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的勢力在別國都有自己的眼線,以及收買、發(fā)展的密探,偷竊吾靈符如此重大的行動,不可能沒有本地帶路黨。
但是,這些帶路黨要么是外國人長期生活在蒼雄境內(nèi),要么是蒼雄本國人為外國服務,反正是長期在外放風箏,國內(nèi)管不著。
這次突然被啟用,誰知道這些在外的風箏吹的是什么風,萬一這些帶路黨腳踩兩條船,甚至幾條船,拿著投名狀拜碼頭怎么辦?
所以學院這張告示的重點不在于睜眼說瞎話,而是給城里的各方勢力提個醒,你們身邊的帶路黨可能已經(jīng)暴露了,甚至暗地里腳踩幾條船,逼著這些勢力起疑心,甚至殺心。
“院長大人您覺得怎樣?”
“可以試試。無中生有成功之后會怎么樣?”
“有這么幾種可能。一,他們內(nèi)部起殺心,把密探眼線給滅口。二,滅口失敗,眼線密探投案。
三,滅口成功,但是幾伙人不可能都成功,總有失敗的,所以還是會有人投案。
四,確實有眼線密探腳踩幾只船,這種結果對咱們最有力,可以趁機興風作浪,拉他們自相殘殺。
五,五,正真的作案的這伙人,一定會在暗中活動栽贓嫁禍轉移視線,對我們也是有利。
綜合分析,以上五種情況會同時發(fā)生,總體上對咱們都有力。等到收拾了其他勢力,剩下作案的這伙人,就剩孤家寡人,解決起來也就容易得多?!?p> “原來如此,你的心計倒是毒辣,許韻霜和唐凝月不知道吧?!?p> 李曾鐸意味深長問了一句,鄧轅飛淺淺一笑說:
“院長大人深藏不露,我這是在您面前班門弄斧獻丑了?!?p> “呵呵,那就這樣吧,我立即出告示。”
與李曾鐸談妥,鄧轅飛松了口氣。
離開院長室,鄧轅飛來到死角無人處,從地下抓出一根樹根。
“那七伙人盯的怎么樣了?”
“一個個都神經(jīng)兮兮的坐臥不安,不過昨晚有十幾個人飛出了城,治安所發(fā)沒發(fā)現(xiàn)就不知道了?!?p> “應該是沒發(fā)現(xiàn),必須盡快一網(wǎng)打盡。”
秋月城內(nèi)擁有飛行技能的斗靈師極少,偌大的天空不可能日夜盯著。
而且斗靈師沒有神識,對方實力高強,飛行高度更高,很容易躲避肉眼的偵查。
昨晚離開的十幾人,都是有飛行技能的斗靈師,趁著夜色對秋月城的空中警戒進行試探。
如果守備軍和城主衛(wèi)隊沒有反應,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會以螞蟻搬家的方式,把人運出秋月城。
圣穹大陸對空防御主要靠巨弩、弓箭、飛行斗靈、遠攻斗靈,遠攻和器械兵器效果普遍很差。
因為射程敵不過飛行高度,最好是用飛行斗靈克制飛行斗靈。
但飛行斗靈相對較少,不是人人都能裝備得起。
秋月本來就是一個小地方,對空偵查的手段極為有限,最多讓人飛到天上用通明石照亮局部天空巡邏,只有巡邏和警戒的能力,沒有很強的攻擊力,遇到高手,第一時間都是選擇回到地面逃跑。
因為秋月?lián)p失不起一個飛行斗靈師,哪怕飛行斗靈很菜雞,但數(shù)量少,能飛就不錯了,講質(zhì)量就是耍流氓。
所以飛行斗靈師如果不敵對手,第一時間逃回地面躲避尋求支援。
返回回煉制院中途,吳昊迎面找了過來。
“終于找到你了,一大早的你去哪兒?”
“去院長室了,吳昊導師您有事?”
“你娘來了,就在煉制院你的宿舍房里。”
秋月封城的第二天,消息傳到萬源鎮(zhèn),趙玉蘭擔心鄧轅飛出事,特意進城探望。
此時唐凝月熱情伺候著未來婆婆,可謂是極盡殷勤孝心,簡直比對許韻霜還親。
“娘,你怎么來了?!?p> “聽說你們學院出事了,娘來看看你?!?p> “伯母,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到轅飛一根毫毛?!碧颇屡闹馗攀牡┑┼嵵爻兄Z,誰也別想從鄧轅飛身上拔下一根毛,除了自己。
這話到了鄧轅飛耳朵里,那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在他看來,自己的錢進了唐家的口袋,是一毛也別想拔出來,以至于這幾年不得不高一些副業(yè),才能養(yǎng)活自己日益增長的開銷。
“娘,學院的事唐凝月都跟你說了吧?!?p> “不說我也看到了,煉制院燒毀了那么多房子,城里大街小巷都傳開了?!?p> “是嘛,爹呢,爹最近怎么樣了?”
