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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春色

第三十九章 妖蹤(一)

武唐春色 神秘的行星 2007 2020-10-06 23:58:24

  焰火在黑暗中舞動,灰塵在街道上彌漫,分屬城門監(jiān)的玄甲騎士分成了十幾隊,挨家挨戶地搜查疑犯。而每一隊至少有五人,以防寡不敵眾,被窮兇極惡的悍匪襲殺。

  剛才,他們已經搜查了青龍坊內的所有排水溝,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如今,只剩下民居和水渠,尚未進行排查,城門郎薛訥決定先從最簡單的區(qū)域入手,畢竟水渠交互錯雜,且不易藏人,索性放到最后。

  “不要妄動兵戈,若是坊民心生不滿,便賠償半鍰錢(50文),多說些客氣話,知道了嗎?”

  破門而入之前,每位帶隊者都會這么叮囑手下的伙伴,以免驚起民怨、給上官添麻煩。

  此時大部分坊民正在待在屋內睡覺,猛然被巨大的聲響驚醒,紛紛出門探查,結果,剛踏出房間,便被嚇得手足無措。

  這些玄甲衛(wèi)士個個身材魁梧,根本不用拔刀,只需排成一排,站在原地不動,就能震懾住宵小。

  搜家、查驗手實、核對人數(shù),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而那些被迫接受盤查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遵從命令。

  有一隊甲士沿路搜尋下去,忽然看到拐角處有一戶人家還亮著燈,且院門微敞,一條護院細犬癱倒在門前,早已沒了氣息。

  見狀,這一行人不由得大喜過望,似乎看到了立功討賞的機會,下意識地看向隊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回去一個人。”他搖了搖頭,低聲解釋道:“能犯下如此要案,悍匪的數(shù)量絕對不會少。”

  “頭兒,我們身上有甲,區(qū)區(qū)幾個毛賊而已,還能翻天不成?”

  “沒錯,立功之機就在眼前,要是錯過了,悔恨一生吶……”

  聲音漸漸嘈雜,兩個性格沖動的衛(wèi)士抬手握住刀柄,看架勢,似乎想要直接沖進去拿人。

  “抗令者,死!”

  說完,老卒取下腰間的橫刀,也許是心存震懾之意,他緩緩將其抽出,狹直的刀身在刀鞘上磨得絲絲作響。

  軍法森嚴,動輒斬之。

  “想立戰(zhàn)功,去隴右便是,在此呱噪什么,莫非是在長安這等錦繡之地待久了,惜身?”

  見隊頭動怒,幾人瞬間冷靜了許多,紛紛拱手行禮。

  “你回去稟告薛校尉,請他帶人來增援我們?!?p>  老卒忽然抬手指向一人,見他神色不悅,低聲罵道:“豎子!哭喪著臉作甚?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功勞!某看你年紀最小,又是家中獨子,才幫你免了這一遭?!?p>  “隊頭大恩……”

  “趕緊滾!不然就換人,你留下來領死。”

  聞言,那個被點名的甲士立即轉身離去,臨走時還看了眼木牌,只見上面刻著一行黑字:

  青龍坊三曲、王閻家。

  待傳信者離去,老卒持刀而立,偏頭看向聚在身旁的衛(wèi)士,連他在內,還剩四人,于是,又抬手指了一名甲士,直接命令道:

  “你留在外面接應,小心著點,別被人從暗處摸了?!?p>  “喏?!?p>  按照軍中規(guī)矩,三人可成一小隊,一人持盾,一人持弩,最后一人持障刀護衛(wèi)左右。

  因此,這道命令早已被預料到了,見自己被選中,留守者并不沮喪,反而神情嚴肅。

  “頭兒,沖進去拿人吧,吾等身披重甲,根本不懼刀劍,要是運氣好,說不定能在薛校尉趕來之前,立下頭功。”

  說話者身材魁梧,手持一面方盾,他感覺事情已定,神情頗為激動。

  “噤聲,先看看情況再說,弩手掩護我?!崩献涞吐暦愿懒藥拙?。

  得令之后,弩手默默點頭,旋即摘下垂掛在腰間的手弩,調緊鉤心,手指搭住懸刀(扳機),用以瞄準的望山正對著縫隙。

  至此,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帶隊老卒緊緊貼住院門,改換左手持刀,騰出右手,取下掛在胸前的護心鏡,將其慢慢探了出去——

  借著反光,他們不必涉險闖入,就能看清里面的狀況。

  這是一座二進小院,廊道里掛著幾盞燈籠,院子里只有一顆皂莢樹、一口井,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

  長約三十步,寬約二十步,老卒估算著距離,他有信心在十個呼吸的時間,穿過庭院,直抵內室。

  經過再三確認,護心鏡被重新掛在胸前,老卒抬眸看向身后。

  此時此刻,這條略顯昏暗的小巷中,只有一條死去的護院細犬,四個甲士,以及沉穩(wěn)的呼吸聲。

  “庭院空曠無人,長三十步,寬二十步,一座正堂,兩間內室,一間庖屋,看這構造,應該只有一個入口,你給我守好了?!?p>  顯然,最后一句話是對留守者說的,他既要負責接應,又要負責策應,身兼重任,臨行前,老卒不太放心,再次叮囑了一句。

  “喏?!?p>  聲音微不可查,但態(tài)度極為嚴肅。

  “破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命令下達。

  持盾者撞開院門,弩手緊隨其后,老卒雙手持刀,護衛(wèi)左右,窄刃厚脊的刀身透著寒意。

  廊道、第一盞燈籠、第二盞、第三盞、石井……

  四個呼吸,三人抵達皂莢樹下,石階近在咫尺。

  正堂作議事、見客之用,現(xiàn)在已入深夜,沒人會待在里面,疑犯極有可能躲在內室!

  老卒心中早就定好了計劃,口中喊道:“先進左邊內室,反抗即死!”

  腳步不停,呼吸沉穩(wěn)。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不知他們在校場中合練了多少次,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一聲悶響。

  木門被撞開,弩手屏住呼吸,抬弩指向床榻。

  無人?

  老卒皺眉,下意識地仰頭,可惜房梁上什么都沒有。

  “去下一間,都注意點。”

  微微燭火下,魚鱗狀的甲片散發(fā)著幽光,老府兵走在隊伍的最后,護持著袍澤。

  早年在遼東戰(zhàn)場、隴右戰(zhàn)場的經歷,讓其變得更加沉穩(wěn),但他渴望建功立業(yè)的心,從未冷卻。

  “伏低不殺,反抗即死!”

  盾手撞開最后一間內室的門,口中發(fā)出一聲厲呵,既是警告,也是在提醒身后的伙伴。

  

神秘的行星

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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