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較大的那位聞言,立刻拍著胸脯講道:“我叫孫文,是家中的長子。雖然才十歲,但挑柴做飯樣樣精通。咱有的是氣力,雖然,比不了您......”
看哥哥介紹完后,小的那個也不甘示弱:“俺叫孫武,八歲。燒柴做飯我也行,而且咱還會縫衣服呢,多少女人都羨慕不來的手藝!”
話說完后,余興也大概看明白了他們的根骨。他起身,對兩個孩子說道:“你們應(yīng)該知道,自從跟了我后,凡塵中的親人將再也無法見面,可否有悔?”
孩子們低下頭,雖然來的路上就隱隱猜到,但直面殘酷現(xiàn)實的時候,還是會悲傷。
與父母之間的回憶不斷涌上心頭,鼻頭一酸,眼淚差點落下。孫文畢竟是長子,他咬牙對抗自己內(nèi)心的痛苦,不愿屈服。
孫武則是雙手都在顫抖,整個人一軟,栽倒在地上。余興沒有扶起,只是冷冷旁觀。
為了更遠(yuǎn)大的夢,需要舍棄一些看似難以割舍的事務(wù)。
等他們緩過情緒,余興才開始正式入題:“我姓余,單名一個興。日后你們便是我門下的弟子,我是你們的師父。我會用一段時間,幫助你們徹底熟悉這個世界?!?p> 孫文問道:“師父,我小時候聽人家說,只有強者才能在修士界立足,您也很強,那我們?nèi)蘸螅材苓@么強嗎?”
孫武也跟著問道,在克服對原本的恐懼后,求知的欲望浮上水面。
余興笑笑,回答道:“可以這么說。但,也要看你們的造化。修士的壽命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普通人,就連零頭都讓他們難忘項背。例如我,看著像個青年,但實際上已經(jīng)兩百多歲了?!?p> “兩百多歲???”孫文和孫武人都傻了。
“兩百歲怎么了?不是很正常?”余興笑著看他們,他突然有種身為長輩的錯覺。
孫文牙齒都在打顫:“兩百多歲......天吶,太爺爺走的時候,咱記得才一百三十多歲吧?小武,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講話了......”
孫武也是結(jié)結(jié)巴巴:“兩百歲......媽呀,華空城里頭,最年長的老人也才一百多......文哥,我感覺我的腦子里亂成漿糊了......”
輕輕敲了他們一下,余興笑著說:“兩百歲就長的話,我也沒必要繼續(xù)修行。你們會明白的,但在此之前,我要知道一些事情?!?p> 他頓了頓,接著問道:“我想問,你們?yōu)楹我氲???p> 孫文與孫武對視一眼,似乎不明白余興在講什么。
男人無語,只能換成他們理解的說法:“我是問,你們修練是圖什么?”
孫武憨厚笑著:“圖啥?咱就圖個長命吧。聽長輩們講,外面有很多漂亮的景色和好吃的飯菜,要是那么早就走了,怕是太可惜了?!?p> 孫文也差不多:“討個漂亮媳婦,給老孫家傳個后代。咱也沒啥大志向,能好好活著就謝天謝地了?!?p> 余興點點頭,他并不討厭所謂的胸?zé)o大志。成大事者,不拘于小節(jié)。
總有一天,等孩子們成長起來后,他們會明白這個世界的模樣,也會懂得余興的苦心。
......
前往空白地帶,余興開始著手突破。他也有了眉目,但仍需要一些準(zhǔn)備。
從儲物戒中取出成噸的上品靈石,他趴在靈石堆里頭,緩慢的合上手掌,開始默念固本養(yǎng)息決的口訣:
“先天之體,后天之靈?;袒淌廊?,天物不可暴殄,遺珍不應(yīng)漠視......
道三而混于一,四方得之,此為養(yǎng)靈;
吞吐晨昏之氣,通達(dá)丹田,此為調(diào)息;
力達(dá)身軀之中,無念無想,此為順絡(luò);
平復(fù)細(xì)微之阻,滋養(yǎng)周身,此乃通髓;
再造根源之所,破而后立,此乃潤血……”
浩然正氣在經(jīng)歷數(shù)百載的修行,依然逐漸壯大,此時的他,可以驅(qū)動的浩然正氣已然有半個太虛身的大小。
事實上,浩然正氣對于任何帶有邪念的敵人,會加劇其傷害比例。但對身體的消耗要遠(yuǎn)比虛實相生來得大得多,需要更長時間來修養(yǎng)。
離譜的是,浩然正氣可以做到觸碰,甚至是殺死虛實修士。
這點曾經(jīng)讓余興費解,但考慮到它的品階高得嚇人,最終選擇了妥協(xié)。
沒辦法,強者恒強,世界的法則是殘酷且森嚴(yán)的。
一邊念著口訣,余興感覺小腹部開始微微發(fā)燙,他心中一喜,這是突破的前兆!
突然身旁的地面被他的身軀壓出一個深坑,不,不對,不是被余興壓出的,是被排出身體的雜質(zhì)給壓出來的!
這么多??
