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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

第二十五章:奇襲

王候從種田開始 兇猛的老狐貍 3159 2020-11-20 21:02:54

  襲擊是從后向前,縱掠過整個隊伍,奪命利箭嗖嗖射出。人喊馬嘶之中,大蟲黑云猛勒馬韁,戰(zhàn)馬昂著脖頸長嘶連連,勉強調(diào)過馬頭,接著黨項少狼主就看到了可怕場面。

  兩騎快馬掠過混亂的隊伍,正瘋狂的向自己直沖過來,馬上兩個少年騎士一前一后,側(cè)身而立在馬鐙上,一邊疾速向黨項隊列放箭,不斷有黨項戰(zhàn)士中箭落馬。

  一切都太快了,大部分黨項戰(zhàn)士來不及抵抗,等幸存者操弓還擊的時候,兩騎快馬一掠而過,身影已經(jīng)被自己的黨項同伴遮擋的嚴嚴實實。

  此時整個黨項隊列亂成一團,驚恐的馬匹四處亂跳,幾乎控制不住。幾個黨項戰(zhàn)士催馬上前,試圖用身體給少郎主擋住利箭,黑云親眼看到一個黨項戰(zhàn)士被一箭射穿面頰,慘叫落馬。

  大蟲黑云雖然勇猛,可那是長安神策軍大校場的勇猛,是馬球場和斗雞場的勇猛,在那個文明的世界,即使較量武藝也要講起碼的禮儀,哪有這樣胡亂沖突的。

  兩個小蠻子像狼一樣尖叫著,橫沖直撞,四下亂放箭,腦漿和鮮血噴濺在臉上,還帶著身體的溫熱,這不是長安市上屠沽小人當街互毆么。

  他一愣神的功夫,敵人已經(jīng)沖到面前,而且戰(zhàn)馬毫不減速,直直的沖向他側(cè)面,勢頭之猛,足以將他撞個人仰馬翻。他驚的哇哇大叫,這是瘋了不成,就算是把自己撞翻,敵人也要落馬,這是以命換命的亡命徒!

  大蟲黑云大駭,猛扯馬韁,試圖躲開這記兇猛的沖撞。馬頸被韁繩勒的彎成詭異弧形,哀鳴著人立起來,后蹄亂踏,終于向一側(cè)翻倒。好在黑云馬術(shù)精熟,危急時刻甩開馬鐙,這才沒有被壓在馬身下,可是也被摔的老遠,一時爬不起來。

  敬镕猛踢馬腹,戰(zhàn)馬長嘶一聲縱躍而過,前面一片開闊,再無人阻擋?;厣碛^察戰(zhàn)場,執(zhí)易也從后面沖突出來,留下身后一片狼藉。

  兩人身上橫七豎八插著幾支箭,多虧身上有甲胄,敵人開弓又倉促,發(fā)力不足,身上這才沒帶傷。就在執(zhí)易縱馬躍過黑云的剎那間,一支雕翎箭擦著他的臂膀飛過,這支箭十分強勁,三棱鋒刃擦著連環(huán)鐵索,擦出一串火花。

  執(zhí)易心中大駭,這是個勁敵,他一伸手,已經(jīng)從背后抽出一支柳葉扁鋌箭,飛快的搭在角弓上,同時扭身向后,回頭望月,雙臂較力把弓開滿,眼神一瞟已經(jīng)察覺到危險來自何方。

  這不是靠眼力,而是靠戰(zhàn)士的直覺,他甚至不用看敵人面目,就已經(jīng)感覺到,一支箭簇已經(jīng)指向自己,強弓蓄勢待發(fā),瞄準自己的脖頸已經(jīng)多時了。而自己匆忙之下,根本就看不到敵人,無力還擊。

