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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春色

第十九章 使者

武唐春色 神秘的行星 2122 2020-09-15 22:57:33

  聽到有人答話,馮義轉(zhuǎn)頭對一名侍衛(wèi)說:“過會兒你留下來,在外面瞧著,也好有個照應。”

  “喏。”

  那人輕聲應答,轉(zhuǎn)身走向巷外。

  薛牧看著眼前的漆黑大門默默不語,昨天早些時候,就是在此處遇到真慧小和尚的,怎么現(xiàn)在又封寺了?

  “盂蘭盆節(jié)剛剛過去吧?”

  馮義神色莫名,雖然他不相信世間真有佛陀存在,但也知道三大佛教節(jié)日:浴佛節(jié)、盂蘭盆節(jié)、佛成道節(jié)(即臘八節(jié))。

  按理說,這幾天應該是慈恩寺香火最好的時候,數(shù)以千計的普通信眾前來逛廟就不說了,就連一些豪門貴族也會捐出一大筆錢,請僧眾為死去的親人祈福赦罪。因此,普光法師絕對不會無故封鎖寺廟。

  見馮義用求證的眼神看向自己,薛牧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緣由。

  “誰呀?”

  “怎么不說話?”

  “難道不知道慈恩寺從今日起,不再對外開放嗎?”

  聲音略帶不滿,與此同時,門栓被拉動的響聲也傳了出來,眾侍衛(wèi)心中有些緊張,紛紛握住刀柄。

  “快要執(zhí)行宵禁了吧,你們幾個這么晚還來慈恩寺,到底有什么事?”

  眼前這人長相陰柔,眉毛如同兩撇濃墨,但并未蓄有胡須,似乎是個宦官。

  見狀,馮義向前一步,抱拳為禮道:“冒昧來訪,叨擾了,敢問尊駕是何人?”

  “莫要多問,這晉昌坊應該有幾家客舍,趕緊去投店吧?!?p>  說完,他將身體收了回去,只聽“吱呀”一聲,寺門即將合攏。

  “你……”

  馮義眉頭緊皺,準備去撞門,卻被薛牧抬手攔住了。

  “宮里來的宦官,不要去招惹。”

  就在剛才,薛牧透過縫隙,看到了慈恩寺內(nèi)的場景:庭院里堆滿各種花盆,金鑲點翠,而盆后安置著幾副神座。

  因為光線暗淡,他在朦朧中,只看到了幾行字:

  六代祖神龜,北魏祭酒

  ……

  高祖居常,北齊鎮(zhèn)遠將軍

  曾祖儉,北周永昌王諮議參軍

  ……

  父士彟,太尉·太子太師·太原郡王

  母楊氏,太原郡王妃

  此時此刻,薛牧心生悲苦,他感覺自己今天的運勢很差。

  等寺門徹底關閉,馮義好奇地問道:“難道是為了太子弘的喪事?”

  “離開晉昌坊再說?!?p>  說完,薛牧快步朝巷外走去,而同樣窺視到寺內(nèi)景象的曹軒,也低頭不語。

  眾人行至拐角,負責接應的侍衛(wèi)迎了過來,低聲問道:“郎君,那個嗓音奇怪的小和尚沒來開門?”

  聞言,薛牧轉(zhuǎn)頭看向長街,確認身后一個人影都沒有,才開口說道:“那家伙應該是天后派遣的使者,過段時間再來拜訪普光法師吧?!?p>  一聽慈恩寺閉門謝客的緣由,竟然是為了給天后的先人祈福,馮義也不敢多言,生怕禍從口出。

  兩年前,圣人下令改稱天皇,而皇后則被尊為天后,這使得“二圣”的稱謂更加名副其實,同時為了表示紀念意義,朝廷特意將年號改為“上元”,并且大赦天下。正因為如此,天后的威望已經(jīng)提升到了史無前例的地步,她可以與圣人一同把持朝政,在遇到某些特殊情況時,甚至能夠頒布政令。

  因為常年在戰(zhàn)場廝殺,眾侍衛(wèi)并不畏懼鬼神,反而十分敬重君父的威嚴,聽到自家郎君談及天后,一個個都變得恭謹起來。

  “保持敬畏即可,也不必太過拘束?!毖δ练啪從_步,心情也逐漸平復下來,說道:“目前,二圣臨幸東都洛陽,我猜測,這次遣使僅僅是例行公事而已?!?p>  見氛圍依舊凝重,馮義壓下心中的異樣情緒,笑罵道:“戍守隴右時,也沒見你們慫成這樣,怎么現(xiàn)在一聽到天后之名,就嚇得不敢說話了?”

  可是,直到出了晉昌坊,氣氛才真正得以緩解。

  “郎君,接下來該去哪里?”一名侍衛(wèi)抬頭看了眼天空,補充道:“估計第一波鼓聲即將傳入城南,要不了多久武侯就會趕來封路。”

  “依舊按照下午計劃,我們?nèi)ジ粯穲@過夜?!?p>  “喏!”

  就這樣,幾個侍衛(wèi)騎著馬,分散在馬車兩側(cè),而車隊繼續(xù)向長安城的東南隅行進,速度也漸漸加快。

  車廂內(nèi)。

  曹軒與薛牧正在低聲交談:

  “先生,你覺得遠在洛陽的二圣,是否知道水鬼害人之事?”

  “不清楚?!?p>  曹軒搖了搖頭,神情異常嚴肅,再次說道:“敢問郎君,您追查此事的意圖是什么?”

  “通過查清這件事,判斷神鬼之說,是否為真?!?p>  薛牧攤了攤手,神色坦然。

  曹軒點點頭,他自認看人很準,沉吟著說:“那么,即便他們知道了,也不要緊。況且,剛才遇到的事很可能是個偶然?!?p>  “此話怎講?”

  薛牧有些驚喜,不管怎么說,他都不希望這件事跟天后扯上聯(lián)系。

  而曹軒也算半只腳踏入了官場,說的話應該具備可信度。

  “在長安任職的官吏都知道,天后幼崇釋教,夙慕皈依,這些年出資建造了不少佛寺?!?p>  “前幾年,太原郡王妃病逝,天后為此慟哭,曾向圣人傾訴:母親本想以長期禮佛、為夫祈福的方式,度此余生,但她為了照顧幼女,才打消主意。”

  薛牧有些驚訝,他也沒想到,這位千秋功過,任由后世評說的大周女皇,竟然會作小兒女態(tài)。

  “所以說,這只是一次意外?”薛牧有些激動地問道。

  “不能過于武斷,踏入西市署的第一天,就有老吏提點我,不要胡亂揣摩上官的心思?!?p>  怎么說話如此謹慎?

  其實,薛牧心里非常反感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方式,但混跡官場的人,幾乎都這樣,吞吞吐吐、半遮半掩,總是讓人猜測……

  說話間,馬車微微一頓,在一座燈火通明的閣樓式建筑前停下。

  “二郎,到富樂園了。”

  “嗯?!?p>  不知怎地,薛牧突然想起那個名為丹娘的女子,心中升起淡淡的期待。

  不多時,一行人就走到了門樓下,兩個葛衣侍者迎上來,其中一人殷勤地問道:

  “幾位貴客,可有相好的姑娘?”

  “你們進去選吧,由我來結(jié)賬?!毖δ量聪蚴绦l(wèi),見他們搖頭拒絕,又說:“我這么大個人,還怕被姐兒行刺?今天一大早,就聽到你們在說平康坊小娘子,現(xiàn)在有機會了,趕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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