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存在的意義

　　——

　　“你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混沌中，一個聲音這樣問道。

　　“存在的意義？”

　　整個身體都沉浸在粘稠的黑色液體中，鏡夜慢慢睜開眼睛——

　　看不見……他什么也，看不見了。

　　這就是，寫輪眼最終的結(jié)局——永恒的黑暗嗎？

　　最終，他還是避免不了這樣的命運啊。

　　至于存在的意義？

　　沒有……

　　他的答案是……沒有……

　　“你……渴望被需要嗎？”

　　那個聲音又問道。

　　被需要？

　　鏡夜愣住了。

　　——“如果派不上用場，那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那個聲音這樣說著。

　　黑暗破開了一點光芒，接著，更多的光芒侵襲進來——

　　一個小小的身影走在迷霧之中。一路上，一個個身影浮現(xiàn)又隱去，最終，只剩下他一個人。

　　在一次不自量力主動挑起的與霧隱的戰(zhàn)爭中，他的家族，輝夜一族，滅亡了。

　　族人都死于自身過于膨脹的野心和對戰(zhàn)爭和殺戮的狂熱中。

　　只有他一個人了……

　　為何而戰(zhàn)……連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只是一昧戰(zhàn)斗，一昧殺戮……

　　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年幼的君麻呂走在雪地中，顯得茫然而無措。

　　——

　　這是……君麻呂的記憶？

　　發(fā)生了什么？

　　寫輪眼的力量……再次失控了嗎？

　　鏡夜低下頭，看著自己虛幻的身體。

　　他好像又遇到了很久以前，和卡卡西出任務(wù)那次，進入別人記憶的情況。

　　——

　　霧氣愈發(fā)濃郁起來，仿佛所有喧囂都遠離。

　　“那個時候的……花?！?p>　　漫無目的走著，君麻呂注意到了樹下那朵含苞待放的白色小花。

　　“為什么在這種地方綻放呢……”

　　他蹲下身，看著這朵在寒風中招展的白色小花，大大的翠綠色眸子里，滿是不解。

　　“為什么不回答我……”

　　可是一朵花怎么會說話呢，是他太孤單了……一直一直，他都只是一個人啊。

　　“連你也無視我嗎？”

　　在這種地方，明明不曾被任何人看到……

　　分明沒有綻放的意義……那就毀掉好了！

　　心中驀然有種莫名的憤怒，以及想要毀滅什么的沖動，君麻呂揚起手中的骨刺——

　　“請住手。”

　　君麻呂回頭，看到了一個穿著和服的男人。

　　那個他曾見過的那個男人……

　　“活著什么的，一定是沒有意義的?！蹦莻€男人這樣說，“但是如果繼續(xù)活下去，也許就能找到有趣的事物。就像你遇到了那朵花，就好像我遇到了你。”

　　一只不算溫暖，卻意外的滿含安撫意味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

　　“好了，走吧。”

　　莫名的，他血液中躁動不安的，叫囂著想要殺戮和毀滅掉什么的沖動奇異的平靜下來。

　　——他好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

　　霧氣愈發(fā)濃郁起來，最終迷蒙了所有。

　　意識回歸現(xiàn)實。

　　尖銳的骨刺穿透了身體，淋漓的鮮血順著刺進他身體的骨刺流淌，在地上留下一攤血跡。

　　瞳孔中濃重而粘稠的色澤重新沉淀下來，不見了蹤跡。

　　疼痛使他清醒。

　　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君麻呂身上，鏡夜一手按著君麻呂的肩膀，艱難的向后退了一步。

　　隨著他后退的動作，君麻呂身體上暴突的骨刺同時抽出他的身體，身上莫名多出了幾個血洞的鏡夜踉蹌跪倒在地上。

　　唔……

　　很疼。

　　還好被阻止了……他內(nèi)心的黑暗。

　　只是這次阻止了他最終暴走的人，似乎更想……殺了他？

　　鏡夜抬起手，指尖沾了一點眼睛里流出的鮮血，點在君麻呂的額頭上。

　　“醒醒?！?p>　　眼神迷茫了一瞬，君麻呂睜開眼睛。

　　他看著鏡夜，似乎并不覺得驚訝。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你是被需要著的嗎？”

　　從那冰冷晦澀的情感中掙扎出來，鏡夜直視著君麻呂的眼睛，問道。

　　“你需要我嗎？”

　　君麻呂反問道，

　　“遵從大蛇丸大人的命令，只要鏡夜大人還需要我，我就還有存在的意義……”

　　“是的……我需要你……”

　　不顧君麻呂身體上突出的還沾著他的鮮血的骨刺是否會再次傷害他，鏡夜失控般一把抱住君麻呂，身體無法抑制的顫抖，“我要你活著！”

　　是……溫暖的……正常人的體溫……不是什么死亡的溫度！

　　“鏡夜……大人？”

