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要!”
李曉陽慌張的對霍弘喊道。
但霍弘所化成的煙霧還是完全將薩沙包裹其中。
楊灼立刻釋放出一道紫色光波。
李曉陽怕楊灼的法術(shù)會傷害薩沙,李曉陽出聲制止。
“別動手!”
楊灼沒有聽從李曉陽,繼續(xù)釋放法術(shù)。
剎那間,那團煙霧里傳來了痛苦的嘶嚎。
“??!”
那聲音幾近絕望。
下一瞬,黑色煙霧化為血霧,伴隨著一些固態(tài)的東西掉落在地上。
霍弘恢復(fù)了人形,但已經(jīng)不完全是人形了。他四肢殘缺不全,滿地都是他的鮮血和殘肢。
“薩沙!”李曉陽更加擔(dān)心薩沙的安危。
籠罩著薩沙的氣泡形的護罩被鮮血包裹,但很快,血液成流,流淌而下,護罩依舊完好無損。薩沙從地上爬起,檢查自己,看起來薩沙也是毫發(fā)未損,只是受到驚嚇跌倒了。
李曉陽跑過去想看看薩沙。但二人之間的氣泡護盾雖然柔軟,但卻無法被穿透。李曉陽伸出的手被護盾擋住了。
“薩沙,你沒事吧?”
“我沒事,但這家伙快死了。”
李曉陽看向霍弘,地上的霍弘,此時已經(jīng)不成人形,整條右臂缺失,左臂斷到肘部,雙腿齊齊斷到膝蓋,左側(cè)腹腔完全敞開,面部的皮膚丟失了八九成,臉上左眼處,眼珠子上翻,殘缺的舌頭還在汩汩冒血。
那副光景實在是太凄慘了,完全想象不到那人之前還是個美男子。
“臥……我,嘔……”
楊灼一低頭,只一眼就看得她自己都招架不住,一個勁的犯惡心。
“你的法術(shù)太危險了,要是薩沙也中招怎么辦?”
“我,我發(fā)誓,他變成這模樣絕不是我的法術(shù)做的,呃,不行了,我遭不住了?!?p> 楊灼解釋到一半就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李曉陽和霍弘。
“他會變成那樣一定是他化為煙霧時受到攻擊才變成這樣的。我剛才的法術(shù)只是消耗他的生命力,絕對不會搞成這個樣子的!”
李曉陽看著在地上還在抽動的霍弘,那景象已經(jīng)不能用奄奄一息來形容了,那只是一具神經(jīng)還沒死透的尸體罷了。
李曉陽之所以還能繼續(xù)看著那尸體,是因為他在亞夢境曾見過比那還要凄慘的景象,受過與之相當(dāng)?shù)耐闯?p> 或許是觸景生情,李曉陽牙關(guān)緊咬,向霍弘的尸體釋放出火焰,那尸體抽動了幾下,便停止了抽動。
“好了,我們還要把地底下的那個人弄出來呢!”李曉陽對楊灼喊道。
楊灼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地上的焦尸,打了個冷戰(zhàn),快步走過。
楊灼伸出手做著抓握的動作,并且開始施法。這是從前楊灼用來搜尋怪物的特殊法術(shù)。
李曉陽感覺到一種很煩躁的感覺,他隱約感覺到那種煩躁的源頭來自楊灼。
“你在干嘛?”
楊灼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幕卮稹笆┓此木唧w位置???”
“你睜著眼睛不是看不到嗎?”李曉陽的語氣十分不滿的說道。
楊灼說“我就是換了一種法術(shù),你怎么急頭白臉的?”
李曉陽皺著眉頭“你就用一種法術(shù)得了唄!顯得你會得多嗎?!”
楊灼也有些生氣了。
“李曉陽你他媽再說一遍試試?”
