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鱗幣,小六朝姐姐們一揮小手兒,敖依依她們站直了身子,開始按計劃行事。
敖依依首先站了出來,拿著著畫有龍的幡子,雙手抱拳朝敖雄施了一禮:“京商行首參見龍王陛下!”
后面依次是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
“松商行首參見龍王陛下!”
“灣商行首參見龍王陛下!”
“萊商行首參見龍王陛下!”
“林商行首參見龍王陛下!”
五人行完禮,散開些來站著,站出一個大圓弧的形狀。
敖雄被這陣勢逗笑了,他指著老五手里的龜幡,笑著對弼細說:“瞧,那上面還有你!”弼細也跟著樂了。
這時小六取出冰草琥珀交給大姐,說:“久聞京商行首大名,此乃冰草琥珀,世間少有,今日就饋贈于你,望你我日后多多往來!”
老大接過冰草琥珀,連聲致謝。然后走到老二面前,左手持幡,右手拿著琥珀說道:“松商行首,此乃我祖?zhèn)鲗毼铮袢瘴以甘圪u予你,只需一個大鱗。此物難可值遇,你意下如何?”
老二將一枚鱗幣奉上,接過冰草琥珀,道了一句“妥”,轉身走向老三。
老二學著老大的姿態(tài)說道:“海商行首,此乃東山奇珠,渾然天成。珠中有靈草,可招善降祥,我愿意售賣予你,售價兩個大鱗,你意下如何?”
同樣,老三爽快的一手交錢,一手收貨,道了一句“妥”,就轉身走向老四:
“萊商行首,此乃奇珠,汲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若善加收藏,日后定是無價之寶。奈何我急需用錢,今日忍痛售賣予你,售價三個大鱗,你意下如何?”
老四接過琥珀,交出三個大鱗,走向老五:“林商行首,聽聞你近日欲籠絡公子王孫,卻苦于沒有手信禮物,我這里有一枚寶珠,實乃崇貴之象征,是饋贈良選。我愿意售賣予你,售價四個大鱗,你意下如何?”
老五一把搶過琥珀,將四個大鱗塞到姐姐手里,大聲喊了一聲:“妥!”
敖雄和弼細看得一頭霧水,這時小六拍了一下手,說道:“大姐入賬一個大鱗,二姐入賬兩個大鱗,三姐入賬三個大鱗,四姐入賬四個大鱗,姐姐們一共入賬十個大鱗!”
說完她在老二手里取回一枚大鱗,在老三那兒取回兩枚大鱗,在老四那兒取回四枚大鱗,又分給老五一枚大鱗,自己手里一共還剩五枚鱗幣。
小六拿著這五枚鱗幣走到弼細面前,將鱗幣遞了過去:“剛才借了十枚鱗幣,現(xiàn)在還給你五枚?!?p> 弼細接過鱗幣,還沒反應過來,小六又從他手里抽回一個鱗幣:“爹爹剛才應允,若我能讓姐姐們?nèi)胭~十個大鱗,就獎勵給我們姐妹每人一個大鱗。現(xiàn)在姐姐們手里各有一個大鱗,爹爹尚欠我一枚,就拿這個吧!”
敖雄站起來制止道:“你等一下。你們當?shù)巧底訂幔窟@不是胡鬧嗎?哪里就有十個大鱗入賬了?”
小六握著剛拿到的鱗幣,不慌不忙的說:“剛才已經(jīng)解釋過了呀,爹爹沒有聽到嗎?大姐入賬一個大鱗,二姐入賬兩個大鱗,三姐入賬三個大鱗,四姐入賬四個大鱗,姐姐們一共入賬了十個大鱗!”
敖雄擺手否認:“你還真當?shù)蛋?!那弼細手里不是還有四個鱗幣嗎,你們怎么就入賬十個大鱗了?”
“大總管手里的四個鱗幣是我還回去的。我借了爹爹的鱗幣,如今還了回去。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難道這還有什么過錯嗎?”
“你借了十個,只還了四個,那六個怎么不還?”
“爹爹答應獎勵給我們六個鱗幣,這六個鱗幣就是爹爹欠我們的?,F(xiàn)在兩債相抵,咱們就互不相欠了?!?p> “你胡說,我剛才只答應,若你們能有十個鱗幣的入賬,才同意獎勵每人一個鱗幣。你……你就說老三吧,她花了兩個鱗幣買下這東西,轉手又以三個鱗幣的價格賣掉,最終也只剩下一個鱗幣而已,怎么能算有三個鱗幣的入賬?”
“三姐姐以三個鱗幣的價格賣掉了寶珠,自然就是有三個鱗幣的入賬。至于她花了幾個鱗幣,又買了什么東西,那是她的自由。難道在這毗訶城里,花自己的錢買東西,這也需要征得爹爹得同意嗎?”
“她花的是我的錢,那是我借給她的,不是她的!”
“是爹爹借的沒錯,可是后來不是已經(jīng)還了嗎?還回去的錢就在大總管手里呢,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不欠爹爹的債了?!毙×荒樚煺?,假裝不解。
敖雄被徹底繞暈了,他拍一拍腦袋,一屁股坐下,指著小六說:“你這是狡辯!你……你就是個無賴,是個潑皮!”
他低頭盯著桌子想了片刻,突然又抬起頭說道:“好,你們左手買右手賣,虛抬價格,我都認了??墒悄銈儙讉€,終究只是賺到了四個鱗幣的利潤,而不是十個!”
這時一旁的弼細輕咳了一聲,提醒到:“陛下,剛才只說要有十個鱗幣的收入,沒說必須有十個鱗幣的利潤?!?p> 敖雄瞪了弼細一眼,氣憤地說:“你閉嘴!”
這時小六她們見奸計已經(jīng)得逞,不愿再多作停留,嘻嘻哈哈的向父親行了一禮,就要往門外走。
敖雄急忙喊到:“回來!都給我回來!”
這群丫頭權當沒聽到父親的命令,捂著嘴笑著跑了出去。
敖雄無奈地嘆息,而弼細則在一旁捂著嘴笑。敖雄又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弼細放下手,將笑聲憋回去,低著頭說:“奴才是笑自己蠢,看不明白,被六公主耍得團團轉。”
敖雄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又突然意識到弼細似乎話中有話,他猛地抬起頭,問道:“你這是罵誰蠢呢?”
弼細又想笑,險些憋不住了,趕緊又捂住了嘴。
片刻過后,敖雄冷靜了一些,他看著桌上剩余的四個鱗幣,一邊搖頭,一邊問弼細:“你說這幾個丫頭演這么一出,騙走六個鱗幣,她們想干什么?”
“這……這還真是不好說,宮里也用不到鱗幣?。俊?p> 敖雄被弼細的話點醒了:“難不成她們是想溜出宮去?得了,你啊,趕緊去給娘娘送個信兒,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復述給她。就說我囑咐的,讓她派人把這幾個孩子盯緊了!”
弼細答應著向殿外走去,敖雄坐在那里喊道:“送完信兒也不用著急回來伺候,你再去一趟大司領府上,問問他,小六這把戲里究竟有什么門道!”
不知過了多久,弼細從大司領府回來了,他將一張紙條遞給敖雄:“陛下,奴才將今日之事說與大統(tǒng)領,他什么也沒說,只寫了這個紙箋,讓奴才呈給陛下。”
敖雄接過紙條,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字:
“朝堂有虛職,市井有泡沫。
虛職猶如空心竹,一折就斷;
泡沫猶如鏡花月,一戳即破?!?p> 敖雄拿著紙條看了很久,喃喃地重復著:“泡沫……一戳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