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大晉衣冠

第四百九十七章 和親歸去來

大晉衣冠 大楚刀客 3406 2021-08-08 14:30:52

  石閔生死難料,李顏還在左攔右阻,石遵頓時怒了!

  “中庶子,你和王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都昏迷不醒了,你還在猜疑他。朕剛剛登基,對第一功臣就這般冷落,今后叫朕還如何取信天下?”

  “陛下誤會微臣了,非是臣對小王子有成見,實在是怕他樹大根深,難以拔除。臣是為陛下著想,臣之心蒼天可鑒!”

  這番口氣似曾聽過,太像當(dāng)初程遐勸諫石勒時的話語,可惜石遵早就忘了。

  石遵心有不忍,口氣緩和了一些。

  “好吧,那就再信你一回,你說該怎么辦?”

  李顏回道:“很簡單,先以陛下關(guān)切為由,派兩位太醫(yī)過去,看看是真是假。他如果心里有鬼,脈搏和體相是騙不了太醫(yī)的?!?p>  他的計劃是,石閔如果是假病,那就是欺君罔上,正好借此治罪。若是真病了,也可以此為由,以修養(yǎng)為由,奪其兵權(quán)!

  石遵瞪了他一眼,無奈道:“計是好計,只是太陰毒了些,太無情了些,就這么辦吧。來呀,傳旨太醫(yī)去王府診病,帶些上好的滋補之物,告訴王弟,朕得空也會登門探視?!?p>  當(dāng)晚,太醫(yī)就來回報,石閔染恙無疑,且病體沉重,額頭滾燙,還胡話連篇,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

  石遵立馬把李顏斥責(zé)了一頓,至于剝奪其兵權(quán)一事,先按下暫時不提,搞得李顏滿腹委屈。

  但他卻不敢掉以輕心,暗中聯(lián)絡(luò)堂弟李農(nóng)打探,得知確實是船只碰撞所致,才稍稍放下心來。

  李顏表姊張氏是石遵的皇后,張氏聰慧,頗有心計,一直擔(dān)心石閔尾大不掉,對石遵有二心,故而多次讓李顏慫恿石遵,籌劃著除掉石閔,將來,大趙的軍政大權(quán)就交由李顏主管。

  鮮卑王廷,送走了慕容婉兒,慕容俊也長長舒了一口氣,因為石遵還真的說到做到。

  在趙人斡旋下,慕容評罷兵停戰(zhàn),向王廷稱臣,慕容俊也得償所愿,真正登上了燕王的寶座。

  不過,讓他氣惱的是,慕容評雖然稱臣,卻不來王廷朝拜,而是由其子代勞,此中用意當(dāng)然顯而易見。他是怕有來無回,被王廷以叛國罪處斬。

  其實這是石遵留下的楔子,目的就是用來繼續(xù)制衡燕國。

  慕容評表面上稱臣,但仍未解散軍卒,也就是說,如果需要,隨時隨地還會起兵作亂。

  慕容垂曾兩次發(fā)兵,突襲慕容評部,準備一了百了,但最后都被趙人制止。

  賠上一個妹妹,留下一個國中之國,慕容俊三兄弟干吃啞巴虧,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恨透了趁火打劫的趙人,恨透了相鬩于墻的同族慕容評,恨透了翻臉無情的晉人。

  層層傷疤,道道怨恨,激怒著慕容恪,他發(fā)誓要用手中的刀和弩來報仇雪恨,奪回妹妹。

  他,在等待時機!

  當(dāng)桓溫血戰(zhàn)白鹿原時,根本不知道在遙遠的青州城,從燕王廷駛出來百余輛送親的馬車,一路笙歌齊鳴,吹鑼打鼓。

  慕容恪親自領(lǐng)兵護送,渡過黃河,至趙界方回。

  琨華殿上,喜氣洋洋,張燈結(jié)彩,鼓瑟吹笙,為這場帝王大婚和燕趙和睦邦交而歡呼,洞房布置得奢華無比,而石遵早已急不可耐,幾次派人去探看,似乎怕天鵝又飛走了一樣。

  所有的王公顯貴文臣武將悉數(shù)而至,豪奢的陣容,隆重的排場也凸顯石遵對大燕公主的寵愛,嘉賓之中,唯獨缺少了石閔!