說著,楊灼停止了手頭的法術(shù)。
李曉陽不知為何,剛才涌上心頭的那種煩躁的感覺忽然就消失了。
面對此時此景,李曉陽默不作聲。
薩沙站在楊灼面前“楊灼,別生氣了,曉陽!你怎么能和楊灼那么說話呢?人家這幾天費事費力,一股腦的為大家辦事,你說這話真是讓人寒心,你再這么對她,我以后就不理你了!楊灼別和他生氣了,曉陽,快和她道歉!”
薩沙一面扮黑臉兇李曉陽,一面扮白臉哄楊灼。氣氛算是稍稍緩和了。
李曉陽雖然平靜了下來,但還在陷入困惑之中。
“那個,對,對不起?!?p> 楊灼瞪了李曉陽一眼,隨后繼續(xù)施展她的法術(shù)。
楊灼重新施展法術(shù)的時候,李曉陽感覺剛才那種煩躁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這次不同的是,他的心跳也加速了。他看向楊灼,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太對,他意識到,他在看楊灼的時候,居然在想象楊灼的身體。
李曉陽立刻加快了呼吸,接連幾個深呼吸,喘著粗氣的他,感覺身體有些不太對,小腹傳來一股暖意。他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他捂著自己的胸口,跪倒在地并且以頭搶地。
楊灼和薩沙立刻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
“怎么了!喂!你怎么啦!喂!”
“曉陽!你怎么了?。俊?p> 楊灼為了方便給李曉陽檢查,立刻去掉了大家身上的護罩,
“你感覺怎么樣?”
楊灼和薩沙一左一右蹲在李曉陽身旁,李曉陽能聞到這兩位女性身上散發(fā)味道,李曉陽心底有一瞬間有一種想撲上去的沖動。
“別過來!離我遠(yuǎn)點!”
他這么一說反而讓這兩人更想查看他的狀況。
兩人想要將他扶起,李曉陽把心一橫,將身體佝僂的更狠。
“我說了,離,我,遠(yuǎn),點!”
帶有威脅的語氣,讓兩人摸不著頭腦,為了不激怒他兩人站到同一側(cè),退后了兩步。
“他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哇?!?p> “剛才那家伙傷到他了?”
“不應(yīng)該???我加的護盾也沒破???”
楊灼和薩沙你一言我一語的嘀咕著。
李曉陽為了讓身體冷靜下來,趕緊讓腦袋放空。過了很久,楊灼試探性的喊了一嗓子。
“李曉陽?!”
“還沒好!”李曉陽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
“還好,還好,還沒有大礙?!睏钭品畔滦牡暮退_沙嘀咕著。
又過了好一會兒。
“李曉陽?!”
“在等會兒!”
“不是,你到底有沒有事兒啊?我變出一把椅子你坐著休息一會兒?”
“我沒事!只要!只要在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你把頭插在泥地里也不是個事兒啊,太涼啦!”
“就是要涼的!就是要涼的才好,就在等一會兒,馬上就好?!?p> 楊灼的嘴繃成一條直線。
“那你自己等著吧,天都黢黑了,我們還要救人呢?!?p> “等會兒!等會兒!”
“又怎么啦???”
“你在救人的時候,千萬別用剛才那法術(shù)了,求你了!”
楊灼眨眨眼“額,你的意思是,是我剛才那招?你,你受傷沒?。俊?p> 楊灼有些忐忑的問他,他回答說“沒受傷,我,我情況很好?!?p> 楊灼更是困惑了“很好?很好把腦袋插在泥地里?你學(xué)豬八戒呢?”
“就是情況太好了,我必須把頭插在泥地里!”
楊灼表情驚異的看向薩沙。
“他腦子是不是出毛病了?”
李曉陽回答說“我沒事兒,就,就,只是!別他媽再用那個法術(shù)了!”
楊灼“嘖,行行行行行行,行!我換,我換一招,哎呀,這是什么事兒啊?”
楊灼先是釋放一個光球,像是白熾燈一樣的光芒照亮了夜間的樹林。她閉著眼感知目標(biāo),隨后抬手一大塊土地被一股力量托起,地面出現(xiàn)了一個大坑,坑中,果然是之前受害者的遺孀。那女子依然陷入沉睡。
“好了!這人,我們總算是救到了?!?p> 楊灼看向一旁還在把頭插在地上的李曉陽。
“嗚喂!小伙子!你還沒好嗎?”