“你爹還是老樣子,天天給人瞧病。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瞧病的人多了不少,其他鎮(zhèn)子的醫(yī)師也忙不過來,很多人都到咱們鎮(zhèn)子找你爹瞧病?!?p> “爹的醫(yī)術好,還有一些藥品供應,看病的人肯定多?!?p> 秋月爆發(fā)后,城內(nèi)的人口顯著增加,下轄各鎮(zhèn)遷入和生育人口比城內(nèi)增加更快,看病的人就多。
各鎮(zhèn)按人口配置醫(yī)師,萬源鎮(zhèn)只有鄧毅一個醫(yī)師,人口增加,但醫(yī)師只有一個,肯定會更忙。
醫(yī)師一般都有地方學院培養(yǎng),或者郡城招募。
秋月學院沒有醫(yī)師班,所以醫(yī)師都靠聘請。
眼下治安所和城主府只顧著擴張利益,鎮(zhèn)子里的民生問題都給拋到了腦后。
“現(xiàn)在成立只進不出,娘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已經(jīng)好久沒吃娘做的菜了,都有點饞了?!?p> “我做的菜也很好吃啊。”唐凝月故作委屈。
“好好,今天就給你做?!?p> ……
學院大門的外墻上很快出現(xiàn)了一則告示,凌默斌回府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了這則消息。
“什么什么,作案的大盜是本地人?”
“是的城主大人,就在您離開學院不久貼出來的告示,就貼在學院大門的外墻上。”張年培說。
“李曾鐸這是唱的那一出?”
凌默斌剛才和李曾鐸已經(jīng)交了底,李曾鐸也贊同是外國勢力作案。
這才半個小時,李曾鐸突然公開宣布作案人是本國人,這讓凌默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年培,讓人盯著學院,看看有什么動靜?!?p> “是?!?p> 凌默斌得到消息的同時,李敘嵩也得到了相同的報告。
但李敘嵩想的沒那么多,在他看來,李曾鐸貼出告示,不過是擾亂視聽的手法,沒什么效果。
中午的時候,消息傳到了寧旺街旅店,這個時候除了李曾鐸、鄧轅飛,只有鐘鳳嬈知道險惡用心。
因為這則告示對作案人無效的,如果帶路黨出了問題,作案肯定會失敗,而且早該泄露了消息,所以可以排除是帶路黨出了問題。
相反那些準備作案,而沒成功,或者沒來得及下手的勢力,反而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帶路黨可能出了問題。
但鐘鳳嬈如果這么想了,那就上了鄧轅飛的圈套。
因為鄧轅飛也是她這么想的,但是鐘鳳嬈卻不知道鄧轅飛怎么想的。
而且這則通告就是為了穩(wěn)住作案人鐘鳳嬈量身設計的,所以接下來,鐘鳳嬈會這么干。
“秋月學院果然奸詐,想挑唆咱們內(nèi)部翻船,簡直可惡。”
“鐘姐,現(xiàn)在怎么辦?”粉衣女子問。
“他們想讓咱們內(nèi)訌,咱們就讓其他勢力先內(nèi)訌,替咱們擋一刀,轉移秋月的注意力,乘亂逃出去?!?p> “那活口還抓不抓了?”
“當然要抓,但得把這盆臟水潑其他勢力的頭上。目標物色的怎樣了?”
這時白衣男子接話說:
“已經(jīng)確定了兩個目標?!?p> “什么時候可以動手?”
“最近學院風聲緊,學員大都不出門,所以還得等時機?!?p> “盡量在三天內(nèi)動手,時間拖得越久,對咱們越不利?!?p> “是。”
這段談話很快被龍骨樹告訴了鄧轅飛。
“知道要擄誰嗎?”
“沒說,但說了目標有兩個,要在三天內(nèi)動手。”
“其他區(qū)的人不掌握靈符煉制的靈訣,那肯定都是煉制煉符區(qū)的人,嚴密監(jiān)視他們的動向,有消息立即匯報?!?p> 這次不等龍骨樹根勾手,鄧轅飛隨手扔了一瓶靈泉。
隨后出了一則通知貼在煉制院的外墻上,凡是煉符區(qū)的學員,在風波平息之前,一律不得離校,家在城內(nèi)的,也不得返家。
當晚,鄧轅飛再次來到火刀酒館與丁漢森接頭。
丁漢森對上次的接頭一直抱有疑慮,直覺讓他感覺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出現(xiàn)的非常唐突。
“閣下之前坐的什么船,走的哪條水路?”
“丁老板看來不放心在下呀?!?p> “干這一行的,還是謹慎為好,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p> “不瞞丁老板,在下早年坐的是貨船,走的是荒野山澗。”
“為什么現(xiàn)在坐上了快舟。”
“快舟快舟,自然是來錢快才有人敢。而且深夜行船走小澗,提心吊膽還遭人惦記,哪有自己開張進賬來的放心?!?p> 黑市接頭問候都用黑話。
坐船泛指做什么營生,走那條水路,暗指經(jīng)營的手段和渠道。
鄧轅飛說自己坐的是貨船,走的是荒野山澗小路,這句話光看前半句是不知道干什么的,只有前后半句合在一起,才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這句話完整表達的意思,是鄧轅飛干的是大宗邊境走私生意。
走私是一個隱秘而且危險的行當,所以用山澗小路走大貨來暗指走私。
“快舟”則是泛指有點水準的小偷小摸,而不是街邊上混混偷個三瓜倆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