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余興。
雖然不清楚是何時何地拍攝,但相片都相當(dāng)清晰,就連血跡和發(fā)絲都看得一清二楚。
冷峻的眼神,纏繞灰色氣態(tài)物質(zhì)的雙手,殘破的衣服等等,總感覺能對上記憶,但始終差了那么一點。
不過,應(yīng)該是擁有了虛實相生能力之后了。
徒弟們拿著照片,眼神激動。他們看看照片,又看看余興,似乎在觀察這么多年的歲月,是否在男人臉上留下過痕跡。
當(dāng)然,不可能有的。
......
段云喝完酒,接著酒勁說道:“這么和你們講吧,小鬼們。老余,也就是你們的師尊,是我見過最像修士的修士了。
就拿一開始遇到的時候來講。當(dāng)時我還是入靈境末期,加上一柄下品法器與一頭靈獸,在千玄森林的邊緣轉(zhuǎn)悠。
就在我剛?cè)鍪朱`獸的三個時辰內(nèi),老余就用入靈境中期的實力將它給殺了。殺的干凈利落,完美的如同畫作一般。
驚天的落雷聲吵到正在打坐的我,于是拎起長槍去找他。我們打了得有三百多回合,難分難解。在我快要追到他的時候,老余一槍甩了過來,差點讓我命喪當(dāng)場?!?p> 說著,他還指了指自己太陽穴上面的頭發(fā):“就是這里?!?p> 孫氏兄弟都聽癡了,雙目圓睜著期盼其繼續(xù)下去。段云笑了笑,繼續(xù)講:“...滄海秘境的時候,這家伙覺醒了【虛實相生】的力量后,幾乎可以說是同時代無敵。
以一敵三,橫掃戰(zhàn)場,吊打天才等等,都是這家伙干的好事。由于他并沒有異于常人的根骨,又是無門無派,導(dǎo)致除了我們段家之外,所有大宗門的臉都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而后,他受邀成為云興城城主——也就是我——的客卿。這期間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在黑暗中引領(lǐng)我們前行。
如果說我在明面上指引著方向,那他就是我在暗處的眼睛。討伐王家,丹宗對峙,歸真教結(jié)盟,玄銘宗結(jié)盟,覆滅丹宗等等,每一件事單拎出來都是一等一的大功勞?!?p> 孫氏兄弟的眼睛都快要發(fā)光了,他們激動的上氣不接下氣,緊緊盯著余興看,讓后者一陣頭皮發(fā)麻。
盡可能保持平靜,余興淡淡笑著:“怎么,現(xiàn)在相信你們師尊沒有根骨了嗎?”
兩人如同小雞啄米般點著頭,緊緊盯著他的臉不放。段云撇撇嘴,頗有些自嘲的說:“我要是也能像你這般優(yōu)秀,也不至于每次回家都被老爹罵一頓。哼,明明他兒子也不差好吧!”
“不能這么講,云哥你對云興城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這座城池能夠發(fā)展至此,絕不僅僅靠著我一個小小的客卿,還離不開大家的幫助?!庇嗯d認(rèn)真道。
......
他們吃了半天后,餐桌上的菜還剩下一半多,但段云和孫氏兄弟都吃撐了,尤其是孫武,撐的站不起來,扶著墻緩了半天。
“唉,看來你們的飯量不行啊?!背缘臐M嘴流油,余興一邊朝嘴里塞烤鴨,一邊樂呵的看著他們。
孫文連著打了好幾個飽嗝,他眼神迷離的回道:“師尊,我...我真的吃不下了。這頓飯估計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多也是最好吃的了,在這之前,咱還沒去過這么大的飯店。”
“無妨,交給為師吧。”一邊說著,余興吃飯的速度開始變快,原本五六個人都吃不完的量,他硬生生一個人吃完了。
不僅如此,他順便把那些湯也喝完了,讓大家目瞪口呆。
......
服務(wù)員將菜撤下去后,段云擦了擦嘴,看著余興道:“老余,你叫我來,不僅僅是為了吃飯和敘舊吧?有什么事你就說,云哥幫你解決?!?p> “既然這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云哥,我大概會在中期左右離開你們,到時候城池的管控等我將不會再參與,因為我要去萬象了。
不必悲傷,我們會再會的。上界的機緣要更多,我也有自己要追尋的事情。
但我走后,我的徒弟,我的戰(zhàn)士們就要靠你們來照顧了。
在這里,我想先說聲抱歉。小文,小武,我是個不稱職的師父,陪伴不了你們很長時間。我沒有辦法,希望你們不要怪我?!庇嗯d皺著眉頭講道,臉上也沒了笑容。
孫氏兄弟沉默,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段云勉強笑笑,對余興他們說道:“沒事,這不是有我呢嗎?”
拍拍他的肩膀,余興嘆了口氣:“不多時,我會去森林的深處。那里會有我想要的答案,也會有別的東西等著我去做個了斷。
不必?fù)?dān)心我的安危,相信我,我能解決。”
......
