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內(nèi)圍,靈力濃郁處。
薛紀東算了下亡靈大軍前進的時間,估摸著應(yīng)該快到計劃地點了。
但過了很久都沒見到,他立刻猜到事情有變故,估計是靈珠的位置被人為的調(diào)動了。
“這幫小娃娃,還不錯。沒有死守規(guī)矩,不至于比我這個糟老頭子還要早死。唉,當年她要是也能這樣想就好了......”
嘆了一口氣,薛紀東對面前的靈珠施法,而原本靜靜躺在外圍的靈珠受到影響,開始散發(fā)出更加妖艷的光輝,直奔他的所在地。
由于速度過快,路上的一些樹木和妖獸都被撞出了很多窟窿。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它的“腳步”,以一種奇特的勢態(tài)直沖遠方。
路過的李興發(fā)現(xiàn)了面前的靈珠,不敢大意,立刻施展出通幽刀法。
只見一尊巨大的鬼像矗立身旁,手握巨刀,朝前方猛地一砍。
瞬間,道路崩塌,旁邊的草木化作粉塵,震起的塵土在空中飛舞,而他本人則是立于中心,手握雙刀,不斷變換攻法,企圖能夠?qū)⒚媲暗撵`珠停下。
然而,一切都顯得那么無力。在靈珠面前,李興的靈力如同泥牛入海,起不到一點點作用。
甚至,他被那靈珠所反彈的沖擊擊飛到旁邊的巨石上,咳出一口鮮血。
果然,就是那個東西。
將全身的靈力再次調(diào)動,他從攻擊狀態(tài)轉(zhuǎn)向防守方向。
但那靈珠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樣子,徑直沖向森林深處。
收起短刀,李興凝視著森林深處,最后還是放棄繼續(xù)糾纏,任由它前行了。
森林外圍,林風從地上的痕跡判斷,那群大軍應(yīng)該快到彌水華了。
瞇了下眼睛,他不得不佩服那位百年前的天才,膽子是真的大。
彌水華,是千玄森林內(nèi)一處陰森之所。
周邊陰風環(huán)繞,終年不見陽光,好像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操縱這片土地一般。
由于這以往就是宗門之間互相暗斗的場所,沒少被魂魄洗禮。
心境不夠堅定的修士甚至會在剛一進入的瞬間,昏死過去。
通常來說,絕大多數(shù)修士都不會愿意去那修行。
但是像薛紀東那派以溝通亡者來獲取力量的,在此處卻會如魚得水。
那里的鬼氣可以輔助他們修煉一種獨特的功法——凌雪化魂決。
此招式的狠毒之處,就在于需要先將自己的靈魂在極陰之地淬煉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大范圍屠殺生靈,以此積攢怨氣。
將怨氣化形,成為輔佐自己的一顆靈珠。
靈珠的顏色會隨著主人殺生的程度而改變。
不過,區(qū)區(qū)這點難度,可嚇不倒我林某人。
林風將靈力從身上抽離出來,將自己的身影一分為三,在三個方向追擊薛紀東,試圖尋找解決的方法。
另一邊,薛紀東從靈珠的監(jiān)察中,把外面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不屑的笑笑,他沒有再理會這種無謂的掙扎,專注于自己的工作。
兩顆靈珠終于碰到一起,化作兩股巨大的能量團,逐漸互融,照亮了原本黑暗的彌水華。
最后,化為一道光影,被薛紀東吸收。
此時的他,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靈力的暴增差點讓他爆體而亡,而平靜后,卻是難以言說的強大。
“呵呵,看來計劃中又會產(chǎn)生些新奇的東西啊,這次的戰(zhàn)爭不會那么無聊了。”薛紀東舔了舔嘴角,陰森的笑著。
這時,林風從外圍趕到內(nèi)圍,碰到前來調(diào)查的李興。
二話不說,他抬手就是一記三才劍訣。
只見周身環(huán)繞的三柄巨劍毫無征兆的騰空而起,瞄準李興的位置重重的砸了下去。
但在煙霧散盡后,立于原處的人影卻消失了。
幻術(shù)嗎?
他冷笑,靈力從身上迸發(fā),化作一陣陣澎湃的狂風,吹的李興睜不開眼。
趁這個空隙,他從原本的地方消失,身影在李興的后方逐漸凝聚,一劍就要刺過去。
突然,一聲鬼哭般的慘嚎擾亂了他靈力運行的道路,一個岔氣,不得不后退幾步。
穩(wěn)住身形,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面前的人,語氣中帶著不知是尊敬還是嘲諷的態(tài)度,一字一頓的說道:“原來是曾有鬼泣之名的李琦前輩,在下失敬了。百年前,您也是難遇的天才呢,只可惜,嘿嘿......”
