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一個人的葉舒華索性認陸安錦作了干女兒,萍水相逢的兩個人就這樣成為了親人,葉舒華很喜歡陸安錦和陳星棋,給了他們母子諸多照顧,也正是有了她的幫忙,陸安錦才能安心在M國國立大學學習自己感興趣的設計專業(yè),原本以為可以完美畢業(yè),卻不想在畢業(yè)典禮那天……發(fā)生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荒唐事。
因為被人扒出陸安錦在M國的綠卡有問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就接到了M國國家安全部門的遣返通知,要求她在一周內(nèi)立刻離開M國境內(nèi),即使葉舒華和顧安諾兄妹想盡了辦法,也不能改變這個結(jié)果,事已至此,陸安錦只能再做他想,準備著帶兒子陳星棋一起回到滬上。
得知陸安錦的這個決定之后,顧安然和顧安諾兄妹兩人經(jīng)過商量,也決定隨著陸安錦一起回國發(fā)展,眼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干女兒要離開自己了,葉舒華自然也是萬分不舍,特別是這些日子她一直帶著小孫子林宇星一起,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模式,再回到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還怎么能習慣,想來想去也決定跟著陸安錦一同回國了。
就這樣,五個人踏上了回到滬上的航班,新的生活真正開始了。
出租車里,司機望著旁邊的小男孩,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可是說話卻是哭腔,楚楚可憐的,真是奇特,不由多看了他。
哪知他突然側(cè)過臉說道:“司機叔叔,這部車的車牌號碼是HA***78,地圖路線我也查清楚了,請您一定要按著路線行駛哦。”
出租車司機望著他可愛又明媚的笑臉,心中一驚。
現(xiàn)在是的小孩子都這么謹慎,又古靈精怪的?
陳星棋到達帆船酒店的時候,和大酒店合照一張發(fā)給陸安錦后,短著小腿邁進酒店大堂。
來到前臺踮著小蘿卜腿都還不及前臺高:“大姐姐,我媽媽在909號房間,可是我沒有鑰匙,可以帶我進去嗎?”
前臺的人傾身才看見說話的小蘿卜陳星棋,看著他可愛又乖巧,不由的心生出萌意,善意的微笑:“小弟弟,你弄錯了吧909號沒有住女客人,是不是弄錯了呀?”
909號房間被人常年包場,不可能出現(xiàn)女性客人。
陳星棋眨了眨眼。
這間房已經(jīng)住人了啊。
他委委屈屈的低著頭:“可是我媽媽五年前明明就住在這間房的啊,不可能弄錯的?!?p> 前臺的兩個服務生懵了。
五年前,那都多久的事情了。
這怕不是被媽媽拋棄的小可憐吧。
隨后陳星棋委屈巴巴的抬頭:“大姐姐可以查一下五年前我媽媽在909號房間的住房記錄嗎,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好想她...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p> 服務生互相對看了一眼,然后婉轉(zhuǎn)的開口:“小朋友,我們這有規(guī)定客戶的資料不能查,不然我們?nèi)ゾ炀郑尵焓迨鍘湍悴椴楹貌缓???p> 陳星棋心想著這樣可能還不夠可憐。
要不要再裝得可憐一點,這樣才能查到當年住在909房間的男人是誰的時候,余光中看見一個男人走過來。
慕寒御邁進酒店內(nèi),酒店里的經(jīng)理和服務生都對他行禮,喚一聲:“慕總?!?p> 陳星棋眼睛亮了亮。
慕總,是這間酒店的負責人嗎,那是不是就可以查資料了?
“叔叔,戴金邊眼鏡穿西裝的帥叔叔!”
慕寒御聽著脆脆的男孩聲音特別的熟悉,撇開目光就看見陳星棋這根小蘿卜噠噠噠的跑到他的面前,臉上全是燦爛的笑容。
他瞧了眼周圍,俯視著小蘿卜?。骸敖形??”
“嗯!”陳星棋點頭。
“你媽媽又走丟了?”