余興他們回到了府上,段云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過,他并沒有讓孫氏兄弟去休息,反倒是在浴室里頭準(zhǔn)備了兩個大大的水缸,里頭倒上一堆名貴的藥草和丹藥液,再以秘法將其混合。
余興看著兩人,使了個眼色,孫文率先跳了進去,孫武看著哥哥如此英勇,不多想便也跳了進去。
隨之而來的自然是慘叫,因為這兩個傻小子跳得太猛,導(dǎo)致小腿撞到水缸的底部直接摔斷了。
無語的看著哀嚎的倆人,余興扶額,揮手將他們治愈。
在純凈的靈力下,孫氏兄弟的身軀被不斷滋養(yǎng)。與尋常的溫泉不同,余興專門托人找了一大堆改善身體素質(zhì)的靈藥,又從溫英偉那里要來了方法,這才搞出這么兩壇“培養(yǎng)基”。
不過,說是改善身體,重塑經(jīng)絡(luò),打通阻塞的時候也是很痛的。尤其是剛開始,二人幾乎痛的昏了過去。
“我只說一次,這樣的機會不多,浪費的話你們自己看著辦?!痹捳Z突然冷漠,他斜著眼看兩人,一股無名的威壓從身上釋放。
不敢怠慢,剛要爬出來的孫武悻悻一笑,將腳給縮了回去。孫文則死死抓著水缸的邊緣,盡力不發(fā)出喊叫,可臉色早已憋得鐵青。
就這么泡了一個時辰。
掏出兩張空符箓,余興伸手一劃,符箓便貼在水缸上面,淡藍(lán)色的紋路順著它蔓延至內(nèi)里,直到整片渾濁的水面再次清晰。
此時,兩人也不再覺得疼痛,余興笑著問他們:“怎么樣,感覺身體有什么變化?”
“我的天哪,我咋覺得腳上那么輕,一蹦就能飛起來的那種?!睂O武驚訝的看著自己,還不忘捏下臉看看是不是夢境。
“確實是輕盈了很多,而且比以前更有力氣了。欸,我左手上的那個傷疤呢?咋不見了?”孫文急忙問孫武,原本傷痕累累的左手此時光潔如玉,讓他很不適應(yīng)。
“得得,別找了,給你治好了你講這話。”余興郁悶,突然他想起來,好像自己沒給兩人講過修士的常識。
干咳一聲,余興開始和他們講解常識。由于數(shù)量實在龐大,三人坐在浴室里聊了三天三夜也不疲憊。
“師尊,我們現(xiàn)在也是入靈境的修士了嗎?既然這樣,是不是該挑選一門心法,作為一切的基礎(chǔ)功法呢?”睜著大眼睛,孫武問道。
點點頭,余興看著充滿渴望的二人說:“是應(yīng)該了,但你們趕緊把衣服穿上和我去外面吃飯,一會凍死了可別怨我?!?p> 聞言,他倆快速從水缸里爬出來,穿上衣服后等待余興的指示。
三人回到客廳,余興也不廢話,直接將固本養(yǎng)息決傾囊相授。對于徒弟,他沒有任何理由藏拙。
孫氏兄弟也算聰明,不出一個星期便將它融會貫通。接下來,就是境界與功法的問題了。
......
十年之后。
“師尊,我已經(jīng)換骨境了,如何如何?比不比我那哥哥快上一步?”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說著,身后的道袍隨風(fēng)飄揚。
他看向余興,眼神中滿是期待。
抿嘴一笑,余興指了指閉目養(yǎng)神的孫文道:“現(xiàn)在還是先別打擾你哥哥了,他為了突破到換骨境中期,從前幾天就卯足了勁,現(xiàn)在應(yīng)是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了?!?p> 切了一聲,孫武看了眼開始突破的哥哥,無聊的踢著石頭解悶。十分鐘后,孫文皺著眉頭睜開眼,他充滿不解的看向余興。
后者飲茶,翹著腿問道:“怎么,看你這表情,是不是又失敗了?”
點點頭,孫文似乎有些郁悶:“這都幾次了,按理來講早該突破了的,但我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阻撓。每次想要深究,卻感覺后背發(fā)涼,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狀物在盯著我一般?!?p> “那是心魔,看來有什么東西在困擾你。嗯,為師觀察了段時日,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你看如何?”余興品茶,他將腿放了下來,瞇著眼睛看孫文。
雙手抱拳,孫文半跪在地:“請師尊明示?!?p> 一直在外面溜達(dá)的孫武此時也被余興拽了進來,盡管他很不情愿,但師尊的命令可不敢不從。
“小武,雖然你突破的也算很快,但實際上也有問題。正好今天兩人都在,我就一起說了。你們的心魔,實際上很簡單,那就是凡心?!庇嗯d看著兩人,斜靠在一根承重柱上談到。
孫武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他修行至今都沒啥阻塞:“師尊,為啥我也有問題?”
“我猜你一定有一段時間沒修行養(yǎng)息決了吧?說了多少遍,不要天天琢磨武技,多夯實根基。唉,你倆啥時候能讓我省點心?!庇嗯d假裝生氣的罵道,他抬起手作勢要打,可這十年的相處讓男人遲遲沒能落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