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每次巨刃的揮動,場地被改變形狀。無邊的殺伐之氣自他身上散發(fā),將所有在場的敵人鎮(zhèn)壓。
由于失去面具的束縛,余興此時的面目無比猙獰。殺氣濃郁到幾乎化成實體,虛實相生的力量也噴涌而出,在沉浮之鎖的加持下猶如斷頭臺上的鍘刀一般。
“該死,這家伙難道一點弱點都沒有嗎?”三位換骨境末期的王家弟子被打得口吐鮮血,無論從靈力純度上還是力量上,他們都不是對手。
戰(zhàn)技遠不如人,更別提能跑掉,那相當不現(xiàn)實。
“想跑嗎?留下吧,一個也別想逃!”看著他們怯懦的樣子,和一開始那囂張跋扈的姿態(tài)完全不同,余興心中一陣憤恨。
殺了我的戰(zhàn)士,搶了我們物資,現(xiàn)在就想逃跑?
這可能嗎,這不可能!
......
巨大的爆炸轟鳴從余興那邊傳來,饒是二十人組成的護罩也出現(xiàn)了些許破損的跡象。要知道他們之間隔了十幾里地,要是站在正中心怕是都要遭殃。
修復好后,段云果斷派出了先遣部隊,作為眼睛,偵察四方的敵情。隨后,讓左丘明率領剩下的一半修士作為護衛(wèi),自己和風維等人作為潛伏者去攔截可能增援過來的敵人。
王家的高端戰(zhàn)力不多,但和他們平級的修士卻在生物技術的利用下多到離譜。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余興那么變態(tài),他們可不具備以一敵多的實力,所以王家就在人數(shù)上動了歪心思。
光是余興一人,便要和二十多同境界的高手對戰(zhàn)。他們各自擁有特殊的天賦功法,掌握不同的元素力,能夠施展數(shù)十種組合戰(zhàn)技。
他們不好干涉虛實戰(zhàn)場,便很自覺的退出舞臺,充當護衛(wèi)。
此時的余興早已放開了自己殺戮的限制,破敗的填充已經(jīng)換成了修士們的血肉。他那灰黑色的雙目,死死盯著那些王家族人。
“今天,我就為那些孤寂的枯骨,討個公道!”
長劍揮下,伴隨著虛實的流動,那些王家弟子的身軀開始消散。破敗的力量遠不是人數(shù)所能對敵,他們節(jié)節(jié)敗退,很快整個場地連一個活著的修士都沒有了。
......
在確認真的沒有敵人后,余興收起太虛,他借助浮空蓮花跳過來。看到段云幾人嚴陣以待的表情,余興差點樂出聲。
“我說云哥,我還沒瘋,至于嗎?”看著眾人那謹慎的表情,余興無奈的嘆口氣。
瞥了一眼他身后那空曠的廢墟,幾人異口同聲的表示:“很至于,非常至于?!?p> 余興搖搖頭,他看向風維幾人,表情從玩笑回到了認真:“相信你們也清楚,這不是戰(zhàn)爭的終點。我們還要繼續(xù)摧毀敵人的陣地,你們是跟上,還是回去,選擇權在你們自己身上?!?p> 風維面露難色,身為宗門雪藏之一,他自然有建功立業(yè)的壯志,但手下那些重傷的修士們恐怕不會這么想。
見識到戰(zhàn)場的殘酷后,那些想逞英雄的“孩子們”很自然的會打退堂鼓。戰(zhàn)爭從來都不是童話,能保護好自己就該謝天謝地,幫助就交給圣人們?nèi)グ伞?p> 既然如此,風維展開自己的靈力盔甲形態(tài),他振臂高呼:“有愿意隨我風維一同殺敵的,請君上前一步!”
慕容雪想也沒想的跟了上去,弟子們左右觀望,最終只有不到四分之一跟上,剩下的在余興隊伍的護送下回到陣地。
“首先,我贊嘆諸君的勇氣與自信,但我還是要提醒大家,戰(zhàn)場不是演武場,輸了不是做個拱手禮敵人就能停手的,而是真的會死!”掃了一眼下面,段云開口道。
所有人面目鐵青,這種事情他們再清楚不過了。遠處的戰(zhàn)場上就有同僚的遺體,剛才他們也都身負重傷,怎么能不知道呢。
大手一揮,余興率領著自己的隊伍走在前面充當探路者,其他人隨之跟上,開始掃蕩。
兩個月后,段家高層區(qū)。
男人看著段坤呈現(xiàn)上來的報表,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他皺著眉頭問:“這小子,當真只有明目境左右?”
望著他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段坤樂了:“我本來也不信,但老頭,你看到了吧,那股力量?”
男人無語的盯著段坤:“老子就是看到了才他媽問你的,不然你以為?”
“既然如此,那發(fā)生這些事情還覺得奇怪嗎?不單單說這貨,就是段云、風維那些,哪個不是天才,哪個不是傲視群雄的存在?
