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突破法士
七天后，陳洛盤坐在浴桶里，水面齊下巴，剩下一個臉龐做著扭捏的表情。
陳洛現(xiàn)在有些尷尬，好歹也是十五歲的年紀(jì)了，因為修煉的緣故，他已經(jīng)跟前世十七八歲的青年發(fā)育得差不多。
但此時，他正裸露著身子盤坐在浴桶里，清澈的水雖然將他的身體包裹住，卻阻擋不住謝平探尋的目光。
他今天要突破法士。
因為要運用白龍精血的緣故，所以他要脫光坐在灌滿水的浴桶里。
而謝平，為了給他護法，所以要在一旁貼身看護著。
現(xiàn)在還沒有開始，謝平本能地瞅了一眼他的寶貝，隨后便是一臉打趣的神情。
饒是陳洛的面皮質(zhì)量不錯，此時也是有些泛紅。
“本錢不小嘛。”
謝平笑著感嘆道。
陳洛無奈，這老師還起勁了。但是他反而因為這個放松了些，不再那么尷尬。
破罐子破摔！
臉皮，不要了。
“那必須的，老師教得好?！?p> “……”
謝平啞然，半晌后搖了搖頭：“年輕真好。開始吧！”
陳洛抬頭，看向謝平。
“我現(xiàn)在把白龍精血倒進去，你凝神準(zhǔn)備凝聚魔法旋渦?！?p> “好！”
提及到正事，陳洛便將腦海中的雜念排了出去，認(rèn)真地應(yīng)了一句。
隨后，陳洛閉上雙眼，開始運行黑龍導(dǎo)引術(shù)，感知神魂。
現(xiàn)在是上午，太陽高照，窗戶間漏下來的陽光揮灑在陳洛的臉龐，襯得陳洛仿佛天上人。
之所以選擇在白天突破，是因為夜晚月華太盛，對神魂會有不小的影響，白天則沒有這個煩惱。
一旁的謝平擰開手中的瓶蓋，將瓶中的白龍精血倒入浴桶當(dāng)中，隨后便靜靜地觀察陳洛身體的變化。
突破法士是神魂識海中的變化，外人插不了手，但是肉身的蛻變卻是需要謝平看護。
之所以選擇突破法士的階段沐浴白龍精血，是有講究的。
魔法師每次進階之時，神魂中都會生成一份精氣來蘊養(yǎng)肉體。
這份精氣究竟從何而來，自古以來多少魔法師研究過，都沒有什么結(jié)果。
雖然不知其所以然，但不妨礙魔法師去利用它。
謝平從一冊古代的羊皮書中得到啟發(fā)，研究出了這種用精血浸泡，借助突破契機來提升肉身階位的方法。
他自己第一次嘗試的時候就成功了，本來以為自此改變了魔法界的格局，誰知道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用這種方法的。
他自己成功之后使用大燕帝國的死囚實驗過，但是這些人十不存一。
后來他才知道這個東西是因人而異的。
隨著實驗的人越來越多，他有了一定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有把握，在出現(xiàn)意外的時候保住使用者的性命。
今天他在這護法的主要目的就是保證陳洛的安全，不然就算是親傳徒弟，突破一個法士還不至于讓他這個魔導(dǎo)師寸步不離地守護。
坐在浴桶中的陳洛對此一無所知，因為謝平什么都沒有跟他說，怕他因為這個受到影響。
所以閉目感知神魂的陳洛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發(fā)燙，就好像桶里的水被加熱了一般，溫度不高，所以他并沒有在意。
他此刻主要的注意力都在神魂之中。
法士，和見習(xí)魔法師的主要區(qū)別就在于魔法旋渦。
神魂位于人的識海正中，當(dāng)利用神魂的牽引力，將整個識海中彌散的神魂力量旋轉(zhuǎn)起來，最終形成一個永不停歇的旋渦的時候，魔法旋渦就形成了。
陳洛嘗試?yán)弥x平教的方法，開始牽引識海中的能量旋轉(zhuǎn)起來。
其實每次冥想的時候，牽引來的魔法能量不只是融入到神魂之中壯大神魂，也有相當(dāng)一部分力量逸散在識海當(dāng)中。