李曉陽緩緩將頭從泥地里抬起,他停頓了一秒“好了?!?p> “噗,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那樣子,哈哈哈哈哈哈!”
李曉陽跪在泥坑里的時候,為了方便查看,保護身體的護盾被去掉,結(jié)果現(xiàn)在渾身灰頭土臉的,尤其是頭,滿頭的泥巴。
薩沙問他“曉陽,你到底怎么了?”
李曉陽笑著說“沒事,全當(dāng)換了個后現(xiàn)代抽象藝術(shù)的發(fā)型?!?p> “去你嗎的吧,哎,你到底怎么了?”
楊灼問道。
李曉陽回答說“一言難盡啊,你那法術(shù)對我刺激太大,以后還是別用了,至少別當(dāng)著我的面前用?!?p> “哎?你到底怎么了?”
李曉陽“天太晚了,咱們先把人帶回去吧?!?p> 楊灼說“那個尸體你背回去吧?!?p> 李曉陽“哎?為什么?”
楊灼說“那可是犯人??!”
李曉陽“你的那個懸浮法術(shù),不能一起帶回去嗎?”
楊灼“我現(xiàn)在一次只能帶一個?!?p> 李曉陽“哎?不對啊?你之前還用那個氣泡把咱們仨都托起來了!”
楊灼“大哥,磁懸浮不會累,可我會呀!哎呀,就,這么定了!我懸浮一個活人,你背一個死人,薩沙幫我托著點。咱們再走個幾里地就回城里了?!?p> 說罷,楊灼帶著薩沙就走了。
李曉陽看了看霍弘的尸體,看了看隨著楊灼遠(yuǎn)去的照亮用的光球。
“哎!等等我!”
李曉陽背起焦尸就跟了上去。
2.
當(dāng)李曉陽他們將孫屠戶的妻子送回家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這家人發(fā)現(xiàn)媳婦走丟后到處找也沒找到,結(jié)果剛一報官,李曉陽他們就將孫屠戶的妻子護送了回來。被孫屠戶家人拉來的王捕頭正好和李曉陽他們遇見。
“王捕頭,你怎么也在這兒?”
李曉陽一邊擦汗一邊問。
王捕頭“您這……身后背的是什么???還有,您怎么弄得灰頭土臉的?”
李曉陽一聽“哦!對了!這是我們抓到的……額,疑犯的尸體,這家伙一聽到我們打聽這里兇案,立刻就襲擊我們,結(jié)果,就成這樣了?!?p> 李曉陽邊說,便把自己身后背著的焦尸放到地上。
王捕頭捂著鼻子“這都燒焦了,是什么人啊?你們又是怎么把他運回來的?”
李曉陽“沒看我外套都給他當(dāng)裹尸布了嗎?一路背回來的啊?!?p> 李曉陽也仔細(xì)端詳這具尸體“確實,已經(jīng)認(rèn)不出來了,不過,他自稱霍弘?!?p> “霍弘?我記得這個縣里好像沒有姓霍的,我回頭找找?!蓖醪额^正說著,此時孫屠戶的父親孫忠接過話茬。
“霍弘?”
王捕頭立刻看向?qū)O忠。
孫忠的表情有些驚慌“額,我,我在這城里賣了30年的豬肉,我也沒聽過有什么姓霍的人家?!?p> 楊灼這時說道“哦對了,我們懷疑這個霍弘可能和你們家媳婦認(rèn)識。”
孫忠這時顯得又慌張又氣憤。
“什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家兒媳串通外人謀害親夫嗎??!你這哪里來的野丫頭!不要信,信口開河!”