即使不解,余興也沒有過多關(guān)心。他雙手合十,不斷變換結(jié)印的動作,試圖減緩、減輕提純時的痛苦。
可他做不到。
無比霸道的力量壓制在余興身上,這就是天道法則。修士們總喜歡自比于天,認(rèn)為人定勝天,自我即是神明。
但當(dāng)他們真正面對天道的時候,渺小才第一次從字典中跳脫,真真切切的擺在人們眼前。
可余興不甘示弱,他厭惡低頭。遠(yuǎn)古的龍息自他身上蘇醒,咆哮的怒吼如同宣泄憤怒般,朝著天道痛斥。
但法則的力量也不是吃素的,法則之力化做一個巴掌,直接拍碎了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龍魂,扯斷龍息的力量,隨后朝余興而來。
熾熱的力量如同火山噴發(fā),滾燙的靈力灑落在身軀上,余興被壓制的難以反抗,就連呼吸都很困難。
反抗天道,為何如此困難?
強烈的求生意識從他心中升起,如同輝煌天地間的太陽般閃耀。而軒轅燁也被這一舉動震得蘇醒,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在天道的身后,一只巨掌緩緩凝聚成形。它帶著無法阻擋的力量朝這個世界本身襲來,似乎要碾碎他們。
這是什么?余興不解。
但很快,他從巨掌上感覺到一股無比熟悉的氣息。不對,太熟悉了,那不是自己的友人,也不是摯愛,更不可能是前輩——
究竟是誰?!
余興的腦海突然空白,他似乎猜到了某種可能,但一時間難以接受。至于軒轅燁就更慘了,身為最接近真相的人,卻被那一巴掌的余威給拍的昏死過去,壓根無法反制。
天道法則的力量被拍散,這個世界的根基也開始動搖。可那巨掌所裹挾的其余力量卻硬生生把根基修復(fù),如同一切都未曾發(fā)生。
等到再度擁有思考能力的時候,就是被渡劫時候的天雷所驚醒了。不同于自然界的雷霆,天雷所擁有的是蘊含大道的力量。
至純,至上的大道之力,無情鞭撻著他的殘軀。余興沒有抵抗,任由大道的力量散落于世。
身體有任何破損,他便立刻修復(fù),就這么和天雷耗了足足一個半月,在常人看來幾乎必死的局面,被余興硬生生撐了下去。
其聲勢之浩大,甚至把一些過路的修士都給吸引了過去;其范圍之廣,更是坐在遠(yuǎn)處云興城的高樓上就能看到烏云于四散的雷電。
很多人都目睹了這一壯景,尤其是他的那兩個徒弟,嘴巴驚訝的合不上,最后還是看不下去的左丘明動手將其掰了上去。
“我有想過客卿大人的強大,但現(xiàn)在看來,還是太保守了?!弊笄鸷忝氶L嘆,他從這次的天劫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那是自己與天驕的差距,是常人無法跨越的鴻溝。
李清山沉默,他扭頭看向肖晨,兩人對視苦笑。高層們雖然也突破到了巨力境中期與末期,但和余興他們相比,差得很遠(yuǎn)。
......
睜開雙眼,余興突出一口濁氣。他現(xiàn)在確確實實突破到了通絡(luò)境,真正意義上站在了這方世界的頂峰。
眼中一縷精光閃過,神識、視力等身體素質(zhì)極大幅度提升,丹田存儲的力量也開始飛躍。甚至能調(diào)用的浩然正氣,此時也壯大了足足一倍。
生生不息,源源不絕。
既然境界上的事情搞定了,那現(xiàn)在所需要處理的,便是云興城的未來。
換言之,就是培養(yǎng)那兩個徒弟,讓他們成長到足以接手自己地位的戰(zhàn)士。
打定主意,余興施展傳送法術(shù),很快他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宅。兩位弟子受到余興的召集,早早便在那里等候。
他們看向師尊,此時眼中早已滿是崇敬。
隨手造了三把椅子,余興示意他們坐下,隨后從儲物戒中取出茶壺放在桌上。
兩人心領(lǐng)神會,立刻上前端起茶壺。一個燒水,一個取茶。很快清香的茶水便沏好,孫文拿著茶壺,孫武拿著茶杯,給余興倒上一杯濃茶。
拜師禮——敬茶。
余興含笑,揮手讓他們下去。隨后如同變戲法一般取出另外兩個茶杯。與余興自己那有些黯淡的顏色不同,茶杯一個是泛著金黃的微光,上面鐫刻著飛舞的蒼鷹;另一個泛著幽藍(lán)的浮光,上面雕刻著宏大的冰川。
把茶杯分別擺在孫文和孫武身旁,余興拿起茶壺給他們倒上。二人受寵若驚,想要上去扶著但他的氣勢按在凳子上動彈不得。
“好好收下,還是說,你們不愿意當(dāng)我的徒弟?”余興反問,在最后一句時他的臉色突然黑下去,著實嚇人。
孫氏兄弟說不出話,余興是看重他們的,畢竟一般而言,拜師禮的時候都是跪著而非坐著。
兩人心懷感激的接過茶水,一飲而盡。余興笑笑,他大手一揮,說道:“既然敬茶與授茶都已完成,那你們便正式拜入我余興的門下了?!?
絕塵道士
華空城靠近凡塵,余興并沒有,也暫時不具備打破法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