只是識海的大小是個很虛幻的概念，可以理解為須彌芥子。
在陳洛的感知中，識海是彌須，是無限大的，而在現(xiàn)實當(dāng)中，識海卻又小到你根本找尋不到。
所以識海中雖然有逸散的能量，但一般來說都沒有什么用，魔法師能借用到的也很少，這就是為什么魔法學(xué)徒只能施展一些低端的魔法。
但一旦形成魔法旋渦之后就不一樣了，旋渦能將識海中逸散的魔法能量聚集起來，更方便魔法師運用。
陳洛剛開始嘗試的時候并不是很順利，神魂沒一會就開始感覺到疲倦。
但是此時識海中就像吹過了一道清風(fēng)，逸散的能量只是隨之輕輕牽動了一下。
陳洛并不著急，在此之前老師已經(jīng)提前跟他說了，凝聚魔法旋渦時大概會出現(xiàn)的情況，
現(xiàn)在這個是正?，F(xiàn)象。
這種疲倦只是暫時的，歇一會再開始就好。
于是陳洛開始一次又一次地嘗試。
與此同時，浴桶中的水已經(jīng)被白龍的精血浸染成血紅色，隨著時間的流逝，水面開始沸騰起來，陳洛的身體也開始泛紅。
這是被熱的。
水雖然在沸騰，但是溫度其實并不算高，似乎是白龍精血降低了水的沸點。
謝平靜靜地看著，一臉平淡，這是正常的反應(yīng)。
白龍精血里面蘊含的能量過于龐大，才讓浴桶里的水產(chǎn)生了這樣的反應(yīng)。
而陳洛凝聚魔法旋渦還需要一段時間，現(xiàn)在遠(yuǎn)沒有到關(guān)鍵的時候。
只有陳洛突破成功之后，神魂產(chǎn)生精氣來蘊養(yǎng)身體的時候，身體才會開始吸收水里的白龍精血，那個時候才是最關(guān)鍵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陳洛已經(jīng)記不清楚自己試了多少次了。
剛剛最近的一次嘗試，他差點就成功了，當(dāng)時整個識海中的能量都隨他的心念開始轉(zhuǎn)動，但只是運行了一圈又重新逸散了開來，陳洛沒有把握好那個度。
長呼了一口氣，陳洛放松心神，一邊在總結(jié)之前的經(jīng)驗，一邊在找尋那種感覺。
就像是第一次學(xué)單車的時候?qū)ふ业钠胶飧小?p> 往往是車速不快的時候平衡感最難把控，一旦車速起來了，平衡感就好找尋了。
凝神，陳洛再次嘗試。
陳洛這次換了一個思路，先把控住最近的能量。
于是神魂牽引，離他神魂最近的游離能量開始旋轉(zhuǎn)。
一圈。
兩圈！
陳洛心中狂喜，但是他的理智讓他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因為過于激烈的情緒對接下來的操作無益。
三圈。四圈……
神魂附近的游離能量旋轉(zhuǎn)得越來越快，最終形成漩渦。
隨著旋渦的形成，識海中離神魂距離比較遠(yuǎn)的能量也被席卷過來，旋渦不斷地擴大。
終于，旋渦遍布了整個識海。
此時陳洛的神魂壓力并不大，因為他維持旋渦旋轉(zhuǎn)的消耗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有效！”
陳洛心中喜道，他實驗的方法是對的。
“接下來要開始壓縮了。”
光形成旋渦是沒有用的，因為這樣能量還是逸散在識海各處，唯一不同只是它開始運動起來罷了。
這個時候需要著手壓縮旋渦，這樣才能將能量聚集起來，方便利用。
陳洛的神魂開始念誦之前謝平教他用來壓縮的咒語。
剛念完，識海中的旋渦就徒然扭曲起來，好似海上的龍卷風(fēng)，狂暴異常。
與此同時，陳洛明顯感知旋渦的體積正在不斷縮小。
很順利，陳洛凝神貫注，心中松了一口氣。
謝平看到陳洛臉上展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知道這弟子應(yīng)該進展順利，這讓他更認(rèn)真幾分。
