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醒醒……”
隱隱的,古唯一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打自己的臉,有點(diǎn)疼,便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偏了偏腦袋,尋著方向,望了過去。
于是,他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又硬又粗的東西在自己的眼前晃悠,在這之后依稀還有道身影,像是個人。
“誰啊你!”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沒好氣道。
“呦,脾氣還不小?!?p> 一個青年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幾分打趣。
隨后,古唯一就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什么給壓住了,很疼,疼得他齜牙咧嘴,想要罵人:“你他……”
可是還沒等話說出口,自己便不受自身控制地“砰”的一聲歪倒在了地上。
“我tm……”
他掙扎著爬起身子,剛準(zhǔn)備莽上去,卻感到身體束縛住了,無法動彈。
“怎么回事?”古唯一疑惑,低語的同時看向前方,見身前站著一道身影,隱約透著光亮。
那是一名年約二十出頭的青年,皮膚白皙,五官俊朗,束發(fā)插簪,寬衫大袖,手持一柄長劍,此刻正用劍鞘的前端遙指自己胸前,面帶笑意,給人如沐春風(fēng)之感。
“你是哪個峰的雜役弟子?”青年開口問道。
雜役弟子?古唯一聞言一臉的疑惑。
那是啥玩意?
見他這般模樣,那青年輕咦搖頭,上下掃了他一眼,接著有所恍然般地自顧自地點(diǎn)頭道:“看你這樣子應(yīng)該是剛進(jìn)門的吧,一點(diǎn)規(guī)矩也不懂,現(xiàn)在的雜役執(zhí)事都是怎么教的?!?p> 說著,青年轉(zhuǎn)了個劍花,收劍歸鞘,動作干練而灑脫。
“算了,本師兄也不跟你計較。記住了,既然入了門,就得守規(guī)矩,不要想著偷懶貪睡,快起來,做你該做的去?!?p> “入了門?偷懶貪睡?我不是在家里打游戲嘛,這啥情況啊……”
古唯一聽了仍是一頭霧水,狐疑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就看見在不遠(yuǎn)處放著兩個木桶和一副扁擔(dān),看起來分量十足。
短暫的茫然后,他重新看了看那青年,又看了看木桶和扁擔(dān),最終看了看當(dāng)下的自己:
粗布麻衣,短褲腿,布鞋子。
嘶……
我怕不是穿越了吧。
這個念頭不可遏制地出現(xiàn)在古唯一的腦海中,緊接著一些記憶碎片如潮水涌了上來,疼得他呲牙。
過了好一會后,他有點(diǎn)慌張無措地爬起身子,走向那木桶。
“這就對了?!鼻嗄晷α诵Γ澳悻F(xiàn)在雖是雜役弟子,但若刻苦修煉,早日筑基,便可進(jìn)入外門,正是拜入我凌云宗。”
“記住,竊不可偷懶耍滑,既虛度年華,又犯了門規(guī),最終被門去,任由山林中虎狼逐食。”
說完,他朝前邁步走去,一步落下就越過了古唯一,幾個呼吸間就沒入了遠(yuǎn)處山野,不見了蹤影。
是個高手,像武俠電視劇里面的高手一樣……此刻,古唯一瞪大眼睛,根據(jù)自己多年來的看武俠小說和電視劇的經(jīng)驗(yàn),做出大致的判斷。
此外,結(jié)合著先前獲得的記憶,他意識到,自己穿越到了一個類似古代,但存在著武道的世界。
在這里,武者可以掌開山石,刀劈江河,凌空飛渡等等。
不過在原主的記憶中,想要成為武者很難,甚至是想要習(xí)武都不容易。
俗話說,窮文富武,像原主這樣的流浪兒,連吃飽飯都成問題,更別說學(xué)武了。
好在,原主的運(yùn)氣不錯,在流浪的路上稀里糊涂的救了一落魄富家公子,隨后被對方收做了仆從,一同來到了這凌云宗的山門。
但不同的是,那富家公子一步入了外門,而原主成了雜役弟子,且不在同一個山峰,因此斷了聯(lián)系。
在這人生地不熟,加上關(guān)系頗為復(fù)雜的雜役處,心地單純的原主可謂是受盡了委屈。
這不,半個月下來,終是熬不住了,本尋思著靠著大樹想要瞇一會,休息片刻,不曾想就一覺不醒了。
“我也是一覺不醒啊……”古唯一嘆了口氣,看著地面的兩個木桶,不由發(fā)愁。
這木桶一看就很重啊,加上以前都沒做苦力活的經(jīng)歷,自己這小身子板受得住嗎?
