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審聽潘氏語帶哭腔,立時慌了,忙看向林墨憲,眼中俱是無措,手指搓著衣服,恨不得立刻從地上起來,去安慰潘氏。
林墨憲伸手指指林墨審,拱手對蘇夫人說:“母親,如今朝中局勢不明,幸而審兒與我都年歲尚小,也不著急科考,否則一旦做官,未必是好事。既然沒了求功名這條明路,總也不能終日悶在府中,出去結交好友,廣疏人脈,為以后鋪鋪路,也是好的,凡事有利有弊,審兒這樣做,也算是下策中的上策了?!?p> 潘氏聞言恍惚,緩緩放下手,驚訝地盯著林墨憲看了半天,仍是不相信地問:“當真?可不是唬我?我雖沒上過學堂,那也是學過一些經書子集的?!?p> 林墨憲笑而躬身,口稱不敢,順勢給了林墨審一個眼神,林墨審跪倒在地,應聲連連,兄弟兩將潘夫人唬得云里霧里,潘夫人將信將疑,抬抬手讓林墨審從地上起來了。
潘氏仍是不放心,又狠狠地叮囑了一番,讓林墨審在外務必小心,萬不可結交那些混賬朋友,別到時候路沒鋪好,自己再載進去,又叮囑林墨審事事要多長個心眼,別被人一腳踹進坑里,做了他人踮腳石。
林墨審急忙應是,眼神中帶著萬分乞求,終于等到潘氏說“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好自為之!別到時候被人吞了都不知道怎么倒的霉!”
林墨審誠懇應是,急忙往外退,被林墨審伸手攔住,他心中一驚,嘴角露了一抹笑。
林墨憲與林墨審一同出了院子,一路上悄聲叮囑林墨審要小心二房,身邊的人更是要細細盤察,凡失火、下毒、迷藥、迷香之事,唯身邊之人能辦得神不知鬼不覺,所以這么多年眾人都贊“果兒”是忠仆,護住了林墨琬一條命,而林墨憲始終認為其人可疑。
林墨審胸有成竹,說他自有妙計,何須多慮?
林墨憲用扇子點點林墨審,讓林墨審收著些,如今已成了二房的眼中釘,若是再張狂,恐怕會成為整個安國侯府的刺,到那時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林墨審忽而躬身拱手:“兄長教訓得是,清暉定當謹記在心?!?p> 林墨憲拿他無法,只好任林墨審去了,林墨審也就悠然回院,臨進院時忽而眸光一瞄,看到了躲在墻角處的一個家丁,他不動聲色地進了屋子,將貼身小廝叫了進來。
念恩進來后悄聲問:“公子看看到了院里那人?”
林墨審點頭不語,用手指指桌上蠟燭,便拿起書默讀起來。
念恩盯著蠟燭看了一會兒,明白了林墨審的意思,便又悄聲退了出去。
這夜林墨審院中無一處有光,各處蠟燭恰好用盡,連著林墨審房中也沒了蠟燭,丫頭、小廝都抹黑走路,不是踩了裙子,就是被絆倒在地,一團混亂中踩斷了一個小廝的兩條腿。
第二天起來一看,這小廝竟不是林墨審院子里的,念恩從這小廝懷里搜出了火油、火折子和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林墨審一看,嚇得臉都白了,身邊的丫頭們也嚇傻了,慌亂之中林墨審一劍下去,血噴出好遠。
等人將呂氏請到時,這小廝已斷了氣,身子都直挺了,呂氏一進院子看到這人暴突的雙睛,身子一軟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