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掌速度奇快,余興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兇猛的靈力便呼嘯而至,將整個人扇飛了出去,直至撞到一座石柱才堪堪停下。
煙塵散去,他的身體被嵌在石柱里頭,頭暈暈沉沉的,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納蘭銘冷哼一聲,他揮手將余興從上面掰下來,用靈力掃去浮塵,用功法助他回復(fù)意志。待到兩人心平氣和后,老宗主才懷著怨氣開口:
“蠢貨!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我說讓你和幽冥貓一族接觸接觸,可不是讓你孤身一人跑到幽冥貓的大本營的!
我都不一定能搞明白這個老東西的想法,何況是你!要是你死在半路怎么辦?要是有人故意埋伏搞你怎么辦?要是我這次沒來怎么辦?
你打算死在這里?死在這個破地方?”
余興捂著紅腫的臉不敢吱聲,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納蘭銘如此憤怒,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雙目血紅,眉毛擰成了疙瘩。
他想開口辯解,但發(fā)現(xiàn)人家說的是對的;想為自己鳴不平,但考慮到境界的壓制還是暫時沉住了氣。
納蘭銘越想越氣,他恨不得暴揍余興一頓。但真要動起手來,幾千個余興都不夠看的。無奈的長舒一口氣,他調(diào)整心態(tài),克制著自己的憤怒說道:
“不是不讓你和這幫家伙有接觸,你起碼要做好基本的情報工作。走一步看一步對于現(xiàn)在的你來講,實在是太危險了知道嗎?!
給你個忠告,不要太相信宇文煌。你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在這次分別之后,我不會在你到達玄銘宗之前出手了,好自為之?!?p> 化作一股清風(fēng),納蘭銘從他眼中消失?;叵肫疬@些話,余興心中感到一陣惡寒。
正當(dāng)他走出去前,一個身影攔住了余興。
來人正是宇文晟。
這么多次的交手中,宇文晟讓他感到一絲捉摸不透。倒不是說難以對敵,而是這家伙的做法和他自己的修為或者說實力根本不相稱。
用大家能理解的話來講,余興覺得宇文晟在裝傻。
宇文晟的身形從黑暗中出現(xiàn),那血紅的雙瞳顯得格外顯眼。他一改以往的活躍,臉色沉重的對余興說道:“我想,你是知道的,幽冥貓一族可能對你的功法有些幫助。
但別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個男人身上,宇文煌或許不值得你信任。
我們的過往沒有必要追究,只需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能夠平安快樂的生活下去?!?p> 說完后,宇文晟瞬間消失在余興的目光中。這個男人在他心中變得更加迷幻,像是一團云霧,捉摸不清。
......
走向晚會,他很快便融入了那個祥和溫暖的氛圍,但原本的心情卻再也沒有了。
三人的話像刀尖一樣扎在余興的心口,讓他痛苦不堪卻無能為力。
察覺到余興的不適后,宇文茗本想上前,但當(dāng)看到同樣沉默的族長與弟弟后,像是理解什么一樣,默默的離開了。
三才劍陣的力量,虛實相生的變幻,殺伐之氣的兇猛,卻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憋屈。
他長嘆一口氣,舉起酒杯,與眾位幽冥貓族人痛飲。直至喝的伶仃大醉,眼皮沉重到基本上無法自如行動,余興才逐漸放下心中的防備,沉沉睡去。
......
三天后。
讓他沒有料到的是,或許是醉的太厲害,昏睡的過程中沒有一絲的記憶。但也無妨,他已經(jīng)收獲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而讓他心中有底的,卻不是什么來自玄銘宗的關(guān)懷,而是軒轅燁那逐漸蘇醒的靈體。自從上次沉睡后,便一直在積攢力量。終于,在歷經(jīng)幾年后,能夠保持住靈體的形式與余興交談。
在了解到余興的經(jīng)歷后,他先是沉默,而后詢問接下來的打算。對于軒轅燁,余興沒有隱瞞的必要,將自己的想法統(tǒng)統(tǒng)告知。
出謀劃策之后,軒轅燁將靈體寄存在余興的沉浮之鎖中,將意念附著在余興神識之內(nèi),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寄生”在他的身上。
好在不需要提供靈力,那個靈體自己就能夠吸收天地間的力量,這也讓他緩了口氣。
為了區(qū)別于真正的本體軒轅燁,靈體想了半天,決定讓余興自己決定如何稱呼??粗h處的祖地,余興淡淡笑了。他對靈體說:“既然如此,那便叫您尊者如何?”
靈體,不,尊者對此表示滿意,隨后將意識關(guān)閉,潛入余興神識中休憩了。
穿好衣物,活動一下身體,余興大步邁出房間,前往祖地。上次結(jié)束前,宇文煌特地給了余興進入祖地的特權(quán)。雖說只有一次,但這也是極為特殊的情況了。
為了節(jié)約時間,同時也為了最直觀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余興單刀直入的談起自己的意見:
“要我?guī)椭銈?,并不是不行。不過我雖不像納蘭銘那樣死腦筋,但也有自己的原則。
我有幾個條件,你能答應(yīng)的話,我們就繼續(xù)合作,否則免談。我可以保證這輩子不踏入這里,但你能保證不需要我的幫助嗎?”