想到這,古唯一忽地感到右肩酸痛腫脹,忙不迭地扒下衣服一看,是一個又一個血泡,周圍的皮膚也呈現(xiàn)暗紅色。
很顯然,都是這段時間來挑水桶挑的,外加沒有時間修養(yǎng)所致。
遲疑了許久,古唯一彎腰挑擔(dān)。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qiáng),抱怨一點(diǎn)用也沒,瞎幾把亂想也是一樣,有那力氣和時間,還不如多挑幾步路,早早完成分配到的安排。
“嘶……”
一挑上肩,重量一壓上來,古唯一就疼得受不了了,但也只能受著,心里罵幾句,快走幾步,慢走幾步,試著雙手托著……沿著記憶中的道路,慢慢前行。
好在桶里沒水,古唯一走的還算“輕松”,沿著石階下山也還利索,就是路上有幾個擦肩而過的少年,對著自己評頭論足,聽著心里就火氣。
我拆二代古唯一,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罪?。?!
不過,小爺現(xiàn)在我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臨近到達(dá)山腳,古唯一就看見一名穿著青衫的道人站在那里。
見他到來,道人開口,聲音平靜,落入耳中卻是如黃鐘大呂,震聾發(fā)聵。
古唯一渾身一顫,繼而又是一個哆嗦,看向那道人,心中不由贊嘆,“厲害,厲害,這是真本事啊?!?p> 從別人記憶中窺見,和自己親眼所見完全不一樣。
自己之后也能這樣嘛……古唯一暗暗想著,對于那武道多了幾分向往。
隨后,他挑著木桶,走向那條大河,按照道人的指示裝滿水,壓上肩。
沉,好沉……古唯一挑著水桶,近乎被壓彎了腰,雙腿都在打顫,更別說朝前邁步了。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股熱流從腰間涌現(xiàn),耳邊同時響起那道人的聲音。
“走?!?p> 下一刻,那熱流一分為二,一股上升,一股下沉,古唯一瞬間挺直了腰桿,腿也不哆嗦了,精神十足!
這是啥情況,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內(nèi)力?
這也太奇妙了吧。
內(nèi)心感慨之際,古唯一邁步向前,蹬蹬蹬,直上三道臺階,根本不費(fèi)力,只覺得身輕如燕。
親眼所見不如親身體驗(yàn),這一刻,古唯一渴望學(xué)武的心更重了。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山路的攀登,他明顯感到體內(nèi)的那股熱氣在減弱,身子一點(diǎn)點(diǎn)被壓彎,呼吸略顯急促起來。
很顯然,這股氣支撐不到山腰。
不過一路走來,古唯一也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不止自己一人,但有些人卻依舊挑得輕松愜意,并且其中一些人的體格比自己還要瘦弱。
古唯一隱隱覺得,除了那股熱氣,肯定還有別的玄奧在里面。
比如,呼吸的方式?注重節(jié)奏?