因為，陳洛凝聚魔法旋渦成功的那一刻，危險可能就會來臨。
陳洛的識海中的旋渦越來越小，到了最后，旋渦本身開始散發(fā)出溫和的光芒。
這是能量密集之后自然顯現(xiàn)出來的特征。
但是這還不夠，光芒還不夠耀眼，說明旋渦凝聚的并不成功。
陳洛心中一狠，積攢的神魂力量一股腦全部涌出，幫助旋渦加快轉(zhuǎn)速。
“嗡！”
一道雷光在陳洛的識海中閃現(xiàn)，劈在了陳洛的神魂之上。
陳洛感知到一陣劇痛！
但他卻開心不已，這是成功了！
天地對于萬物都是有限制的，當(dāng)某種生物想要突破自身階級的時候，天地就會降下劫難，來檢驗?zāi)闶欠衿ヅ涞蒙线@種生命層次的提升。
對于魔法文明悠久的人類來說，這種劫難不足為慮，他們早就打好了基礎(chǔ)來應(yīng)對劫難。
所以陳洛只是感知到一陣劇痛，仍然有余力維持魔法旋渦的運轉(zhuǎn)。
“快點施展穩(wěn)固咒語！”
謝平感覺到了雷劫的出現(xiàn)，知道陳洛已經(jīng)度過了突破法士最艱難的一段，但是他此時的神色開始焦急。
因為魔法旋渦的旋轉(zhuǎn)其實是需要神魂一直維系的，可是魔法師也是人，也需要睡覺，甚至有的時候會因為受到驚嚇，腦中一片空白。
這些時候沒有誰能不中斷地一直維系旋渦的運轉(zhuǎn)，所以就有了穩(wěn)固咒語的產(chǎn)生。
一旦魔法師對自己的神魂施展了這道咒語，神魂便會自主地向魔法旋渦分化出足以維系旋渦的能量。
其實施展這個穩(wěn)固咒語一般不急，正常新晉的法士最晚在當(dāng)天入睡前施展就可以。
可對于陳洛來說則不然，因為他接下來遭遇的，是白龍精血對他身體的入階考驗，一個不慎，他甚至有可能會昏迷。
到時候魔法旋渦中斷，今天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好在陳洛一直記得謝平的叮囑，所以在謝平提醒之后他馬上開始施展穩(wěn)固咒語。
剛施展完，不待陳洛松口氣，劇痛便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傳來。
陳洛瞬間就從感知神魂的狀態(tài)退了出來，他瞪大著眼睛，臉色扭曲，顯然痛到了極致。
“我靠！老師你之前怎么沒有跟我說過會這么痛？”
陳洛的聲音很大，音色近乎嘶啞，他是借此來緩解痛感。
謝平笑了。
如果有危險的話，陳洛此時應(yīng)該毫無感覺，因為狂暴的白龍精血會瞬間摧毀陳洛的痛感神經(jīng)。
那一瞬間，是感知不到痛的。
痛，說明白龍精血在改變陳洛的肉體，這是正常進階的表現(xiàn)之一。
這證明陳洛抗住了。
萬幸！陳洛也是可以提升階位的體質(zhì)。
謝平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須，心里感嘆自己的幸運，這輩子自己，和手下僅有的兩個徒弟，都是能進階的體質(zhì)，這算不算是上天眷顧？
而陳洛，經(jīng)過起初的劇痛之后，身體的反應(yīng)漸漸緩和了下來。
在他感知不到的地方，他的神魂正在釋放出一股精氣，從他的腦袋流向四肢。
精氣抵達四肢之后，便開始淬煉他的肉身，本來精氣是消耗品，淬煉一番之后就會消耗殆盡。
但是浴桶里的白龍精血卻透過皮膚的毛孔滲進陳洛的體內(nèi)，與精氣合為一體。
浴桶里的水顏色漸漸從血紅色恢復(fù)成透明。
又過了一個小時，陳洛的神色終于恢復(fù)了正常，淬體完成了。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jīng)精疲力盡，他扭頭看了微笑的謝平一眼，隨后頭一歪，便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