看似恭敬的面孔早已消失,只剩下不屑和高傲。
他知道,面前的李琦,最多只有煉髓境中期的實力,多半是從百年前的戰(zhàn)爭中傷到根源從而跌落境界了。
而自己可是煉髓境圓滿。
不僅有著先天劍體,還修成了三才劍陣,幾乎可以說在同期中早已立于不敗之地。
可能對于換骨境的前輩還會低調(diào)點,但是讓他高看一個同境界的人,那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沒等李琦回答,他抬手一揮,三柄巨劍又漂浮在他的身邊。
狂風收斂,化作溫和的微風。
但是暗藏的殺氣,卻并未消減。
單手結(jié)印,他調(diào)動三成靈力,注入身旁的巨劍。
原本還有些黯淡的巨劍熠熠生輝,強光堪比太陽。
這就是云劍宗天才弟子——林風的實力嗎?
顯然,硬拼是不可能的。
真身不便出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而周旋的話,遲早會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那眼下最合適的就是逃跑了,雖然他不太愿意。
心神一動,留下一具分身,從地面上迅速撤離。
而一旁的林風又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三柄巨劍的方向硬生生改變,朝他橫沖過來。
劍氣輕易的切碎了邊上的山石,路過的妖獸也被攔腰斬滅。李琦一驚,起身就要跳到半空中。
可惜上面的退路早被林風的真身攔住,一手執(zhí)劍,一手握拳,雙目圓睜,整個人仿佛天神下凡般威武。
將全身的靈力激活,李琦知道自己沒有別的辦法了。
手持雙刀,通幽刀法也毫無保留的施展開來,迎上那道看似堅不可摧的劍氣。
可結(jié)果卻是不盡人意,他的刀法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竟然連抬手的力氣都不剩,整個人栽在地上。
手上的血管爆裂開來,鮮血染紅了干裂的地面?!袄铉毖凵衩噪x,身體沐浴在鮮血之中,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妖艷。
可是面前站立著的高大身影,斷絕了“他”想逃跑的最后幻想。
只不過,這個躺在地上掙扎起身的人,并不是李琦。
如果只是單純的分身術(shù),確實沒有什么出采的地方,但是在一定條件下可以同分身瞬間互換位置,才是真正過人之處。
從儲物戒中隨手掏出一柄中品法器,將其分身釘于地上。
林風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但只要不是和任務(wù)關(guān)聯(lián)太大,他也沒興趣在這上面過多追究。
自顧自的打掃了一下身上的塵土,他不再停滯,全速奔向彌水華。
空中遍布著離火教的眼線,華枚就是其中之一。
她從空中觀察到了剛剛那場戰(zhàn)斗,僅僅是余波,自己就承受不了。
開什么玩笑,那可是高她一個大境界的存在,可以說是動動手指就能碾死自己的存在。
不敢怠慢,她捏碎傳信玉符,來通知自己一派離火教的長老。本身他們對薛紀東的計劃就持反對態(tài)度,教派也早打算收拾他了。
將全身的靈力輸入到法器中,她先暫時撤離了戰(zhàn)場,等候著教派的進一步通知。
薛紀東顯然早有準備,難以計數(shù)的亡靈大軍在彌水華的入口處聚集著。
它們組織有序,儼然一副受過訓練的模樣。林風心頭一顫,他朝遠方望去,密密麻麻的逝者成群結(jié)隊,周圍還有數(shù)不清的不明靈力波動。
有情況,絕對有問題。他想著,打算從戒指中取出特殊的傳信裝置。
瞬間,他感覺起碼有數(shù)十道氣息鎖定了自己,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舉動。
冷汗順著額頭流入脖頸。他顧不上擦拭,朝地面反踹一腳,借助反沖彈開。
快,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報信什么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再晚一步,他的性命就得交代在這里。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跑過這么快,幾乎像飛一樣,企圖甩得后面追趕的敵人望塵莫及。
跑著跑著,他終于從封鎖中逃出生天。
喘了口氣,便不再休息,直奔宗門。
他知道出大事了,僅憑一個人是搞不定的。
那數(shù)十道氣息中,有半數(shù)以上明顯強于他。盡管知道自己可能是被故意放出來的,卻別無選擇。
薛紀東冷漠的看著四周的眾生百態(tài),無聊的挑了挑眉,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任務(wù)上。
他雙手結(jié)印,口中念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咒語。
腳下逐漸出現(xiàn)了陣法的蹤影,搖曳的光芒宛如冤死的鬼魂一般乞求復(fù)活,薛紀東又朝地上扔了一把東西。剎那間,光芒照徹了地面。
一雙巨手從地底伸出,手掌張開呈蓮花狀,上面漂浮著九縷不同顏色的魂魄。
縱使早已離世,那撲面而來的威壓,仍舊媲美八階中期妖獸。
薛紀東滿意的點點頭,又朝黑暗處掃了幾眼。他望向云劍宗的位置,嘴角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邪笑。
戰(zhàn)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