古唯一很自然的想到這些,隨后就回想起來件事情來:
在拜入山門,成為雜役弟子后,雜役道人曾發(fā)放給他們一部功法,講的就是呼吸吐納。
可原主不識字,看不懂,也沒人愿意教,也就沒法學(xué),只能丟在一旁,靠命去挑水。
就不會去找雜役道人問問嘛……古唯一暗罵了一句榆木腦袋,然后咬牙往上,同時也開始注意起自己的呼吸。
可外行終究是外行,根本沒啥用。
最終,古唯一還是一點(diǎn)點(diǎn)磨上了山腰。
站在空蕩蕩的大水缸前,古唯一低頭看著水桶里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水,深吸了口氣。
“不錯不錯,第一次挑水,還能剩下這么多,關(guān)鍵還真挑上山了,看來我的意志還是極好的,而堅定的意志對于武道修煉意義重大?!?p> 暗夸了自己兩句,古唯一開始往缸里倒水。
“嘩啦啦”的水流聲響起,手里的重量開始減輕,古唯一也感到些許愜意,當(dāng)然更多的是疲憊與心酸。
于是,他倚靠著水缸,準(zhǔn)備休息一會。
沒有過多久,古唯一似有所感的睜開眼睛,一開始前方朦朦朧朧的,隱約看見什么,不多時就清晰起來,那是幾道與自己一樣穿著灰衣的雜役弟子,肩上挑著水桶。
“看啥看!”
其中一人高馬大的少年低喝,口中嘟囔著“小乞丐”這樣的字眼。
“不看就不看,長得五大三粗的,誰稀罕……”古唯一將話咽在肚子里,移了移身子。
“這樣才對?!蹦巧倌暌姽盼ㄒ缓笸?、避開自己的視線,不由展露笑容,“我說你,不好好挑水,在這里休息浪費(fèi)時間,若是被戒律堂的師兄們看到了,還不趕你下山去!”
“我這叫勞逸結(jié)合,你懂個錘子……”古唯一掃了他一眼,暗自腹誹,然后心中尋思著,咱們這些雜役弟子還有戒律堂的師兄們看著?
比如,先前的那位?
“何須師兄們趕,再有半月便是入門的考核,我觀他皮軟骨酥,想必修行之法都沒有掌握,到時候免不了被逐出山門?!?p> 這時,一名身形偏瘦削的少年開口,挑著兩個足有半人高的水桶,看也不看古唯一,徑直離開。
“是啊。”
一些剩下的少年也開口,但又想到了什么,臉色難堪,邁步離去。
“哼,入門考核那還不是簡簡單單?!蹦墙〈T的少年輕哼一聲,同樣挑起擔(dān)子,腳步不快不慢,路過古唯一時略有停頓,沉默了一會道:
“其實(shí)下山也沒什么,沒有練武天賦的話,凌云宗這雜役處可比山下苦多了……想來也更適合你?!?p> 說著,少年邁步離開。
古唯一望著那少年離去的背影,臉色凝重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雜役弟子需要進(jìn)行考核,也會被逐出上門。
“看來識字得提上日程了,今天就去找那雜役道人?!鄙钗跉?,古唯一心中打定注意。
待日曬三竿,古唯一又完成了四次挑水。
不過因?yàn)樗讻]有裝滿,下午還得繼續(xù),直至裝滿。
至于那些已經(jīng)挑好水的雜役弟子,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比如修煉。
“估摸著不到半夜怕是干不完了?!?p> 古唯一坐在離山道不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下,喘著粗氣,暗想著要是自己會那呼吸吐納術(shù),說不定會好上很多。
看來這上面得提上進(jìn)程,不然遲早累死在這山道上。
“你沒有學(xué)吐納術(shù)嗎?”就在古唯一想著這些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誰?古唯一看向四周,見一道身影立在身側(cè),目光清澈,望著自己。
“是你啊?!惫盼ㄒ坏皖^喘氣,繼而道:“我不識字,看不懂?!?p> “是師兄,不是你。”青年淺笑,“我教你識字如何?”
“識字?!”
古唯一聽了一愣,心中一喜,連忙答應(yīng),自己正愁這點(diǎn)。
青年負(fù)手而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p> “古唯一?!惫盼ㄒ换卮鸬?。
“古唯一?!鼻嗄曜哉Z幾聲,隨后道:“我叫韓辰,你可以叫我韓師兄?!?p> “韓師兄?!惫盼ㄒ贿B忙喊了一聲。
韓辰飄忽而至,笑道:“隨我來?!?p> 古唯一聽了也不遲疑,邁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