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余興,《血肉苦海書》的繼任者之一?!?p> 男人淡然開口,眼中藏著寒芒。
見他主動招呼,白恒不愿冷場。他伸出右手,面帶真誠:“長安白家,三長老之子白恒?!?p> 林冰緊隨其后:“長安林家,家主護衛(wèi)之子林冰。”
沒想到上界也存在著相似的家族制度,看來無論到哪里,人都差不多。
不過也罷,他本來也沒抱什么希望。
三人互換了些基本信息,余興打算直入主題:“聽之前所說,你似乎很不滿目前的制度?”
林冰剛要制止,白恒卻擺了擺手:“沒事,他不是外人。余兄,你應該或多或少聽過,當今這修士界對那本功法繼承人的迫害問題吧?”
點點頭,余興不置可否。
“那就簡單多了?!卑缀阈π?。
“以云家所在的超級勢力為主導之一,整個諸天,也就是上萬的大世界中,近乎無窮無盡的宗門、修士們,都在瘋狂尋找和屠殺那本功法的繼承人一擊有可能繼承的人。”
剛要繼續(xù),余興突然打斷:“云家?他們家可曾有一位叫云河的家主?”
“是啊,怎么了?”
看來沒錯,就是老宗主那一系。
男人臉色陰沉下來,白恒以為是懼怕,出言安慰:“并非所有家族與宗門都愿意追隨那個超級勢力,當今的諸天,逐漸演化成了兩個流派。
以云家、常世極樂大殿等為首的一派追獵,以及以段家、瓊華仙宮等為首的一派選擇忽視。
用當今段家家主段念命的話來講,叫做‘大敵當前,不可內(nèi)戰(zhàn)?!?p> 云家,段家......
哪怕是在上界,也有家族的蹤影嗎?
“倒也不是,想起了些故人罷了?!?p> 余興回答的頗為灑脫,他早已放下那些往事,不愿再做糾纏。
見他無礙,白恒也算放心,便繼續(xù)談道:
“兩方勢力幾乎分庭抗禮,誰也不打算讓步。依我拙見,段家家主的執(zhí)念似乎更勝一籌。
白家與林家雖也處在中立,但近些年家族中的反對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只怕到時候對像余兄你這般的修士不利。”
整理了下染血的外套,余興不咸不淡道:“所以,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林冰臉色發(fā)白,他知道有些話一旦開口,就不再留有后路。
正要勸說時,白恒卻率先開口:“留意、提防林家大長老、二長老,盡可能扶持我父親上位?!?p> 余興差點就要笑出來了。
他還以為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是族中的謀權篡位而已。
忍住笑意,余興開口:“為了這點想法,便要我壓上性命,參與你白家的政治游戲?”
說話間,男人展開了迷離陣。
四根由虛實構筑的楔子在陰陽力的加持下釘在幾人周邊,如同一個小型加密結界。
白恒知曉男人并非玩笑,他也不打算隱瞞:
“絕非如此。這只是我暫時的目標,絕非長遠之計。
很多信息我無法現(xiàn)在講,終有一日你會明白。
請你相信,或者說我懇請你能相信,我的理想絕沒有一絲污濁。
在一切的盡頭之前,若有何種因果造化,我愿以己軀承接,不禍外物!”
余興警覺,那話語與天瓊石的記錄極其相似,讓他不敢怠慢。
【我的理想沒有一絲污濁】......
天瓊石在隱隱振動,它閃爍著淡淡光芒,讓余興皺眉。
風水羅盤的指引也驗證了,這家伙并沒說謊,他的全身透漏著真誠,如同璀璨的寶石。
思來想去也沒什么好辦法,那便走一步看一步,余興決定幫白恒一把。
倒也不是他有多么仗義,也不似佛家的但行好事,他只是為了【利益】。
結交好友,擴充勢力,最終只是為了驗證某種東西。
當然,這得建立在它真實存在的前提下。
......
三人前往白家,在白恒的帶領下進入了三長老的府上。
映入眼簾的,除去碩大的【白】字與黑白搭配的房屋裝飾之外,便是那柄巨劍。
這是一柄青灰色的長劍,大約九丈高,通體由特殊材料鍛造,大氣、優(yōu)雅卻不失威嚴。
劍身隱隱散發(fā)著寒芒,恐怕是殺氣的一種.
由慘死其手的尸身咒詛,從黃泉逆流而上纏繞劍身,詭異與不詳沾染周宇。
看來白家也有高手,他不再有所輕視。
沏好茶,白恒將其中一杯遞給余興:“新采摘的,嘗嘗。”
沒有直接飲用,一股淡雅的茶香順著鼻子涌入肺泡,沁人心脾。
“若沒猜錯,該是從蒼城采摘的【新竹】,是嗎?”
林冰喝了一口,他笑著談道。
點點頭,白恒將茶水續(xù)上,他轉身看向余興,疑惑道:“...莫非不和余兄口味?”
