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向前,突然從暗處飛來數(shù)十把飛刀。每一把都精準無比的朝余興的“常規(guī)弱點”上飛去,卻被一一彈開。
疑惑時,一道少年身影從黑暗處出現(xiàn)。他把玩著飛刀,充滿不屑:“再走一步,便是自尋死路。我奉勸你,不要...”
話還沒說完,余興那充滿壓迫感的力量便侵瀉而至:“滾開!”
太虛身開始細致化,鬼面上的丑態(tài)變得更為清晰,也就意味著他此刻無比憤怒。七只大手從后背伸出,如同天神下凡,不,應該說是惡魔降臨塵世。
一只虛空之握將少年抓住,僅僅是一捏便成了粉末。但下一刻,他又立刻從剛才的位置復活,如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如果不是幻術,那只能是某些特殊能力了。不錯不錯,算是值得一試。”巨大的羅盤在太虛身的背后漂浮,不停旋轉著。余興淡淡看著少年,雙手抱胸。
少年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問:“怎么可能,你怎么會有上界的力量?!”
“話已經(jīng)說夠了,滾開!!”一聲怒喝,余興盯著他,僅僅是一個眼神,少年就連行動的能力都失去,被直接砸成肉泥。
這次,少年沒能復活。看來功法之間的品階壓制,還是相當恐怖的。
至于那巨大的冰塊并未晃動,上面被數(shù)千道陣法封印著,戒備森嚴。但這世上早已沒有能阻攔余興的事務,哪怕是錯綜復雜的陣法,在【靈力幻陣】下也顯得那么蒼白和可笑。
精純的靈力將陣法強行撕毀,盡管經(jīng)歷了漫長的封印時間,那巨大的冰塊卻一點都沒融化。
將手放在冰塊上,余興發(fā)動功法,用【陰陽】將其焚燒。在高級功法的威壓之下,冰塊逐漸消融。余興站在一旁,等待著其中的男人蘇醒。
和想象中不太一樣,巨冰從中間化開一個大洞,男人緩緩爬了出來,氣喘吁吁,似乎只是這個動作便耗盡了他所有體力。
看看不是那么刺眼的陽光,男人頗有些好奇:“怎么,那幫人沒來阻攔你嗎?在我的印象里,當年封印的時候他們可留下了不少后手?!?p> “當然攔過我,但他們都死了。弱的讓人無語,真不知道你當時是怎么被封印的?!庇嗯d閑散的看著他,眼神中無比冷漠。
男人笑笑,他隨手造出兩張凳子,示意余興坐下。后者沒有一絲猶豫,翹著腿就坐下了。
“倒也不必對前輩如此刻薄吧?再怎么說,我才是真正的先驅者。”男人看著余興的臉,一字一頓的說著。
皺著眉頭,余興有些不信:“你是先驅者?何以見得?”
沒有解釋,男人將自己眼角處的陣法解除,一藍一紫的眼睛顯露出來,猶如絢爛的玻璃球。瞳仁也有所區(qū)別,藍色的為十字,紫色的為X型。
“方圓家的人?沒想到你倒是給了我不一樣的答案?!庇嗯d看著他的眼睛回答,如果這么說來,那【虛實】確實是不值一提。
但男子顯然對這個名字深惡痛絕:“別了,你還是和他們一樣叫我離歌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得到這個知識的,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必多費口舌。
問吧,我知道你有事情。”
余興笑了笑,離歌倒是實誠,他確實有事,否則也不能這么大費周章:“關于云化塵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離歌沉默了許久,似乎在回憶著他極其厭惡的往事:“云化塵,上界云家云天林之子,天資強大,悟性極強。但可惜,他沒有仙緣?!?p> “你也說他沒有【仙緣】,我身上那位存在也說他沒有【仙緣】,究竟什么是【仙緣】?為何他沒有【仙緣】?”余興有些好奇的問。
翹起腿,離歌靠著凳子,呆滯的望向天空,好一會才答道:“我不能說。但關于云化塵的事情,我可以盡可能透漏些許:
云化塵的實力,比你想象的要恐怖;其天賦之高,放眼整個上界都是極其罕見。紫極真人的血脈確實強大,但似乎他身上有著更為特殊的【氣運】。
不過,說不好這玩意并不能拯救支離破碎的云家,反倒會讓他們再一次落入深淵。至于最后鹿死誰手,我真的...咳咳,很好奇!”
最后一句話中,他似乎運用了少許的羅盤之力,結果被尚未完善的天道法則發(fā)現(xiàn),直接一道天雷劈了下來,將他轟傷。
正準備將草藥丟過去時,余興發(fā)現(xiàn)離歌的傷勢開始自行修復。果然,他也將【天雷】的力量當作補給源泉,那么巨大的力量劈了過去,竟然讓他徹底恢復了巔峰狀態(tài)。
原本干枯的身軀,此時健壯起來。而那斷裂的經(jīng)脈,崩毀的丹田,也被他修復。看得出,當年即使是那么多絕頂高手的圍攻,都只是做到讓他被封印。
如果離歌能夠正常成長,假以時日,其成就絕不亞于云化塵。再加上那道秘術,真叫人后怕。
余興遞給他幾件像樣的衣服,離歌接過后象征性的道謝,便直接穿在了身上。
用靈力洗清身上的污垢,離歌看了看森林的中心處,繼續(xù)回答剛才的問題:“讓我們繼續(xù)回到云化塵身上......”