正如他所言,宇文煌臉色一沉,這話顯然是赤裸裸的威脅??v使他早已達到凡士境巔峰,仍舊被氣得夠嗆。
他怎么敢的?
一旁的侍衛(wèi)也是目露兇光,眼神中的殺意毫不掩飾,手中兵器上似有靈力包裹,一股威壓逐漸逼近。
看到這幫人打算撕破臉,余興卻仍舊沒有著急的跡象。他一邊品著茶,一邊悠閑的用靈力造物來打發(fā)時間。
隨后用看似平淡的一句話,點明自己的看法:“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虛實相生的力量你仍舊不會了解半點。
何況,你就那么確定,區(qū)區(qū)一個通絡(luò)境加兩個巨力境的修士,就能奈何我余興嗎?你覺得我是沒有任何準(zhǔn)備就自己前來的嗎?
而且,你讓我來無非就是為了拉幫結(jié)派。我手上可不止你一個選擇,宇文煌啊宇文煌,為了族群的未來,你可要想清楚啊?!?p> 那兩個侍衛(wèi)都快氣炸了,自從他們?nèi)温氁詠?,就沒有人敢對自己家的族長說這么囂張且狂妄的話。剛打算直接上去示威,卻被宇文煌用靈力擋了下來。
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宇文煌看著面前仍舊淡然自若的余興,根本無法把他和前幾天謙恭自嘲的小修士模樣聯(lián)系在一起。
這家伙,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與宇文煌不同,余興早就把這次的會面在心中演練了數(shù)千遍,對于宇文煌的任何舉動都在他的考量之中。即使宇文煌真的痛下殺手,他也能保證自己不會死掉。
或許,這就是虛實修士的特殊之處。一旦邁入換骨境,在凡士境內(nèi)便很難有徹底殺死他們的方法。
將浮沉之鎖玩弄于掌心,余興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在經(jīng)歷了一番思想斗爭后,宇文煌在種族生存與自我尊嚴(yán)中選擇了前者。他撤掉侍衛(wèi),獨自與余興會談。
既然兩人的態(tài)度都擺明了,那余興也不藏著掖著,他打了個響指,將自己的條件陳述:
“首先,不要干涉我的個人生活。
然后,我需要擁有查閱你們族群中功法的權(quán)力。放心,你們族的天賦功法我不會看,我需要的功法想必你是了解的。
接著,不要向我打探虛實的任何情報。反正你們也用不了,我希望你能做到守口如瓶。
最后,但同樣重要的是,你要清楚我不可能只站在你們這邊。當(dāng)你們和我日后的選擇發(fā)生沖突時,第一次我不會出手,算是一次回報。但沒有第二次,絕對沒有。
至于會不會發(fā)生沖突,會有辦法告訴你們,不勞費心。”
這話說的看似圓滿,條件也很合理,但你細想就能知道余興占了多大便宜。
但他也迫不得已,這幫老家伙們發(fā)起瘋來,他或許沒事,但和他有關(guān)系的估計都要出問題。
這是為了日后能夠存活做的考慮,這點即使是宇文煌也能明白。但這不是小事,他需要和高層一起商量一下。
正當(dāng)宇文煌準(zhǔn)備離開時,余興冷不丁的又提了個要求:“對了,記得給個段家陣地的傳送陣,走來走去麻煩死了?!?p> 行,這小子真行,那不可一世傲視群雄的感覺,讓宇文煌有種看到曾經(jīng)的云化塵一般。
太熟悉了,但,又太奇怪了。
......
走出祖地,余興感覺自己一身輕松。也是,解決完這種任務(wù),還有現(xiàn)成的功法撿漏,能不好?
對于換骨境的修士,二星功法已經(jīng)完全無法滿足他們的戰(zhàn)斗需求。余興打算利用在這里的時間,好好把曾經(jīng)從歸真教那里“詐騙”來的功法領(lǐng)悟一番。
但這兩天忙于談事情,疏忽了對宇文茗的關(guān)照,導(dǎo)致這小妮子一臉幽怨的盯著自己,看書也看不安生,索性專門抽了幾周陪了陪她。
解決完后,余興揉揉有些酸痛的后腰,開始自己的修行。
......
段家陣地,云興城城外。
即使余興早已外出,那支隊伍仍舊潛伏在黑暗中,從不露面。按照客卿的指示,他們需要更加深入的調(diào)查周邊的情況,并且為日后可能發(fā)生的戰(zhàn)爭做打算。
但走之前,余興在每個成員的身上都種下了尋跡,這也讓他能夠無視距離的限制,直接了解到眾人的情況,從而給出進一步的指揮。
這一切,除去城主與他之外便無人知曉。
......
正當(dāng)余興安心修行,旁若無人的演練功法時,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