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動搖
沒有鮮血，沒有爭斗，但眼前的一切卻比這些還要猙獰恐怖！
陰森的房間里，一個人被固定了手腳綁在鐵做的椅子上，手腳不斷痙攣，因為先前痛苦的大力掙扎，他被束縛在椅子上的手腳兜都磨破了，而那人面部猙獰的程度，幾乎已經(jīng)達到了人體所能到達的極限！
他的眼球幾乎要暴突出眼眶，那對眼睛，竟然是一雙三勾玉的寫輪眼，只是十分的不穩(wěn)定，一會兒變成一個模糊的圖案，一會兒一個勾玉消失，變成了雙勾玉。
而這個人的眼神已經(jīng)沒有了焦距，那雙眼睛，就像完全不屬于這具身體一樣，兩者完全是不協(xié)調(diào)的，這詭異的場景，透漏著沒有血腥的殘忍。
鏡夜死死捂住嘴巴，才能強迫自己不要尖叫出聲。
突然，那個人……不對，是那雙眼睛，好像察覺到了鏡夜的窺視，驀然間轉(zhuǎn)動著看了過來！
鏡夜驚駭之下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
“誰？”
然而就是這小小的一點動靜，就被里面的大蛇丸敏銳的捕捉到了。
鏡夜大腦一片空白想都不想轉(zhuǎn)身就跑，剛剛他所見到的一切，簡直顛覆了他的所有認知。
他是看過原著的……知道大蛇丸在做某些殘忍的人體研究，而且心里也有所準(zhǔn)備，但是……但是他親眼看到的這一幕，簡直讓他無法接受。
這已經(jīng)不是殘忍或者無情可以描述的了……
鏡夜突然想起自己曾經(jīng)不知哪里看到過的一句話——
何處是地獄？
我即身處地獄！
空曠的走廊里回蕩著鏡夜慌亂的腳步聲，而他的身后，蛇群涌動！
最終，鏡夜跌倒，退無可退的被蛇群逼到了一個死角。
這時蛇群卻突兀的停了下來，好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雖然不甘，但卻沒有一條蛇敢撲上來，只是呲起毒牙，做出攻擊的姿態(tài)，對著鏡夜發(fā)出不甘的嘶鳴聲。
一個腳步聲不緊不慢的回響在走廊里，是從實驗室追出來的大蛇丸，而這個男人所過之處，蛇群紛紛避退。
大蛇丸就這樣走到了鏡夜面前，低頭看著他。
“真是個不乖的孩子”
“你……你不要過來！”
所有虛與委蛇，冷靜自持都被擊潰，多重刺激之下，鏡夜簡直被嚇瘋了，此時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逃離這里。
而大蛇丸冷眼看著他，看著鏡夜恐懼的顫抖，就像是在看著一只被逼上絕路的獵物，冰冷的蛇一樣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感覺，只有冷血動物面對獵物時的興奮。
“不裝了嗎？”
鏡夜愣住了。
“分明對我害怕的顫抖，卻又佯裝鎮(zhèn)定，總是提出一些奇怪的無理取鬧的要求，事實上，你是想逃的吧？”
可惡……被輕易看穿了。
“你……這么害怕我，是知道了什么嗎？”大蛇丸流露出殺意。
“不……”鏡夜下意識想要否認，但是他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沒錯，你覬覦寫輪眼的力量……做著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那又如何?！彼坪跏菦]想到鏡夜會天真的指責(zé)他，大蛇丸反而笑了。
“那些人，只是卑微的可憐的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又要怎樣活下去呢？
讓他們?yōu)槲业膶嶒炞龀鲐暙I，而我滿足他們的一些請求和條件，有什么不對嗎？”說到這里，大蛇丸頓了一下，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鏡夜的反應(yīng)。
“但是……總之這是不對的！”鏡夜咬牙大聲說，而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只是在固執(zhí)己見，以此掩飾自己的動搖——大蛇丸所說的那些，他竟無法反駁？！
“作為宇智波家的孩子，你一直都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
而這樣的你，又明白什么？你不曾見過戰(zhàn)爭的殘酷，不曾明白紛爭的冷漠，在那些所謂的大義，一族，村子……這些東西之下，區(qū)區(qū)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大蛇丸的面容變得扭曲，顯然，這些東西也觸及到了大蛇丸內(nèi)心深處的一些東西。
“你……”
鏡夜突然想起，他所知道的那個大蛇丸——
白蛇是被賦予了幸運與再生的美好寓意。
兒時，在一次祭祖之時，三代目帶著大蛇丸一起來到了大蛇丸父母的墳前，大蛇丸為父母送上了白色的花，隨后碰巧看見旁邊的白蛇皮。
大蛇丸詢問三代這是什么，三代告訴他這是白蛇的蛻皮，因為他第一次見到這個，而三代目也一樣，畢竟這很少見，是很珍貴的東西，大蛇丸又詢問三代目為什么蛇的蛻皮是白色的，三代自己也不知道，因為沒人會注意這種事，不過三代目告訴大蛇丸，以前白蛇是象征著幸運和再生的東西，在這里找到也是十分幸運。
這給年幼時的大蛇丸一些感悟，在先后經(jīng)歷了父母、戰(zhàn)友、學(xué)生的死亡之后，大蛇丸在明白生命何其脆弱的同時，將“幸運與再生”延伸到了想要“長生不老”的欲望之上，從而一步一步踏入歧途。
也是由于目睹了太多人的死亡、知道生命是脆弱的而誤入歧途，他認為人體中蘊含著一生都無法使用的力量，因此他想獲得長生不老從而學(xué)習(xí)所有忍術(shù)，掌握世間的真理。
在大蛇丸看來，人的精神是隨著肉體的消亡而消亡。所以要想實現(xiàn)永生的夙愿，就得在特定的時間段里，將自己的精神嫁接到新的年輕肉體之內(nèi)，從而開始新一輪的生命周期。
……
“白蛇……”鏡夜喃喃的說，“幸運與再生……”
“你說什么？”大蛇丸的瞳孔驟然一縮，他驚訝的看著鏡夜。
“幸運與再生的白蛇……難道就真的沒有生命的盡頭嗎？”
就算是可以再生的生命，也會有死亡的一天……
而死亡是萬物最終歸宿……但是又有誰會因為自己最終會死亡而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你是錯的……就算戰(zhàn)爭疾苦，人命如草芥，也不是可以輕視他們的理由，你一邊做著長生不老的研究，一邊又在草菅人命，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鏡夜從那種玄之又玄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他看著大蛇丸，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憫。
“你說什么？”不知是因為鏡夜所說的話語而有所觸動，還是被鏡夜那悲憫的眼神刺激到了，大蛇丸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他面色扭曲的一把掐住了鏡夜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