  就在這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了死神的召喚。

  突然,一支箭從執(zhí)易腦后飛出,帶著可怕的尖嘯從他耳邊掠過,對面亂軍中一聲凄厲的慘叫,逼人煞氣瞬間消失。

  執(zhí)易覺得身上山一樣的壓力頓時消失,手臂微擺,箭鋒已經(jīng)偏轉(zhuǎn),指向了為首的敵人,那是一個40多歲的黑須大漢。戰(zhàn)馬狂奔之中,執(zhí)易靈臺清明,有如神助,一箭正中那黑大漢的脖頸,鮮血噴濺出來,目標翻身落馬。

  電光火石之間,執(zhí)易胯下駿馬已經(jīng)躥出數(shù)十步,順利的脫離了敵人。原來是敬镕在間不容發(fā)之際,一箭斃敵,救了執(zhí)易一命,也給執(zhí)易一箭狙殺大蟲德惠創(chuàng)造了機會。

  大蟲黑云摔的七葷八素,掙扎著爬起來,正看到叔父落馬。到底是血親,眼睜睜死在面前,一股沖天怒氣直貫頭頂,黑云眼睛都紅了。他奮力站起身,彎弓搭箭,向執(zhí)易射了一箭,執(zhí)易胯下馬早已沖出百步開外,哪里還能射得中。

  黨項少郎主歇斯底里的大喊:“追上去!快!殺了他們!”

  黨項戰(zhàn)士們終于從最初的懵逼中反應過來,一窩蜂的涌上來,向兩個卑鄙偷襲的小賊追擊而去。

  這一下被襲太窩囊了,20多條最勇猛的黨項漢子,一下?lián)p失了6、7個,還折了尊貴的大蟲德惠,讓人如何不怒,若是光明正大的廝殺,這兩個小賊如何是黨項勇士的對手!

  太卑鄙!太無恥!非宰了這兩個天殺的賊廝鳥不可!

  10余條黨項大漢策馬狂奔,緊追不舍,不一刻就繞過石咀子梁,前面是一座更高的山梁,黨項人知道,那是三犋牛梁。

  黨項漢子各個騎術(shù)精湛,胯下也是銀川監(jiān)良馬,漸漸越追越近,已經(jīng)能夠看清兩個小賊的背影。追逐使男兒發(fā)狂,狂躁的黨項戰(zhàn)士用馬刺猛踢胯下馬,踢的馬腹鮮血淋漓。

  兩個小賊轉(zhuǎn)過三犋牛梁,山林暫時遮住了視線,大蟲黨項哪里肯舍,徑直追了過去。繞過山梁,地勢豁然開闊,一個更年少的輕袍少年策馬立在道路中央,放過兩個逃竄的小賊,彎弓搭箭,箭鋒已經(jīng)指向追兵。

  大蟲黑云心里一沉,立即張弓搭箭,準備迎面射殺這個囂張的家伙。距離百步,稍有些遠,他想下一刻再放箭,誰知敵箭已經(jīng)呼嘯而來,正中他胯下馬。戰(zhàn)馬長嘶翻到,短短一炷香時間,少郎主已經(jīng)是第二次落馬了,心中的悲憤幾乎讓他噴出腔血來。

  那少年放箭快如閃電,幾乎不用觀瞄,抬手就射翻一騎,他連續(xù)放箭,黨項追兵頓時人仰馬翻,慘呼連連,哪里還能追擊。

  那少年似乎無意傷人,只是射馬,而且專射追擊最猛的戰(zhàn)士。

  可即使這樣,也片刻之間倒了5、6匹馬,追兵被堵在了道上,若不是敵人手下留情,這傷亡怕是比在石咀子梁還有慘重。

  黨項戰(zhàn)士無不駭然,這看起來只有13、4歲的少年,百步之外指哪射哪,準頭如神不說,這力氣也出奇的大。在這個距離上,黨項輕箭飄飄忽忽,根本射不到人,就算射中也毫無殺傷力。

  如果就這么沖過去,就算是沖到那孩子面前將他殺了,這10余個人怕也剩不下幾個了,讓人如何不膽寒。沒有落馬的黨項戰(zhàn)士下意識的勒住馬韁,立馬在一箭之地以外,恐懼的看著對面那個小魔鬼。