這幫人聚在一起,能搞出這些事情還奇怪嗎?”段坤盯著那男人的臉,不緊不慢的回答。
長嘆一口氣,男人伸了伸懶腰,接著說:“行了,小輩們的事情,交給小輩們?nèi)ヌ幚?。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搞,不詳?shù)氖虑槟阏{(diào)查的怎么樣了?”
段坤打了個響指說:“老頭,恐怕這事情還是離不開這幫小輩。你記得風花嗎?”
男人一愣,低頭沉思一會后說:“記得,那個離火教打入玄銘宗的叛徒,后來被關在王家的陣地里了嘛不是?等下,等下等下,王家陣地,我日了!”
好不容易拉住火急火燎的男人,段坤喘著粗氣說:“老頭,你急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p> 男人一把甩過他的手,惡狠狠的盯著段坤:“別攔我,這種事情上,要是你攔著我,我連你小子一起殺了!”
碧綠色的眼睛中充滿殺氣,光是眼神就足以讓段坤動彈不得。但他還是強行掙脫了一下,用最后一點力氣回答:“老頭,你聽我說,風花已經(jīng)死了!”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讓男人一瞬間呆住。段坤抓住機會,從男人的束縛中掙脫出來。逼不得已,他強行釋放【千手】,將尚未恢復理智的男人捆住。
解決完后,段坤氣不打一處來,拍拍那人的肩膀,見其清醒后,才開始解釋:“老頭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急躁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我可是你兒子啊,我能害你還是咋的?”
此時男人也恢復了不少,他一把掙脫開束縛,拉著段坤就說:“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子?那你不記得她是怎么走的嗎?你忘了嗎?!”
推開男人粗糙的大手,段坤冷笑道:“我可能忘嗎?那是我親媽,世上最愛我的女人!段風我告訴你,我段坤對家人的愛可一點都不遜色于你,少拿什么父輩的說法來壓我。
要不是你當時一直攔著我,我媽會那樣?”
段風聞言卻沒有反駁,他沉默很長時間后,低頭喃喃:“我只是,希望不想再失去你......”
整理整理衣服,段坤接著回答:“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也知道你的表達方式可能有點問題,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在這個事情上,我們應該一致對外。
要是這小子和那些人一樣擁有完整的力量,那我們之前的一切所作所為便是值得的。”
此時的段風也終于是徹底的恢復了理智,他一手握著欄桿,另一只手逐漸獸人化,眼神中充滿著對敵人的憎恨,問道:“問題在于,怎么確定?”
咧嘴一笑,段坤將自己被侵染后,男人的事跡說了出來。段風頓時瞪大了雙目:“這小子,果真.......?”
沒有回答,他推開窗戶,凝視著空中的明月:“那可是,整片千玄都難以擁有的力量啊。
多少人為了爭奪它拼得頭破血流,多少人害怕他們成長起來而大下死手,又有多少人,終其一生也無法窺見其中一二。
云化塵、納蘭銘、離歌,哪一位虛實修士不是舉世皆敵?哪一位不是縱橫四海?又有哪一位,一生不是無比坎坷,悲痛欲絕?
這種能力,不應該說是力量,老爹,你不覺得,更像是一種詛咒嗎?”
......
無與倫比的力量自他的身上爆發(fā),將面前一切可見的敵人撕成碎片。余興眉頭緊皺,敵人的數(shù)目實在是太多了,多的不正常。
就行軍以來,他們都殺了數(shù)百名,更不用提其他隊伍的戰(zhàn)果。要不是有余興這種變態(tài)在,光是人海戰(zhàn)術就足以拖垮不知多少尋常隊伍。
這其中肯定有鬼,但他還沒有更多的線索與證據(jù)。正面戰(zhàn)場雖然尚未出事,不過余興估計這僅僅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他回頭看了看身后的戰(zhàn)士們,看著他們身上的傷疤,看著他們凝重的面龐,看著他們堅韌不屈的意志,自強不息的靈魂。
在戰(zhàn)場上,在休憩時。
明目境的力量已經(jīng)不足為懼,他的實力早可以做到橫掃這片戰(zhàn)區(qū)。但一個人的強大,不是真正的強大。
他見過了太多的死亡,目睹過無數(shù)次離別。承諾被打破,愛意被辜負,回家的約定石沉大海,煙消云散。
戰(zhàn)火無情的吞噬鮮活的生命,曾經(jīng)歡笑的臉龐,曾經(jīng)吐露的真情,曾經(jīng)結(jié)下的同盟,都也只是曾經(jīng)。
王家已經(jīng)徹底撕破臉皮,而作為本來能活著的證人之一——王浩,也在五年前便被長老席的高手殺死。
看著烏沉沉的天空,余興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憋屈。王浩絕不會是第一個犧牲品,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那幫瘋子,究竟想對這個世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