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傷的比她嚴(yán)重更多,明明需要臥床休養(yǎng),卻還是艱難的守護(hù)著她,即便最后難以忍受,仍舊不松開她的手。
賀斯繁心情極為復(fù)雜,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就在這時,門發(fā)出很輕的吱呀一聲,南楓輕手輕腳的從外面走進(jìn)來,看到賀斯繁醒了,舔了下唇角,進(jìn)退兩難。
賀斯繁擔(dān)心他會驚醒范斯野,壓低聲音道,“南楓,進(jìn)來吧?!?p> 她的聲音很輕,刻意壓低了不少,可因為睡了太久,嗓子沙啞低沉。
南楓站在門口愣了愣,很快平復(fù)了思緒,走進(jìn)病房,動作極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窗邊的范斯野,忍不住嘆了口氣,“怎么勸四爺,他都不肯回病房,非要守在這里?!?p> “他……傷的怎么樣?”賀斯繁咬著嘴唇,將聲音壓的低低的,“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南楓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是又擔(dān)心范斯野知道后會生氣,還未開口,就看到范斯野動了動,抓著賀斯繁的手緊了緊,低聲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說了什么,聽不太清。
“救護(hù)人員趕過來的時候,他就不松手,除了醫(yī)生,其他人都被他攔在門外,總之,他的傷口不過簡單的包扎了,就守在這里……”
南楓為范斯野抱屈,“斯繁,我們都是認(rèn)識好些年的人了,雖然我是四爺?shù)闹?,可能在意他更多一些,可我一直很清楚,你是喜歡他的,為什么現(xiàn)在不能接受他呢?”
他實在想不明白,明明郎情妾意,怎么都過了這么久還沒在一起?
起初,他以為是范斯野的問題,他是藝人,而且紅得發(fā)紫,有感情傳出去會對他的事業(yè)不好,所以擔(dān)心影響自己的事業(yè),才會拒絕。
可是,后來他才知道為了一個賀斯繁,他范斯野能做到何種地步。
哪怕是他,都無法保證自己可以做到一半。
“醫(yī)生說了,如果不是范斯野,你的傷會比現(xiàn)在更嚴(yán)重,但四爺……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出來,受的傷比你重太多了,斯繁,為了你,四爺可是連命都不要了啊!”
“看到你掉下去時,他整個人都嚇壞了,奮不顧身的也跳了下去,然后為了護(hù)著不讓你受傷,自己卻是千瘡百孔,醫(yī)生給你檢查完了,他還焦急得不行,擔(dān)心會留下疤痕或者后遺癥,非要醫(yī)生用最好的藥?!?p> “然后,就是你醒來看到的這一幕,明明到了極限,看到你沒有醒過來,也放不下心,非要守在這里,誰也不讓靠近?!?p> “他傷的多重,你應(yīng)該清楚,按理是應(yīng)該臥床休息,可是你看看他……”
南楓覺得自己要詞窮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賀斯繁心里疼得窒息,眼眶紅了。
南楓嘆了口氣,原本還想繼續(xù)和她說些什么,但考慮到她也是剛剛醒過來的,還需要好好休息。
賀斯繁咬著嘴唇,這才沒讓眼淚落下來,輕聲說道,“南楓,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想想,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p> 她說這話時,從被子里伸出手,緊緊握住范斯野的手。
南楓在心里嘆了口氣,輕輕點了下頭,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隨著病房門再次合上,房間里重歸明景。
賀斯繁躺在病床上,任憑眼淚流淌,緊緊咬著嘴唇。
她的腦子仍舊一片混亂,不斷回想昏迷前發(fā)生的那一幕,身體不自覺的靠向他。
范斯野在睡夢里都不安穩(wěn),以為她又要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抓著她的手緊了緊,更是直接將她抱在懷里。
這一動,直接扯動了背后和手上的傷,臉色瞬間蒼白不已,只是還沒有醒過來。
賀斯繁緩慢靠近他。整個人都窩在他懷里,怕碰到他的傷口,只是很輕的抱著他的腰,輕輕摩挲些他的后背。
她其實早就知道,范斯野對她極好,好到她的安危高過一切。
她也絲毫不懷疑,如果今天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范斯野是不是也會跟在她身后,不顧一切。
劫后余生的感覺始終讓她膽戰(zhàn)心驚,她擔(dān)心的從來不是自己,而是這個她愛到骨子里的人。
眼淚瘋狂往外涌,一點一點打濕了他同色系的病號服,她真的很想打他一頓,想好好問問他,是不是真的這般不將自己的命當(dāng)回事。
“范斯野……”
“我真的,真的……”她窩在她懷里,嘴唇顫抖著,“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那顆早就不屬于自己的心……”
她要掉落下去的那一瞬間,被人抓住,緊緊抱在懷里,那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會將一切都拋棄。
只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次放開他了。
她認(rèn)輸,輸?shù)靡凰俊?p> 哪怕他想要她的命,想要她的一切,她都可以全然給他。
范斯野原本就想守著賀斯繁,親眼等著她醒過來,可是奈何意識由不得他,在半夢半醒之間,恍惚又看到賀斯繁了無生氣的在他眼前閉上眼睛的樣子,整個人都抽搐起來,隨后,猛的睜開眼睛。
然而,卻沒有看到賀斯繁,臉色頓時一黑,掙扎著想要去找人,才感覺到手上的重量,還有懷里那溫軟的異樣。
賀斯繁的雙手就這樣抱著他的腰肢,眼睛濕潤潤的,難過極了。
范斯野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
兩個人像是連體嬰兒一般,沒辦法分離,他覺得并不真實,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賀斯繁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強(qiáng)烈的疼痛感提醒他這并非做夢,這就是真實。
斯野。賀斯繁眨了眨眼睛,聲音帶著顫抖。
范斯野呆呆看了她好幾秒,隨后眼眶一片猩紅,“斯繁,我沒做夢吧,你是真的醒了,對不對?”
“對,我醒了,沒事了?!?p> “那你……”
“范斯野,我還沒找你算賬呢?!?p> “斯繁……我真的沒辦法失去你,看到那一幕時,我覺得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范斯野緊緊擁著賀斯繁,一字一句,極為緩慢地開口,“斯繁,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好,”賀斯繁又開始淚流滿面,同樣回抱著他,“斯野,我不會離開了,再也不會了?!?p> 她心疼得閉著眼,嘴唇輕輕觸碰著他的臉頰,“以后我去哪里,都告訴你,再也不偷偷離開了?!?p> 對于范斯野來說,賀斯繁才是他唯一的救贖,是他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
他不過才醒來,一時沒有回味過來賀斯繁話里的含義,只知道她不會偷偷離開。
只要她不離開,他就有機(jī)會。
他其實從來都不是什么堅強(qiáng)的人,也有軟肋,也會害怕,而這些都是賀斯繁,只要他在身邊,他就像是變了個人。
他這一生,只有賀斯繁,只有她才是最為重要的。
所以,他用力將她擁在懷里,哪怕兩個人都受了傷,可是那時候分明鮮血相融了啊。
“斯繁,接受我,好不好?”范斯野不停叫著她的名字。不顧一切的將他揉進(jìn)懷里,“斯繁,我愛慘了你,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