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宮殿內(nèi),施姑正在給小六上藥,她看到那雙小手上都是深紅的痕子,不住的抹淚。小六擦上藥后,疼得直咧嘴,一旁的蕭衍倫不停地朝她的手吹著。
沁兒沒在屋里,施姑吩咐她找紗布去了。
龍母和昆夏夫人坐在屋里的另一側(cè),昆夏夫人低聲寬慰道:“還是孩子,也不是滔天的大錯。罰也罰過了,陛下只是一時惱怒,過幾日就沒事了。”
龍母搖了搖頭:“表姐,陛下這會兒指不定有多后悔呢。我擔心的不是陛下惱她,而是這孩子性格太剛強。她主意大,凡事都不知妥協(xié)。今日的事雖說罰得不輕,但說到底是她有錯在先,龍淵娘娘的圣像怎能如此褻瀆??!可你看看她,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一點要認錯的樣子。”
施姑已經(jīng)給小六涂好了藥,就等沁兒的紗布了。
龍母讓昆夏夫人稍坐,她招呼施姑同她一起到門外等沁兒。
不一會兒,沁兒拿著紗布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她把紗布遞給施姑,施姑接過紗布站著沒有動,沁兒有些不解。
這時龍母蹲下身來,把沁兒拉到跟前:“孩子,我問你,你覺得小六今日錯了嗎?”
沁兒小心地答道:“奴婢雖不知道龍淵娘娘是誰,但是今日陛下發(fā)了這么大的火,奴婢想六公主應(yīng)該是做錯了。可是已經(jīng)罰過了,手都打成了那樣,陛下也該解氣了吧?”
龍母拉著沁兒:“她做錯了,可是她犟著不認。如果不加約束,就這樣慣著她,日后怕是會惹出大亂的??伤@樣犟,陛下打得如此狠,她都不掉一滴眼淚,我還能再怎么約束呢?孩子,你平日里從沒犯過什么錯,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今天只能委屈你了,你愿意幫我嗎?”
沁兒懵懂地點了點頭。
龍母又看向施姑,施姑一邊抹著淚一邊點頭,然后拉過沁兒囑咐著……
三人進了屋,施姑用紗布為小六包扎好。
過了一會,佩蘭拿著戒尺走了進來。蕭衍倫看到佩蘭手里的戒尺,不安的將小六往后擋了擋。
沁兒走到龍母面前,跪在地上。小六忙走過去問她做什么,沁兒沒有回答。
龍母問道:“你可知錯?”
沁兒低著頭說:“奴婢知錯,奴婢沒有看好公主,公主犯錯時也沒能阻攔,奴婢甘愿受罰?!?p> 龍母對佩蘭說:“打五個手板?!?p> 戒尺一下下落在了沁兒手上,小六著急地大喊:“沁兒又沒有做錯,為何要罰她?”
她想上前阻攔,被施姑攔下了。
五個手板很快就打完了,沁兒托著挨打的手,跪在那里沒動。
龍母又說:“去外面太陽底下站著,好好地思過?!?p> 沁兒聽話地走了出去,小六跟了出來,蕭衍倫緊隨其后。
龍母臉上很是不安,她朝施姑使了個眼色,施姑忙拿著藥和紗布走了出去。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曬得人難受。雖然施姑已經(jīng)來送過幾次茶水,可是沁兒額頭上的汗在不停地往下滴。她在太陽底下站著一動不動,時間久了,被曬得有些暈眩,險些站不穩(wěn)。
小六在一旁干著急,她跑到屋里問母親:“這都站了一個多時辰了,沁兒又沒有錯,為什么要這樣罰她?”
龍母沒有回答,也不看她。
小六看著外面的沁兒,心里焦急萬分,可看母親的態(tài)度,似乎還不肯放沁兒回來。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說:“娘親,我錯了,你別罰沁兒了,我真得知道錯了!”
龍母見她終于松了口,問道:“錯在哪兒了?”
“我不該褻瀆龍淵娘娘的圣像?!?p> 龍母向前傾著身子,語重心長地說:“龍淵娘娘是整個龍族的精神寄托,我知道你崇拜她老人家,可縱使你千百般崇敬愛戴,也不該爬到圣像上面??!你爹爹哪怕只是叩拜龍淵娘娘,都是要先浴身焚香的。你且看看你那鞋底,你踏著這雙鞋去過什么地方,鞋上沾過多少污物?怎能就踩到龍淵娘娘身上去呢?你可是將全族的精神寄托踩在了腳下??!”
小六聽到母親的話,強烈的愧疚之情涌上心頭,哭得更厲害了,嘴里不住地說:“女兒知錯了!”
龍母忙朝施姑使了一個眼神,指了指院中站著的沁兒,嘴上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嘴型明顯是一個“快”字。
施姑趕緊走到院中,將沁兒帶回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