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的地形早已經(jīng)碎成土塊,硝煙逐漸散開,身著道裙的少女靜靜的漂浮著。遠處,段云心里為余興捏了把汗,他手中隨時拿著長槍,打算一旦余興體力不支就頂上去或者帶著他走。
說來也怪,余興面對的雖說是少女的姿態(tài),可無論是戰(zhàn)斗強度還是反應(yīng)速度,都比那大漢強盛不少。
擦擦嘴角的鮮血,他淡然的接著說道:“如果你能夠繼續(xù)使用水刃或者別的的話,還有勝利的可能,但是,激光已經(jīng)不對我起作用了。
我不知道你們出于什么目的,進行【擬態(tài)】??峙履銈儾皇钦娴男奘堪??在我多年的經(jīng)歷中,只有自古時代傳承的機關(guān)術(shù)能夠做到這一點。近似完美的擬態(tài),聲音、身形,標(biāo)準(zhǔn)的機械化攻擊。
這也是你們的弱點,機械與修士的弱點大致相同,哪怕是你們覺醒了靈智?!?p> 說著,手邊凝聚一條冰槍,將少女手中的長刀打落。
少女嘆了口氣,嘴角竟然笑了起來。隨后,它撕去偽裝,露出真實面目。以一種有些不屑的口吻說道:
【將死之人,何須多言?!?p> 【汝等擅自闖入,早已違抗律令。速速退去,繞汝不死。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說罷,身上的光芒突然擴張,兩人的視線瞬間被遮蔽。出于本能,他施展了影襲。而機械生物身旁,出現(xiàn)了通天的光柱。
為了避免喪失視覺,余興將【凝視】施展。就粗略估計,那起碼得有上百米的直徑,高度根本無法計算。
而從外觀上來講,這是個極度標(biāo)準(zhǔn)的圓柱體,周邊還有四散的星光,看樣子是能量過飽和后溢出的。
段云感覺自己有些腳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是余興卻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光柱,眼中有些不一樣的色彩。
他想觸摸,想了解,想弄清楚是否和【真實】有著聯(lián)系。幻境一般的光柱,讓人頭暈?zāi)垦?。潔白的光輝仿佛代表著世間最溫暖的東西,但周邊的巨坑和焦土無聲的抗議著。
理智最終制止了他的妄想,開始逐漸分析起對策:
現(xiàn)在已知的是,對面的機械可以使用水、巖、光三種元素的力量,并且近戰(zhàn)能力不俗。
雖然余興能夠做到在影襲的狀態(tài)下進行攻擊,可是如果時機把握的不對,會像之前一樣,周邊空間被釘死,從而無法逃脫。
不過,激光的破解方法,還是和自己的影襲有關(guān)。
過熱的空氣、扭曲的空間、破碎的地表、裸漏的電線……
這一切,都是與【光】有著不可分割的關(guān)聯(lián)。
在此之前,余興曾經(jīng)有過被自己力量侵蝕的事情。既然連這類功法都有副作用,那【光】肯定有更糟糕的副作用。
這種推理不是無跡可尋的,在這幾次受擊中,余興注意到了激光的使用頻率顯著低于其他的元素力。并且,無論是大漢還是少女,施展激光都需要借助一定的【觸媒】:少女的長刀、大漢的短刀。
也就是說,很可能機關(guān)術(shù)并沒賦予它們【光】元素的完整力量。否則第一次,在自己根本沒有準(zhǔn)備的時候,恐怕會橫死當(dāng)場。
為了避免被影襲影響心性修為,固本養(yǎng)息決是個極好的工具。但是那些機關(guān)可就沒這么幸運了,每次的使用只會加重它們的破損程度。
四下無人,余興最終決定,如果雷、冰都搞不定,那么三才劍陣和尚未悟透的巖便是最后的底牌。對于三才劍陣的殺傷力,余興有著十足的信心,只要碰到,那玩意必將報廢。
周邊還有段云在警惕,雖說他不希望把生存的可能性寄托在別人身上,但是現(xiàn)在無從選擇。
另外,余興覺得影襲更像是和空間相關(guān)的【虛實】。但是這種近乎扯淡的能力在目前能夠查閱的書本中,根本一無所獲,于是有些不確定。
但是,今天的遭遇卻又莫名的讓他想要相信,畢竟機關(guān)術(shù)能夠這么靈活的出現(xiàn)在修士的面前,已經(jīng)打碎了他的世界觀,這種小事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
【汝等所處時間久矣,想必?zé)o需本座多言。受死吧?!?p> 機械的電子音從兩人的耳邊響起,如同炸雷一般。遠處的段云原本還神經(jīng)兮兮的看著這里,高度緊張的他聽到這句話被嚇了個半死。
沒好氣的問候了幾句,他無奈的看向余興,頗有些不滿但實際上挺興奮的說道:“我能咋辦?我一個看戲的人,硬生生被拉去要去唱戲,這叫什么事嘛?”