  幾個月下來,石閔雖恢復(fù)很多,但偶爾還會犯病,胡言亂語。太醫(yī)稱,恐怕是那場冰劫,寒氣入骨,滲透肌理,留下了病癥。

  石遵曾親自登門探視,看到明顯消瘦而威猛不再的王弟,頓時消除了戒備,石閔如同老虎拔了牙,哪還能傷人。

  他心里惦記的是這場婚事,也就忘了解除石閔軍權(quán)這一茬。

  李顏則三天兩頭派名醫(yī)診候,賜以名貴醫(yī)藥,暗中詢問太醫(yī),生怕他好轉(zhuǎn)。

  終于熬到了盛典結(jié)束,石遵趁著酒興,呼哧呼哧噴著酒氣,回到寢宮。

  寢宮內(nèi),燭火高照,御榻上,流蘇香帳。慕容婉兒戴著貴妃寶冠端坐著,聽到宮門的開啟,一個醉漢踉踉蹌蹌走了進來,婉兒心都碎了。

  石遵在不遠處停下腳步,仔細端瞧,既像是欣賞一幅絕美的仕女圖,又像是在偷窺別人家的新娘,不住的搓手,手心里汗涔涔的。

  他躡手躡腳,一步步走至近前,順手拿起一根紅燭,映照著這張舉世無雙的玉容。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慕容婉兒不敢抬頭,稍稍躲避了一下,這樣越是激發(fā)了石遵的興趣!

  剎那間,渾身燥熱,血脈噴張,石遵手忙腳亂的褪去衣裳,一個猛虎撲食,將瑟瑟發(fā)抖而又楚楚動人的玉兔兒摁倒在榻上。

  從秀額到美眉,從香腮到粉頸,甚至彎曲的秀發(fā),一處也不肯放過,涎水抹了婉兒一臉。

  然后,又咂吧咂吧的吮吸著婉兒的香唇,捕捉她口中的香澤,滿嘴酒氣和汗騷味差點讓婉兒窒息。

  婉兒開始還處處回避,但被石遵的身軀死死壓住,根本動彈不得,最后,不得不放棄了掙扎,淚水簌簌而下,打濕了床褥,也打碎了所有的憧憬。

  她,放棄抵抗了,任憑石遵撕開衣扣,撫摸著如綢的肌膚,貪婪而霸道的玷污著冰清玉潔之身。

  鮮卑的男兒,若刀槍敵不過別人,為了家國存亡,為了民族興衰,只能讓鮮卑的女人獻出自己的胴體了。

  ……

  小王子府邸,石閔忽然睜開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完全沒有白日的疲態(tài)和病弱。

  石智端來一碗精米粥,一碟子腌牛肉,輕聲道:“爹,圣上大婚,就缺你一個人,不會惹他不快吧?”

  “哼!為父不去,他眼不見心不煩,再說他現(xiàn)在哪里還顧得上我?他朝思暮想的大燕公主到手了,這股子新鮮勁至少要三五個月?!?p>  “爹,孩兒聽說了,自打鮮卑人答應(yīng)和親后,兩次出兵攻打慕容評,都被圣上阻止,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這還不明白?是圣上玩弄的權(quán)術(shù)!娶了公主,當(dāng)然要幫助燕王,但又不能讓燕王做大,所以呢,暗地里還要保護慕容評。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用慕容評這根線,扯住燕王的腿,讓他有所顧忌,只能乖乖聽大趙的,否則,朝廷隨時可以放開這條線,讓他們繼續(xù)內(nèi)訌?!?p>  “想不到圣上還這么有心計,左右逢源,搞起了制衡之術(shù)。”

  “這一定是李顏的主意,不過也說明鮮卑人雖然和了親,但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燕地一統(tǒng),內(nèi)心里一定還是忌恨大趙的,只是力有不及而已。換句話說,如果石遵有難,他們絕不會慷慨解囊的!”

  “爹的意思是,咱們的機會來了?”

  “智兒聰明!”

  “那爹,咱什么時候動手?”

  “冬至!”