  嗣昭卻收了弓箭,抱拳拱手道:“沙陀王嗣昭,這廂有禮了,請諸位給莫惠公帶句話:天下是大石天子之天下,要做大石百姓,就要尊天子法。不尊天子法者,就不要怪天子無情,殺你們的不是王法,是你們自己?!?p>  這一刻,嗣昭想到了洪濤山中源子河畔,養(yǎng)父單人獨騎威服群蠻的滿腔豪情,也體會到了祖父和父親日夜督促自己苦練弓馬的苦心。

  在這個虎狼世界,男兒最大的榮耀就是他的胯下馬掌中弓,沒有弓馬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至少不能有尊嚴的活。

  沒有弓馬的人,連仁慈和寬恕的權(quán)力都沒有,只是一個可憐蟲,等著別人宣判自己的命運,與其這樣,還不如光榮的死,起碼不辱沒家門。

  嗣昭從容撥轉(zhuǎn)馬頭,身后再無鼓噪和喧囂,他們的心在顫抖吧,他們在死亡和尊嚴中掙扎吧,嗣昭為他們悲哀。

  他還是圈回戰(zhàn)馬,向身后的黨項人高聲喝道:“回去吧,死在這荒山野嶺一文不值。”

  大蟲黑云再也忍不住,一催戰(zhàn)馬就要向前決死,卻被四周的黨項戰(zhàn)士死死拉住馬頭。他們不是京師來的,他們懂得邊塞男兒的法則,勇敢不是無謂的死,敬畏勇者才是生存之道。

  嗣昭再不答話,調(diào)轉(zhuǎn)馬頭,催馬而去。

  蠻漢山的夜晚,蒼穹如幕,繁星滿天,一彎殘月朦朦朧朧,蛩蟲歡快的鳴叫,徹夜不息。三個少年沒有蝸在山洞,而是坐在星空之下,群山之中,篝火之旁。

  敬镕喝了一口酒,順手遞給嗣昭,搖頭嘆道:“大力郎君。。。大力郎君啊,蒼天給了你熊虎之能,卻沒有給你猛虎之心。。。入娘的,你會害死自己,也會害死我們?!?p>  嗣昭痛飲了一口酒,又順手遞給執(zhí)易,堅定的說道:“佛陀憐及鳥獸,何況是人,我相信神佛的教誨?!?p>  執(zhí)易惱怒的說道:“你憐憫他們,他們才不會憐憫你,到你窮途末路的那一天,你看他們怎么收拾你!”

  敬镕沉聲說道:“我敢打賭,他們絕不會就此退過黃河,絕不會!他們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只會覺得你是個呆鳥?!?p>  嗣昭笑道:“就算我是個呆鳥,你們也不會嫌棄我,是不是?”

  敬镕怒道:“你若不是姓王,爺爺早把你腿打折!入娘的,這次沒有拿到黨項首級,我們會吃軍法,還會被那些賊廝鳥笑話死,真真是羞煞人也?!?p>  嗣昭大笑道:“那是你們的事了,明日一早,小弟就要奔向陰山韃靼部,與好友扯客扯連相會,再不回單于都護府了?!?p>  敬镕冷冷說道:“怕是找你那紅頭巾的雌兒去吧,你小小年紀懂得什么,那韃靼人可不是好惹的,若壞了我沙陀和韃靼部的情義,三郎君怕是要打死你。”

  嗣昭笑道:“男兒只求愿遂與不遂,哪管什么生死?!?p>  在這個美好的蠻漢山之夜,沒有殺戮,沒有搶掠,三個朋友心境出奇的祥和,真的沒有追到深山之中,夜襲那些倒霉的黨項人。

  第二天一早,他們縱馬來到振武河畔,嗣昭和兩個朋友依依惜別,然后一帶馬韁,毅然奔向草原,去尋找他夢中的姑娘。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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