......
四百年之前,離歌與云化塵同為天劍門弟子。那時候的離歌,對于修士界的認知遠遠不如現(xiàn)在,內(nèi)心純凈的如同白紙。
據(jù)他所言,離歌并非千玄原住民,而是與云化塵他們一家一樣,同樣來自萬象大世界。
在記憶中,離歌很小的時候便跟著云天林一同來到千玄。后者在短時間內(nèi)建立宗門,培養(yǎng)弟子。在離歌的心中,云天林曾是對他很好的長輩。
但他也疑惑,自己的父母、親人都去哪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完成一項重要任務后趕回宗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間內(nèi)占滿了侍衛(wèi)們。他們將他關入大牢,數(shù)十把長槍刺進少年的胸腔,將其心臟都給扎穿。
那年,他才二十一歲,正值青春時。
而之所以被盯上,僅僅是因為其覺醒了【方圓之道——風水羅盤】這一項方圓家的特殊能力。至于辨認方法,只能說,那雙眼睛實在是太特殊了。
侍衛(wèi)邊,是另一位憤怒的少年。他拼命的扯著由長槍組成的圍墻,試圖拯救自己的朋友。云天林則是站在高處,冷聲的審判:
“方圓家之子,我本以為你不會再次覺醒這個力量。明明我已經(jīng)挑斷了你的經(jīng)脈,破壞了你的丹田,居然還能再生,甚至修行。
那我只能這樣,方圓家的人一直都是禍害,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為何降生到這個世界?”
血液停止供給,離歌的腦海中陷入一片模糊。他隱約看見,幼時父親曾接待過逃難的云天林,卻因【方圓家】的身份遭到斬殺。母親奮起反抗,則是被一劍封喉。
他們帶走了自己,企圖從身上獲取那份力量。直至今日的再度覺醒,徹底毀滅了云天林的幻夢,這才讓他惱羞成怒,選擇將自己殺死來泄憤。
......
“后來呢?”余興問道,他的神情無比專注,一手抱胸,另一手托腮。
苦澀的笑笑,離歌繼續(xù)了他的故事:“后來?呵,在那天,得益于【風水羅盤】的推演,我提前獲得了【虛實】的力量。我本來打算將這一喜訊與他們共享,卻沒想到會迎來背叛。
說來可笑,那個我曾尊敬過的云天林,在殺我與我父母的時候沒有半分心慈手軟。若不是曾與他待過十年之久,怕是我都不信,自己是其一手帶大的孩子?!?p> 點點頭,余興繼續(xù)追問:“我見過云天林,他似乎只是對云化塵的選擇有著悔意,卻全然沒有提到你。當然,我相信你所說的故事,否則也沒必要費那么大周章來找你。”
冷笑,離歌看著曾經(jīng)云劍宗的地盤,有些癲狂:“他不曾悔恨,那是當然了,他只會可惜沒有徹底殺死我!
在我“死而復生”的第二天,便下定決心要徹底摧毀這個偽君子的宗門,掀翻這個禮崩樂壞,有違天理的世道!
我不斷修行,隱姓埋名來躲避追查。在我登臨通絡境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已經(jīng)無敵于千玄了。
我將云天林的軀體斬滅,把神識從其中抽離出來,分散著封印在數(shù)十個遺跡造物中。我還把天劍門的長老們殺了個干干凈凈,讓他們也體會體會,什么叫家破人亡,什么叫妻離子散!!”
嘆了口氣,余興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或許你不知道,我曾在千玄中遇到了個方圓家的后人。該說不說,你們的秘法確實奇特,能夠以出人意料的角度攻擊。”
離歌恢復了冷靜,他從椅子上起來,隨后躺倒在草叢中:“無所謂了。我已經(jīng)不再是方圓家的后人,除了這道術法之外,我不愿意與他們再有任何瓜葛。
給你講個有趣的事情吧,當年我并不是被他們給擊敗,而是自己封印自己的?!?p> 余興吃驚,他摸著腦袋不解道:“為何你要封印自己?”
似是自嘲,離歌仰天長嘆:“父母皆死,親人不在,無依無靠,朋友背叛,家族崩塌,活著有什么意思?”
“那你為何不選擇自殺?”余興追問,他實在是很好奇。
離歌無語:“你以位,自殺對高境界修士來講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說了,我當年沒有對手,連云化塵都不行。當然,這可能和他還沒成長起來有關。
雖然沒能自殺,但我不后悔。在封印中,我隱約能感知到外界的事情。從他們口中,我得知了你的存在,說實話,我對你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