陳星棋絲毫不臉紅的點頭,“是呀,她又走丟了?!?p> 慕寒御目光撇向陳默:“你帶他開個房間,然后報警幫他找媽媽吧?!?p> “是?!?p> 說完,慕寒御邁進電梯。
陳星棋想追上去,可被陳默攔了住,只好放棄。
慕寒御在電梯里整理了理衣袖,想到剛剛那個不怕生的小蘿卜丁,薄唇不由微扯了扯。
挺大膽的小蘿卜頭,還在包廂里說出那樣膽大妄為的話,究竟是誰教出來的?
有點意思。
“陳星棋!”突然,酒店大廳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喊聲,陳星棋就算不用看也知道,她的漂亮媽媽果然很快就找來這里了。
“媽媽……我就知道你會過來找我的?!标愋瞧咫m然年紀不大,卻十分聰明,在此之前陸安錦曾帶兒子去一個實驗室里測試智商,結(jié)果顯示陳星棋的智商竟然比普通人高出許多,也難怪這個小機靈鬼總是能到處亂跑呢。
“玩夠了吧?快跟媽媽回去吧,外婆和安諾阿姨安然叔叔都在酒店等你呢,我們?nèi)コ源蟛秃貌缓脋”陸安錦哄著陳星棋,想要帶她離開酒店。
“可是……可是我還沒找到爸爸呢……”陳星棋的小臉上滿滿都是失望,嘴巴微微嘟著,臉也是紅撲撲的。
“寶貝乖,媽媽都已經(jīng)和你說過了,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對不對,一個人怎么會在同一個酒店的同一個房間里住五年呢,我們以后慢慢找爸爸好不好。”陸安錦抱著陳星棋在他臉上嘬了一口,孩子的心思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那媽媽答應我,一定要找到爸爸好不好,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也想有……”陳星棋看著陸安錦問道。
“好,媽媽答應你,一定幫你找到爸爸,現(xiàn)在我們回去吧?!标懓插\笑著牽起陳星棋的手離開了酒店。
與此同時的909房間里,慕寒御正端著一杯紅酒慢慢品嘗,他看著窗外的夜景,很難不想起五年前在這間房間里發(fā)生的那件事,這么多年了,他還是沒能忘記。
慕寒御的心底里藏著太多秘密了,他要找的人也太多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在找兩個女人,一個是他未曾謀面的生母,另一個,則是與他發(fā)生了親密關系之后就人間蒸發(fā)的女人,多少次午夜夢回,他總能想起來那個女人的側(cè)臉,她的聲音,她身體的溫度,還有她的香味……怪只怪那天晚上他醉的太厲害了,不曾想這一次錯過,竟然就再也沒能找到。
在滬上安頓下來之后,陸安錦帶著自己準備好的簡歷開始找工作。
頭發(fā)有些微禿的中年男子坐在陸安錦的面前,那是她應聘的新公司公司的人事主管,毫不夸張的說,這個人可以決定接下來的一周陸安錦是成為上班族還是繼續(xù)待在家里發(fā)霉。
“……我看了你的檔案和簡歷,我發(fā)現(xiàn)你之前高中畢業(yè)的學歷,連大學文憑都沒有,說實話,在滬上這樣的一線城市里,你的文憑并不占優(yōu),另一方面,你的工作經(jīng)驗也幾乎可以忽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人脈資源應該也很薄弱……”
陸安錦垂頭的姿勢仿佛要把自己的脖子折進胸膛,那樣才好,既可以逃避人事主管身上的汗味,更能藏起自己臉上的羞赧和慚愧。
她怎么能聽不出來人事主管話里的言外之意,她之前在M國國立大學沒能成功拿到畢業(yè)證,所以只能算高中學歷,在滬上這種高校林立的地方實在算不上突出,更何況現(xiàn)在這個年頭,各個用人單位的職位都幾乎達到飽和狀態(tài),除此之外,她更不能和那些家里有資源有背景的同學相比,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一雙手和一股子執(zhí)拗勁兒。
白主管抽出放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電風扇吱吖吖的在他們頭頂轉(zhuǎn)動,“我給你三分鐘時間,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讓我聘用你的理由,那么我相信我們都沒有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p> 陸安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調(diào)整自己早已經(jīng)變成一團漿糊的腦子,試圖從其中理出一些清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