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斯繁眉心微蹙,她捫心自問,對公司已經(jīng)仁至義盡,可是公司呢?踩著她上位,借著她的名氣一步一步成長,最后呢?
不過是因為一個贊助商,就和那些人一樣,踩她一腳。
她之所以還留在這里。不是因為舍不得,而是因為范斯野,因為想在同一個圈子里,和他能有共同站在一起的機會。
然而,現(xiàn)在,她都已經(jīng)決定放棄他了,又怎么會還存在這樣的想法?
見她不說話,男人就知道她心意已決,但為了公司,他還是不想就這樣放棄,“公司待你不薄吧,現(xiàn)在這樣緊要的關(guān)頭,我們正準(zhǔn)備上市,你就突然要離開?”
賀斯繁抿著嘴唇,沒有出聲。
她不是會被這些困住的人,只要她決定了,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只是,還有一件事,確實絆住了她的手腳。
ST大樓里,管哥捧著一些合同,小心翼翼的站在范斯野身旁,好幾次想開口,但一看到他的臉色,瞬間又咽了下去。
直到南楓走進來,他才開口,“四爺,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情不好,可這些都是合作意向書,都是很好的機會,你要不要看看?”
今早接到他的時候,他就隱約猜到兩個人又出了事,昨天那情況,別說對她死心塌地的范斯野,就是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知道范斯野的心思,只是沒想到用情到這種程度。
要不是他提前聯(lián)系了賀斯繁,恐怕今天就會收到賀斯繁解約的消息。
到時候,恐怕所有人都會知道四爺不行了。
管哥朝南楓使了使眼色,后者這才咳了一聲,“那個四爺,斯繁的公司準(zhǔn)備上司,這種時候不可能放她走,所以我有一個主意?!?p> 范斯野掃了他一眼,像是在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其實,內(nèi)心難過至極,沒想到她的情況會嚴(yán)重到這種地步。
可見,像她那般要強的人,以前過得究竟如何?
旁邊的管哥一聽,立刻揚起耳朵,問,“南楓,你有什么主意?”
南楓挑了挑眉,一臉嘚瑟,“我們可以打壓他們,然后以低價收購,到時候想怎么做還不是看四爺心情了?!?p> 管哥瞪了南楓一眼,“這主意真是不錯,可是再怎么低價收購,都需要不少錢,四爺身價確實不菲,但也經(jīng)不起這樣折騰吧。”
哪曾想,范斯野壓根就不在意,“嗯,南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p> 他突然下了決定,讓管哥心中一片拔涼,這樣毫不遮掩的范斯野,其實是很少見的。
雖然清楚他對賀斯繁的感情,他看在眼里,同樣很感動,但想想他現(xiàn)在四面受敵,更覺得頭疼不已。
可是誰讓人家是老板呢,他再怎么憂心,也不過是經(jīng)紀(jì)人,無法決定藝人的心思,當(dāng)然,他內(nèi)心也希望范斯野能幸福。
所以,斟酌再三,開口道,“其實不用這般麻煩,斯繁還有一個月的合約,我會找時間將她簽下,她想做任何都好,哪怕是當(dāng)藝人,我都能讓她出名,至少會比現(xiàn)在好太多,怎么哥也是有人脈的人吧?!?p> 范斯野出聲,“不用,讓她掛在公司名下,可以自己成立工作室。”
賀斯繁不是一個會甘于人下的人,所以,如果她不續(xù)約,可能更想自己成立工作室。
管哥若有所思,隨后笑了起來,“四爺,你放心,你的心思我懂,所以我知道要怎么做,一定包你滿意。”
范斯野微挑了下眉,目光沉沉看著他。
“怎么,還不相信哥了?”
“不是?!?p> 賀斯繁早就做好魚死網(wǎng)破的準(zhǔn)備,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續(xù)約,而且她也清楚,公司也沒這樣的打算。
現(xiàn)在之所以沒同意,不過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
所以,她最后的讓步,就是這一個月她會堅持下去,至少會在這個節(jié)目結(jié)束才離職,幫助他們最后一次。
明明想要遠離,現(xiàn)實卻是一次又一次將她推向更殘酷的境地,她總算意識到什么叫做生無可戀。
藍莜打來電話時,賀斯繁剛從公司出來。
“莜莜?”
“是我,”電話那頭微不可及的一聲嘆息,語氣別提多低落,如果此刻在她面前,說不定立刻就會來賠罪,“斯繁,我……”
賀斯繁語氣很淡,“知道了……”
藍莜差點沒捶自己一拳,聲音很輕,“我哪知道你們認(rèn)識啊,這不是緣分嘛,說明你們有緣啊,要不要考慮考慮一下?”
