對，也沒生氣，玉蕤高興地與猛禽嘰嘰咕咕說個(gè)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屋里來客人了呢。

　　“姑娘吃點(diǎn)什么？我給您端來，還是來廚房吃？”廚娘在房門外小聲問著。

　　“哦，請送來吧！”

　　過不多會(huì)，廚娘端著漆木盤進(jìn)來，“姑娘，您睡得可好？嫣紅姑娘帶著小來在后院忙活，命小婦人來送您的早食。不知姑娘喜歡什么，隨意拿了些吃食來?！?p>　　“謝謝，放下吧！”

　　玉蕤笑一笑，朝漆木盤內(nèi)一掃。

　　盤內(nèi)，擺著瓷碗瓷碟小樣。淡青色的細(xì)瓷碗像是肉糜粥，淺底帶盞的青瓷盤盛著小菜，旁邊一大盤里放的是饃饃，帶蓋的瓷盅里盛什么看不出來。最末的，白瓷碟是白色細(xì)軟的飴糖。

　　托盤擺放得十分精致，廚娘手藝是上乘的。

　　“您貴姓？怎么稱呼？”玉蕤眉眼彎彎，臉上全是笑，“這菜式如珠玉般雅致，都不舍得吃了，太感謝了！”

　　“姑娘客氣，小婦人姓杜，大伙叫我杜娘，能博得姑娘夸贊，小婦人臉上有光呢?！眿D人臉上堆著笑，稽首道：“姑娘想吃什么，以后，您盡管告訴我。”

　　“好，先謝謝您！“玉蕤瞥她一眼，笑道：“想來，我是要麻煩您，可不可以拿兩塊生肉來，給我？”

　　“生……生肉？”杜娘愕然，“姑娘嫌肉糜粥太爛？要自己烹制嗎？”

　　“不，您想哪里去了！”

　　玉蕤托腮，忍不住笑出聲，指指屋角的那只笨鳥，“呵呵，……拿生肉喂它！”

　　杜娘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瞅，杜娘子恍然大悟，“哦，小婦人懂了姑娘放心，小婦人去去就來！”

　　杜娘子從廚房拿了一整條肉來，玉蕤接過來切成一條條喂給花雕。那家伙吃得心滿意足，蹲在一旁打盹。

　　“姑娘這雕跟人一樣呢，”杜娘子抿嘴直樂。

　　“可不！它與我同吃同住多年，像姐妹一般?！闭f話間，玉蕤已吃飽了，“杜娘子，請問，賣首飾衣物的成衣鋪、脂粉鋪多遠(yuǎn)？”

　　“姑娘要添些衣物？”杜娘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從熙苑走出去向右走過一條街，就是鬧市繁華地帶，那有成衣鋪脂粉鋪。姑娘若是不方便出門，那店家也可以派伙計(jì)送上門的。”

　　嘿，送貨上門？

　　“好，謝謝您?！庇褶▼汕蔚匾恍?，“我極愛熱鬧的，不一定買的，走走看看。”

　　“好，不打擾姑娘！”杜娘子告偌，端托盤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