停下思考,余興滿臉詭異的笑容看向段云:“哦?我覺得段大公子好像不是這么想的???你似乎很期待,自己能夠和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破銅爛鐵交手呢。算了,誰叫我是你的客卿呢?就當(dāng)是陪你瘋一回吧?!?p> 兩人摩拳擦掌,根本不把眼前的敵人當(dāng)回事。如果機械生物有表情的話,它現(xiàn)在肯定氣炸了。這種被人輕視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的。
不過,面前的這個家伙,仍舊是一臉的平淡、波瀾不驚,甚至從氣場上還有一絲強者的不屑。
通天的光柱一點點的融入了機械的身體中,兩人瞬間收起嬉笑的表情,漫天的冰雪和破土而出的巖槍飛了過來。隨后,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覆蓋了一切自然的聲音。
一陣巨大的煙霧散去,它竟然毫發(fā)無傷。
“真不愧是那些大師的作品,可真是堅固無比啊。”撓撓頭,段云談到。
“聽你這么說,你很了解它們?”
余興無語的看著打哈哈的段云,恐怕是自己的進展太快,段云本來打算過一會再告訴他,亦或者是在過來的時候打算邊走邊講的,結(jié)果被突如其來的偷襲了一波。
“也不算了解,本來打算路上告訴你的,沒想到這么快就遇到了。
這種東西叫做遺跡守衛(wèi)。
最早是利用場地里的巖石、海水、通天的光柱、妖獸的妖核等建造了雛形。后來,在幾個參與試煉的修士的建議下,進行了進一步的更改、修正與增強。
遺跡守衛(wèi)通常有著獨立思考的能力。為了限制其活動范圍,面目上被刻上了銘文。不過有些會產(chǎn)生變異,比方說……“他指著天上的遺跡守衛(wèi),“這一個我就沒有看見它臉上的銘文?!?p> “場地?什么場地?“有些疑惑,余興開口問道。
“這么說吧:我們需要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尋找東西,那個東西家族里好像叫它【鑰匙】??傊?,你只需要記注,只有打敗了這鬼東西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就可以了?!?p> 余興注視著面前的敵人,他心中逐漸有了計劃。
漂浮的遺跡守衛(wèi),讓兩人心中仿佛懸著一塊巨石。這個鬼東西,已經(jīng)逐漸在向他倆的認(rèn)知邊界靠攏。
不過,遺跡守衛(wèi)可不會照顧他們的心情。長空中,巨大的巖石凝聚成了一團,隨后化作散落的隕石,從空中隕落。這些碎石都是帶有目標(biāo)性的,上面跟長了眼睛一般,精準(zhǔn)的瞄準(zhǔn)兩人襲擊。
四散的隕石讓余興回憶起了千玄森林里的一幕,眉頭一皺,他向周邊閃躲著。
一旁的段云則是直接創(chuàng)造出巨大的巖石盾牌,就橫在自己的上方。那不可一世的氣勢,真不愧是修煉遮天蔽日功的家伙。
一抹熾熱的火焰從段云身上劃過,隨后閃耀。灼熱的火焰盔甲覆蓋了他的身體,配合著暗金色的長槍,有種說不出的英勇。
冰冷的寒霜從余興的左手蔓延,凝固在半邊臉上。長劍上閃爍著雷電的凌厲,在殺伐之氣的加持下,變得更加恐怖。
