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到手
“殺我?”
田伯光冷冷一笑,渾不在意,似趙羽這樣的人他見得太多了,此刻他雙眼微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嗤笑一聲,譏諷道:“怎么,你也想學(xué)這泰山派的小子行俠仗義?”
“行俠仗義不敢當(dāng),只是為這些年因你而殉節(jié)的婦人討一個公道罷了!”
趙羽語氣低沉,與此同時,緩緩拔出了身后的大環(huán)刀。
重劍太過醒目,容易暴露,所以他臨時打造了一把大環(huán)刀,兩者雖然不通,但一力降十會,若只用劈砍、橫掃等招式,影響倒也不算大。
剛剛所言似乎戳到了田伯光的痛處,只見他神情徒然轉(zhuǎn)冷,語氣森然道:“討一個公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如你所愿!”
趙羽淡然一笑,話語方落,揮刀斬出,刀刃劃破虛空,發(fā)出“嗚嗚”的呼嘯之聲,似山岳傾軋,勢不可擋。
早在這之前,趙羽就想好了對付田伯光的手段。
其實,若是徒手較量,他自信可以在田伯光生出逃跑的念頭前,將其擒住,但田伯光不可能不用刀,而使用兵器的情況下,難度就增加了。
一來,他不能使用重劍,實力多少有些影響,二來,田伯光的快刀也不是吃素的。
最重要的是,田伯光這家伙比他還茍,一旦察覺到自己不是對手,必然會在第一時間逃跑,以他的輕功,趙羽自知沒有追上的希望。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出其不意,第一時間打掉田伯光的兵器,然后再以手上功夫瞬間將其擒住。
眼下,趙羽就是這么做的,這一刀他毫無保留。
田伯光嘿嘿一笑,猶自坐著不動,肩膀微微一晃,手中單刀已經(jīng)化作一抹匹練迎了上去。
他見趙羽身材魁梧,心知這一刀勢大力沉,不可直面其鋒,故而出刀時,單刀斜撩,由下至上攻向趙羽的肋骨,刀光冷冽,攝人心魄。
比速度,他從沒怕過,也自信,絕對會先一步切開趙羽的胸膛。
果然,這一刀快速絕倫,仿佛雨夜中劃破天際的閃電,趙羽見之,也不由心神一懔,心道這快刀果然名不虛傳,竟比之前的那一刀又快了三分,連他也只抓住了一點模糊的軌跡。
換作一般人,只有避退一途,慶幸的是,他以往都是在瀑布海底練劍,最擅勁力變化,剎那間,刀鋒一偏,由豎劈改為斜削,徑直往快刀上撞去。
這一變行云流水,毫無滯澀之感,田伯光也不禁目光微凝,詫異間,他手腕疾抖,單刀竭力避讓,最終傾斜著劃過大環(huán)刀的刀刃。
嗤!
兩刃摩擦,發(fā)出一記刺耳的聲響。
田伯光驟然色變,只覺一股沛然巨力沿著刀身傳來,震得他五指發(fā)麻,虎口刺痛,險些連刀都脫出手去。
不過是互相摩擦了一下,就有如此力道,若是硬碰硬互砍,豈不是連手臂都要震斷?
這究竟是什么怪物?怎會有這樣的巨力?田伯光心中狂吼,眼中情不自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之色。
同一時刻,趙羽卻是得勢不饒人,只見他手腕一轉(zhuǎn),后招瞬息而至,大環(huán)刀橫掃而出,直取田伯光雙腿。
雖然田伯光臨時變招,使得他計劃落空,沒能震掉對方手中的單刀。但趙羽自信,剛剛那一擊,田伯光絕對不好受,說不定手臂發(fā)麻,已經(jīng)無力出刀。
而且,從田伯光坐著接招開始,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他必然要為自己的自大買賬。
果不其然,面對趙羽的掃腿一刀,田伯光轟然色變,此刻,他若是站著,以他的身法,輕而易舉就能避開,但可惜不是!