“呸,不對,他和你說高中同學(xué),那豈不是……”突然想起什么,讓她恨不得敲自己一頓。
她雖然不清楚她之前那些事,但也知道賀斯繁和范斯野是高中同學(xué),不僅如此,連蕭追也是,而且還在同一個班級,說起來,賀斯繁自己不明白,其他人不可能看不出來,幾個男人對她都有好感。
雖然,她沒有和任何一人在一起,但她們都知道啊,賀斯繁對范斯野有意思,至于另外一個人是不是這樣,她就不知道了。
不過,她琢磨著十有八九也是一樣的心思。
“不用,”賀斯繁抿著嘴唇,“我和他不可能?!?p> 藍莜心說她就知道這樣,嘴上卻不敢說出來,“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做這樣的事了,我見他是優(yōu)質(zhì)男,想著你也單身,正好可以湊一對?!?p> 賀斯繁低著嗓音,“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感情這件事沒辦法勉強?!?p> “我當(dāng)然知道啊,所以后面沒再提起這件事了,”藍莜并沒有隱瞞,“我們斯繁啊,可是個優(yōu)秀的人,自然要找一個實力旗鼓相當(dāng)?shù)哪腥?,他蕭追再?yōu)秀,都不及你分毫啊……”
賀斯繁直接打斷她的話,“我知道蕭追很優(yōu)秀,可再優(yōu)秀沒有感覺,都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我喜歡,哪怕他一無所有,我也不會在意,而且,無論是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我都能很清楚的告訴你,我和他不可能?!?p> “好了,莜莜,不管怎么說,我還是要說聲謝謝,”賀斯繁很理智,“但是以后,相親這種事不用考慮我了,我并不是一個恨嫁的人?!?p> 賀斯繁明白,她們寢室?guī)讉€人對她都很好,準(zhǔn)確來說,之前一起同學(xué)的那些人,對她都很好,并沒有因為她那時的環(huán)境糟糕就輕看她,反而對她十分友好。
但是,哪怕是真心實意,也要看是什么事。
她想,感情的事,真的不是強求就能改變的,無論是其他人,還是范斯野。
范斯野表白,說了一堆她一直想聽到的話,可是,如果不是誠心的,和那些虛情假意沒什么區(qū)別。
所以,和他也不可能。
可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唉,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啊。
……
不得不說,在出餿主意上,管哥敢承認(rèn)是第二,沒人敢認(rèn)第一。
處理完工作上的事之后,他和南楓干脆帶著范斯野去酒吧,雖然包了一個包廂,但這畢竟是人多嘴雜的地方,也不想想萬一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辦?
當(dāng)然,他的目的是讓范斯野裝可憐。
他們都知道,賀斯繁不喜歡范斯野喝酒,因為擔(dān)心會影響他的嗓子,嗓子對于歌手來說,十分寶貝,煙酒這些壓根是不能碰的。
所以,他們就對癥下藥。
請范斯野喝酒,讓賀斯繁擔(dān)心,就算有天大的矛盾,總不能不管范斯野吧。
這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只要范斯野一喝醉,他們就立刻給賀斯繁打電話,讓她來接人,然后,他和南楓就撤退。
以范斯野對賀斯繁的感情,說不定會借酒行兇,要是是生米煮成熟飯就最好不過了。
然而,看到范斯野抱著酒瓶子不撒手的時候,他突然有點后悔了。
范斯野要是喝醉了,賀斯繁那般瘦弱的身體,能照顧好范斯野嗎?他們不得不擔(dān)心。真的沒事嗎?
他能不能喝酒,能喝多少?他們心里也沒底,因為沒怎么見識過。
但此刻,他們總算是意識到,真的不能隨便小瞧一個人的酒量。
范斯野坐在卡座上,一杯一杯往嘴里倒,仿佛喝的不是酒,是白開水一般,速度別提多快,快到他們都忍不住擔(dān)心這樣喝下去,他的胃會不會出問題。
南楓剛準(zhǔn)備給賀斯繁打電話,號碼還沒撥出去,就看到范斯野垂下眼眸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么一回事。
管哥都是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南楓,南楓的情況沒比他好到哪里去。
兩個人越發(fā)擔(dān)心,今晚上好心辦壞事了。
“什么情況,這是?”管哥慌了,看著南楓,“我們是不是坑了斯繁?”
南楓也是一臉懵,“你問我,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時哪這樣空腹喝過酒?”
管哥總覺得他們做錯事了,想帶范斯野回去,然而還沒觸碰到他,就被范斯野推開,仿佛獅子咆哮一般吼道,“滾開”
雖然,從他出道,他們就在一起,但也沒見過范斯野發(fā)狂的時候啊。
管哥嚇得不輕,總覺得那顆心臟都快要被嚇?biāo)榱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