  “為何等到冬至?”

  石閔解釋道:“因為按鮮卑人風(fēng)俗,燕女出嫁,冬至日要回娘家省親。”

  “孩兒還是不解,為何要選擇這個時機?”

  石閔應(yīng)該是籌謀許久了,胸有成竹,淡淡說道:“因為如果公主在臨漳,咱們一旦發(fā)兵,石遵必定會以她為盾,要挾鮮卑人出兵相助,那咱們就兩線作戰(zhàn),腹背受敵,難以成事?!?p>  “爹爹高明!來,趕緊吃點東西,白天不敢吃,餓著肚子,辛苦爹爹了。”

  石閔坐起身,開始大口吃著。

  石智心疼道:“想不到爹為大趙征戰(zhàn)半生,竟然落得這個下場,處處示弱,他們還要卸磨殺驢,真是欺人太甚!”

  石閔放下碗筷,越想越氣,恨道:“不示弱如何逞強?若當(dāng)初為父不趁船只相互觸碰之際,一狠心跳入河中,現(xiàn)在不是被殺就是被剝奪兵權(quán)?!?p>  對于石閔而言,手不離弓,胯不離鞍,被剝奪了兵權(quán)與被殺毫無區(qū)別。

  就是拼上身家老小也要搏上一搏,縱然引頸受戮也總比窩囊茍活強!

  “爹爹一定能成功,京城里的還有河南幾個郡縣的將領(lǐng)都等著爹的號令呢,隨時可以發(fā)兵。”

  石閔收起憤怒,篤定地吩咐道:“智兒,你派心腹北上,聯(lián)絡(luò)石祗。告訴他,先帝就是石遵害死的,約他一同發(fā)兵,事成后雙方平分大趙!”

  “爹,真要平分大趙?”

  “當(dāng)然不會,先這樣許諾他!”

  剛至臘月,桓溫腿疾已基本痊愈,再也不愿臥床白吃白喝,這倆月,飽食終日,足足胖了一圈。

  這日晴好,他便帶著袁宏,出了當(dāng)陽城,直向北去,想要看看屯田進展如何。

  數(shù)千畝土地上,一眼望不到邊,中間一道堤堰將荒地分成南北兩片。

  在北片,卸去戎裝的衛(wèi)卒摻雜在遺民之中,也像農(nóng)人一般,辛勤耕耘。挑出碎石,拔出雜草,平整土地,開阡陌,挖溝渠。

  州府下?lián)艿蔫F犁耕牛,從東到西,一趟一趟來回的犁著地,邊角之處也不放過,壯漢子們則手持鐵鍬,奮力鏟挖。

  耕耘者來回穿梭,揮汗如雨,田地上,人聲鼎沸,蔚為壯觀。

  而南片,已經(jīng)種上了各色冬菜,齊齊整整,橫豎成線,長勢甚好,豐收的喜悅欣然在望。

  最逗人的是,菜畦上還星星點點綁縛著黃茅一樣的草人,揮舞著雙臂,驅(qū)趕著饞嘴的鳥雀。

  桓溫信馬來至西北處的山崗丘陵地帶,這里地勢高低不定,遠離水源,難以開墾。

  袁真他們索性就改墾為牧,就著這一帶的草勢,因地制宜,飼養(yǎng)了不少家禽。有牛羊,還有雞鴨,兵民既能吃到禽蛋肉類,多余的還能換成錢糧。

  桓溫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此地遠離官道城鎮(zhèn),杳無人煙,甚為隱蔽。即便有人看見,州府開荒種田的理由也能說得過去,不會引起旁人的疑心。

  登上高丘,向西看去,一頂頂帳篷,還有一排排簡易的木制房舍,升起了裊裊炊煙,該是用午飯的時候了。

  言川和桓沖等人也沒閑著,從遺民中還有蜀地招募了青壯萬余人,在這片荒野以西的一處山坳下緊張的訓(xùn)練。

  桓溫萌生出屯田的想法,初衷就是能讓將士們上馬為兵,下馬為民,耕戰(zhàn)兩不誤。

  遠遠地,幾匹戰(zhàn)馬疾馳而來,馬蹄生煙。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