他仍舊一言不發(fā),只是緊盯著茶杯。
雕金的花紋很是奪目,但那螺旋的紋路似乎有些刻意。
突然,他一把扔掉手中的茶水,同時用虛空之握按住茶壺,阻止兩人繼續(xù)飲用。
太虛幻身的一部分將他們包裹,余興來不及施展法相,只能以此將茶水從其身體中抽離。
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他們此時毫無反抗能力,只能干巴巴看著余興發(fā)威。
“這茶水、杯子被刻了陣法,有毒!”
與此同時,庭院的大門被直接踹飛,崩碎的門飛到空中,好一會才重重摔在地上。
數(shù)位侍衛(wèi)模樣的大漢們飛奔而來,看到余興力量的同時倒抽一口涼氣,隨后指著他大罵道:“放開少主??!”
沒理會大漢們的嘶吼,余興甚至不屑一顧,他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開始閉氣凝神。
見不為所動,大漢們的臉上自然掛不住,他們舉著武器想要沖過來廝殺,卻顧慮少主受傷。
不久,兩人體內(nèi)的毒素被剝離出來,余興也松了口氣,他朝白恒眨眼示意,后者立刻心領神會:
“這位是我的朋友,你們退下,不可如此無禮!”
為首的大漢雙手抱拳,臉上充滿擔憂:“可是,剛接到老爺?shù)南?,說有刺客埋伏,讓我們今日多多戒備。而就在剛才,您的身份玉牌突然劇變,下屬們也是害怕才...”
一直沉默的余興此時開口:“不必擔憂,那刺客心思歹毒的很,我也不清楚他用的什么方法下的毒,但至少府邸上,根本察覺不出那家伙的氣息?!?p> 一名大漢冷笑道:“小子,你可知三長老的府邸有多么寬廣?憑你的神識強度,怎可能全部看清?”
其他人附和,實際上就連白恒兩人也感到疑惑。
對啊,怎么可能呢?
“目光短淺之輩...”余興喃喃。
但這哪能逃過侍衛(wèi)們的耳朵,那大漢惱怒,伸手揪著余興衣領:“你說什么?有種再說一遍???”
余興伸手按在大漢手上,面帶冷峻:“我是說,這并不困難,至少對于我而言?!?p> 聞言,大漢們捧腹而笑,有的甚至一邊拍桌子一邊指著他,就連白恒也有些詫異:“余兄,你這是...”
見眾人不信,余興無奈攤手。
男人深吸一口氣,隨后雙手結印,一條條由【尋跡】構建的神識網(wǎng)絡便逐漸現(xiàn)行,如同蜘蛛網(wǎng)一般,以其自身為中心,朝著四周蔓延。
在幾乎一瞬之間,又消失不見,而后一個等比例微縮模型出現(xiàn)在男人掌心。
“現(xiàn)在看看,我是否夸下????”
余興發(fā)問,眾人面面相覷,瞠目結舌。
......
月黑風高夜,一蒙面劍客站立于高塔之上。
他眼神凝重,腦海中傳來長者的話語:【成功了嗎?】
劍客嘆氣,他回應道:【失敗了,就差一點。本來那兩個家伙都喝下了毒茶,但一位不速之客將我的毒藥化解了?!?p> 【用的什么法子?】長者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聞言,劍客苦笑:【我也不知道。那玩意看起來很像法相,但無論是靈力波動還是力量范圍都遠遠不同?!?p> 【法相?那兩個鎖識境的小家伙,身邊可能跟著這種高人嗎?此言當真?】
劍客冷哼一聲,眉頭緊皺:【你有什么資格質疑我?搞清你的身份,我可不是你的下級!】
與此同時,余興沒有理會呆滯的幾人,反而是通過虛實的力量對毒藥進行了逆推,很快其原型便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等等,這種毒藥...
沒有一絲遲疑,他直接將其吞下,很快毒素便順著喉嚨傳了下去。
只可惜,虛實構成的身軀讓毒素毫無作用,但分析的功能并未失去——
這并不是一種致命的毒素,只會讓人昏迷數(shù)月。
但問題是,他們所處的地方,對于白恒而言是絕對安全的白家宅邸,更別提周身還有專門的侍衛(wèi)。
也就是說,別說是數(shù)月,就是他睡上幾年也沒什么問題——
除非兩種可能。
其一、白家宅邸并不安全,有更多潛藏的刺客,或者說他身邊的人就是威脅;
其二、數(shù)月之內(nèi),有某些場合絕對不能讓白恒幾人前往。
他敏銳的注意到了周邊侍衛(wèi)們眼神不善,心中默默念出了這句話:
或者,二者兼有。
一道劍光從三人身后襲來,刺骨的寒風附著在劍光之上,正要劈在林冰的后背上時,余興瞬間挪到他身后,用右手硬接。
那一瞬間的動能過于龐大,由于余興站定且施展了結界法術,揮劍者直接被氣浪掀飛了出去。
但很快,他們被侍衛(wèi)們包圍,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