孫忠說著說著向楊灼走了一步,口水都噴出來了,楊灼向后縮一下脖子,她說“額,我也沒這說?。磕闾舾辛税??怎么能腦補出這么多戲?。俊?p> 孫忠吹胡子瞪眼的說“哼!小黃毛丫頭,我還沒問呢!這么晚了,你們是在哪找到我家媳婦的?怕不是你們把我家媳婦擄了去的吧?”
楊灼瞪起眼睛看向?qū)O忠,孫忠還在口噴垃圾話
“哼,看你們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家,打扮的不倫不類,王捕頭啊,你可要好好調(diào)查一下這些人?!?p> 楊灼露出了無奈的表情,走到王捕頭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王捕頭,你自己看著辦吧。咱們走吧!”
楊灼說完,直接叫同伴們離開。
離開孫屠戶家所在的那條街,李曉陽問楊灼“咱們就這么走了?你不打算弄清楚霍弘和那家人的關(guān)系了?”
“他們死活關(guān)我屁事??!瑪?shù)?,反正就?dāng)抓到真兇了,證人也救出來了,剩下的他們自己編也好,隨便再揪出個共犯也罷,都跟我們沒關(guān)系!”
“那個老頭刺激到你了?”薩沙問楊灼。
“咱們出著力,給他家救人,他還倒打一耙,我真給他臉了,再待下去,今晚至少得再多個兇案?!?p> 李曉陽笑著說“我估計啊,頂多是失蹤,這里要是有報紙,明早頭版頭條會寫:屠戶一家和本鎮(zhèn)捕頭離奇失蹤,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p> 這把楊灼逗笑了“我去你瑪?shù)?。我怎么扭曲了??p> 李曉陽繼續(xù)說“哦,對了,應(yīng)該是到底楊灼的扭曲,還是楊灼的淪喪。”
“你特么給我滾犢子!”說著,楊灼一邊笑一邊追打著李曉陽,李曉陽繞著薩沙轉(zhuǎn)圈,兩人也就圍繞著薩沙跑了起來。
追打了幾圈,氣氛也就緩和不少。
幾人繼續(xù)邊走邊聊。
楊灼“要我說,案子沒準(zhǔn)是這樣的,霍弘是個妖精,什么精不知道,霍弘喜歡孫屠夫的老婆,但是孫屠戶的老婆水性楊花,不僅勾搭了霍弘,還勾搭了另外倆死者,結(jié)果霍弘干死了她的三個男人,然后把她抓走當(dāng)壓寨夫人?!?p> 李曉陽問“第四個是咋死的?”
楊灼一擺手說“肯定是這個倒霉蛋太倒霉了,來了個食尸鬼把她吃了?!?p> “食尸鬼?”李曉陽玩味著這個詞。
“你還真別說,用食尸鬼形容捕食者還真挺貼切?!崩顣躁柸绱苏f道。
李曉陽看向薩沙,他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額對不起。”
薩沙搖搖頭“沒事,我現(xiàn)在也不是那些了?!?p> 李曉陽轉(zhuǎn)移話題道“楊灼,你這以后沒準(zhǔn)兒能當(dāng)編劇?!?p> 楊灼說“怎么了?我這可是合情合理的推斷好吧?如果霍弘和孫屠戶一家沒點關(guān)系,剛才那個老頭為什么對霍弘這么敏感?看他那個樣子,指定是認(rèn)識霍弘!他還不愿承認(rèn)!所以才倒打我一耙?!?p> 李曉陽聽楊灼的想法“真別說,還挺有道理的?!?p> “對吧?”
李曉陽問“明天我們還需要在去趟縣衙么?”
楊灼說“再去就直接道別吧,反正都抓到兇手了?!?p> 李曉陽苦笑道“答案是有了,就是缺方程式?!?p> 楊灼哼笑一聲“那我還得給他畫個表?然后再把微積分跟他講講?微積分就算了,我數(shù)學(xué)不好?!?p> 楊灼伸了個懶腰“回去睡覺嘍!”
三人一起回到了客棧,客棧門口,程樂山,青兒,還有其他人都在等著他們的回歸。
見他們?nèi)嘶氐搅丝蜅?,大家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