　　身體表面的骨刺遵從他的意志收回體內(nèi)，并沒有傷到抱著他的宇智波鏡夜，雖然有些不解，但君麻呂還是任由鏡夜將他牢牢抱住

　　——這就是，自己真實存在著的，依然被人需要的感覺嗎？

　　大蛇丸大人……只有大蛇丸大人曾經(jīng)給與過他這樣的溫暖啊……

　　但是，已經(jīng)……太遲了啊……

　　對不起……

　　君麻呂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這是，異變突起——

　　如同心臟搏動一般的聲音響起，君麻呂胸口處的符文突然暴動——

　　黑色的斑點在冷白的皮膚上游走著，分外扎眼。

　　“咒印……嗎？”

　　鏡夜大吃一驚，他想推開君麻呂，但是……仍舊遲了一步——

　　黑色的符文活物一般游走著，從君麻呂身上蔓延到了鏡夜的身上，從鏡夜點在君麻呂額頭的手指開始，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的身體。

　　冰涼的如同鱗片一樣的觸感箍筋了身體，等鏡夜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白鱗大蛇纏住——

　　冰冷的毒牙刺進皮膚，爆發(fā)的疼痛瞬間剝奪了他的所有感官。

　　大蛇丸……這個混蛋……

　　居然趁著他的意識被黑暗侵蝕，無法開啟感知的時候……偷襲他！

　　纏繞著他身體的白鱗大蛇離開，鏡夜眼前一黑。

　　然而，倒下去的身體被支住，蛇鱗一般的冰冷觸感劃過皮膚，下巴被捏著，半強迫的逼他抬起頭來，鏡夜艱難的睜開眼睛，隱約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蛇尾收進寬大的和服中，重新幻化成雙腿，大蛇丸一手扶著鏡夜的肩膀把他按在石壁上防止他倒下去，一手捏著鏡夜的下巴，端詳著他的眼睛，

　　“真漂亮啊……”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你呢，鏡夜君?！?p>　　一點一點逼近，大蛇丸冰涼的手指撫過鏡夜頸側(cè)，那多出三枚勾玉模樣代表咒印的皮膚。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感受到鏡夜身體下意識瑟縮的反應(yīng)，大蛇丸慢慢湊近鏡夜，故意拖長對自己滿意的獵物下手前折磨的時間，大蛇丸在他耳邊輕笑起來，

　　“你逃不掉了……”

　　“你……”

　　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鏡夜試探調(diào)動查克拉，卻被頸側(cè)突然爆發(fā)的劇痛再次剝奪了所有感知——

　　可惡……

　　身體……被麻痹了！

　　“真是個不乖的孩子……”

　　戲謔的看著鏡夜，大蛇丸一邊感嘆著，一邊湊近鏡夜的頸側(cè)，再次咬了下去。

　　片刻后，尖銳的毒牙帶出幾滴鮮血，大蛇丸退開，滿意的看著鏡夜側(cè)頸處，原有黑色三勾玉的基礎(chǔ)上，多出三枚赤紅色的勾玉。

　　“天，地，咒印。我最新的杰作——

　　“是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你這個……”

　　鏡夜艱難的睜開眼睛，如同被推進巖漿中被焚燒，身體中的查克拉沸騰起來——如同強烈的排異反應(yīng)一樣，他身體里的查克拉劇烈的排斥著咒印那詭異的查克拉——

　　不止是自然能量，肯定還有大蛇丸的查克拉……鬼知道這個變態(tài)對咒印動了什么手腳！

　　只能冒險動用寫輪眼的力量了……如果導(dǎo)致暴走，那他也要拉著大蛇丸一起同歸于盡！

　　黑色的火焰憑空燃起，按在鏡夜肩膀上的手被灼傷，大蛇丸抽身疾退。

　　“混蛋！”

　　身體失去支撐，鏡夜跌跪在地，黑色的火焰卻愈燃愈旺，巨大的黑色骨架漸漸的顯現(xiàn)。

　　大蛇丸退開到安全距離，卻發(fā)現(xiàn)那黑色的火焰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根本無法擺脫！

　　很快，在大蛇丸的慘叫聲中，黑色的天照之火很快蔓延到了全身。

　　“就算到這種程度，也留有反抗的余地嗎？”

　　嘴巴張大到人類所不能到達的極限，一只沾滿粘液的手從嘴巴里伸了出來——

　　嘶啞的聲音帶著些許痛楚的意味，在火焰徹底毀掉原本的身體之前，大蛇丸從嘴巴里爬了出來。

　　如同蛻皮一般被放棄的舊身體被天照吞噬。

　　“你徹底惹怒我了，大蛇丸?！?p>　　巨大的黑色虛影顯現(xiàn)，鏡夜抬起頭，露出一雙暴虐猩紅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