坐著接招,固然逼格滿滿,卻等于舍棄了下半身。
這一刻,田伯光無暇多作思考,無論如何,雙腿不能傷,念頭閃過的瞬間,他勉力出刀,咬著牙硬碰硬砍向大環(huán)刀。
當(dāng)——
兩刃相撞,又是一記清脆的聲響,這一次,田伯光再也無法握住刀柄,只見白光一閃,單刀濺射而出,飛向樓外。
大環(huán)刀受此一阻,微微停滯了一瞬,見狀,趙羽立即棄刀,八步趕蟬全力爆發(fā),前行的瞬間,五指如鉤,似鷹爪一般扣向田伯光的鎖骨。
這一次,田伯光已經(jīng)避無可避,連握刀的手也酸軟無力,但在旺盛的求生欲下,他并未坐以待斃,另一只手以掌作刀,直取趙羽手腕。
趙羽心中冷笑,若是鋼刀,他還會有所顧忌,但想憑借肉掌抵擋,當(dāng)他的金鐘罩是白練的嗎?
當(dāng)下,他手腕一翻,摧堅神爪一把抓出,瞬間鎖住田伯光的小臂,五指發(fā)力一折,只聽啪的一聲,臂骨應(yīng)聲而斷。
緊接著,不等田伯光痛呼出聲,劍指連點,一瞬間封住了田伯光五處大穴,徹底將其制在當(dāng)場。
田伯光倒也硬氣,臂骨斷裂,只悶哼了一聲,只是一張臉變得扭曲猙獰,聲音嘶啞道:“好好好,是田某小覷了你,這一次田某認(rèn)栽了!”
他雖如是說,但一雙眼睛卻緊盯著令狐沖,求救之意顯而易見。
趙羽見狀,余光瞥向令狐沖,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白眼狼”會怎樣選擇。
此刻,令狐沖也是滿心猶豫,這一路較量下來,田伯光的性格頗對他的脾性,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被殺,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起之前趙羽陳述的罪惡,他又難以啟齒。
猶豫許久,他吞吞吐吐道:“這位兄臺,咱們正道中人講究公平較量,剛剛田兄坐著接招,難免……難免……”
他本想說“難免失之公正”,但此言對趙羽大為不敬,一時間不由哽在當(dāng)場。
趙羽聞言,豈能猜不到令狐沖言語中的未盡之意,當(dāng)下暗暗搖頭,不知道該說令狐沖天真,還是缺心眼?
然而,不等趙羽出聲,旁邊已經(jīng)有人忍不住,只見天松道人霍然起身,兩眼怒視著令狐沖,大聲斥責(zé)道: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令狐沖你是非不分,與田伯光稱兄道弟,還給這個淫賊求情,岳掌門難道就是這么教導(dǎo)華山弟子的?”
此言一出,令狐沖面色一白,啞口無言。
趙羽輕笑兩聲,一手撿起大環(huán)刀,一手拎著田伯光,大步離去。
出了回雁樓,趙羽立即鉆進(jìn)一條小巷,七拐八繞一陣,漸漸離了繁華市井,來到郊外的一處密林中。
見四下無人,趙羽放下田伯光,解開了他的啞穴。
“你想怎樣?”穴道一解,田伯光立即問道,他已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趙羽沒有立即殺他,反而將他帶到這里,顯然另有要事。
“我對你的武功很感興趣!”趙羽微微一笑,選擇開門見山。
田伯光眉頭一挑,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好個除魔衛(wèi)道的正義俠士!”
面對田伯光的嘲諷,趙羽面色不變,誰說除魔衛(wèi)道就不能逼問別人的武功了,再說,我這也算是另類的“摸尸”。
沉默一陣,田伯光漸漸收起了笑容,試探道:“交出秘籍,你會放了我?”若是能活,誰也不想死。
“我會給你一個痛快!”趙羽直言不諱。
田伯光聞言,冷笑道:“左右都是死,我為何要給你秘籍,除非你放了我,否則別想我說出一個字!”
“這可由不得你!”
趙羽唇角微揚(yáng),有移魂大法在,他絲毫不擔(dān)心問不出。
為了減弱田伯光的抵抗能力,動手前,他先廢了對方的內(nèi)功,接著運(yùn)起移魂大法,逼問起來。
沒過多久,田伯光就昏昏噩噩地將輕功與刀法一字不差地吐露了出來。
拿到了秘籍,趙羽也沒折磨田伯光,直接給了對方一個痛快。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卻意外地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倒應(yīng)了那句老話——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感概一陣,他展開身法,朝著城內(nèi)客棧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