不再廢話,一槍一劍,開始和面前的機械戰(zhàn)斗。
落雷隨著天空中的烏云降落,間隙較大的石塊被直接劈散,最后在堅冰的猛攻下變成碎渣。隨之而來的火焰將堅冰融化,水汽模糊了守衛(wèi)的視線。
更多、更熱的火從地上飛上來,那是段云將自己的每一次攻擊都附上火,斬?fù)艉痛┐潭蓟鳑_擊波橫沖直撞,朝著守衛(wèi)而來。
擬人般的嘆了口氣,遺跡守衛(wèi)用機械的聲音說著:
【雕蟲小技,螳臂當(dāng)車。汝之不惠甚已,本座不再留情,死!】
一陣巨大的爆炸從兩人面前出現(xiàn),氣浪硬生生將他們從地面吹到空中,若非余興提前布置好了【浮空蓮花】,這一下都得要了他們的小命。
那沖擊波,遠勝于先前段云火焰的威力。
遺跡守衛(wèi)雙手合十,周圍的海面逐漸升高。原本的陸地竟然被漸漸淹沒,不對,陸地居然是它用巖元素幻化出來的!
段云心中一驚,這種范圍的元素力掌控,早就超過了正常的修士范疇。哪怕是自己家傳的巖系功法,也不能在這個境界驅(qū)動如此巨大的元素力。
這已經(jīng)不是修士了,這他媽就是神仙??!
排山倒海的能力,這種場景就連曾經(jīng)“見過”大世面的余興都心慌。畢竟原本是凡士境巔峰的一群老混蛋戰(zhàn)斗,而現(xiàn)在需要自己去面對這種頂尖戰(zhàn)力。
這擱誰不頭疼?
……
百里之外,風(fēng)維處。
由于秘境的限制,他們只能以兩人為小隊的方式來進行探索。慕容楓顯然要與林婉一起,他只能“出于無奈“的和慕容雪一組。
得益于深厚的基礎(chǔ),幾人輕松的突破到了煉髓境。慕容雪他們和風(fēng)維的目標(biāo)不太一樣,不過他是半路突然提出要加入的,正好解決了人數(shù)不足的難題,便被欣然歡迎了。
這次的秘境試煉很簡單,也很復(fù)雜:
滄海漩渦是真實的海洋。其中有著數(shù)不清的漂浮島嶼,里邊充滿寶物。
島嶼的起點處,通常矗立著巨大的石碑,其名為【鎖】。島中心,有通天的光柱。光柱旁,存在著一柄石刀。石刀上刻字,其名為【鑰】。
石刀的用途,是開啟寶藏的鑰匙。需要五把石刀,才能開啟寶藏。鑰匙會指引寶藏的方位,但也只是大致的。
而石刀邊,那通天的光柱里,存在守護靈。
守護靈并非活體,而是機關(guān)術(shù)。
就是上文中余興他們遭遇過的遺跡守衛(wèi),不過這兩位的效率卻很高,因為目的很明確,他們已經(jīng)解決過了一批守衛(wèi)。
不過,可惜的是,由于年代的久遠和開放時間的頻繁,此地的【鑰】已經(jīng)被前人拿走了。
這就是此次歷練的有趣點,在打敗守衛(wèi)前,一座島嶼只能存在一支隊伍。但是,一旦守衛(wèi)敗北,禁制瞬間解除。這時,其他的隊伍便會進來爭搶,無論你是否得到了【鑰】。
很多時候,還伴隨著一些惡性事件。不過,只要不是過于糟糕,那些觀望的老人們邊不會在意。
這條規(guī)則,自從建立起邊存在。而他們也是最后一屆參與者了,那些長老們都期待會不會有些什么新奇的地方。
刀口舔血的爭奪,早就悄無聲息的在各處開始了它那罪惡的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