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宋家不是欠你們一百兩嗎?”顧淵從懷里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從中掏出一把銀票,數(shù)了數(shù),大概一百五十兩。
走近柳少爺,將一沓子銀票拍了拍,道:“利息就算五十兩吧,這是一百五十兩,從此宋家不再欠你們債了!”
柳少爺下意識去接,不想顧淵又縮了回去,喃喃道:“剛才你們沖撞靈堂,要陪精神損失費,五十兩,還有我黑騎出手維護治安的勞務(wù)費……大概五十兩吧!”
他抽出一大半銀票,將剩下的塞到柳少爺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告訴你爹,老牛就別吃嫩草了,黑木耳更爽口些!”
“呵!有意思!”柳少爺看了看手里癟癟的一沓銀票,樂了起來,“張青河的鎮(zhèn)幽黑騎,果然霸道蠻橫!”
他收起銀票,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從腰間的儲物袋掏出一條細(xì)長的木盒,笑道:“不打不相識,兄弟你幫忙解決了宋家的債務(wù),我很高興,便送兄弟你一件見面禮,還請笑納。”
顧淵見柳少爺笑盈盈的樣子,故作驚喜地接過木盒,就要打開。
“顧大哥!小心有鬼!”宋靈霜在一旁突然提醒道。
“無妨!我與柳兄一見如故,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顧淵笑嘻嘻地打開木盒,里面赫然是三只蟋蟀模樣的蟲子尸體。木剛一打開,蟲尸便突然化為三道黑霧,朝顧淵臉上射去。
“哈哈哈!我讓你裝逼!”柳少爺陰笑起來,整了整衣衫,開心道:“等你被這蟲尸里的魔氣轉(zhuǎn)化成魔仆,我倒要看看張青河的臉色好不好看!”
“不!顧大哥!”宋靈霜驚懼地渾身顫抖。
宋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到了,指著柳少爺顫聲道:“柳青,你柳家竟然藏有妖魔之物!”
“哼!那又如何,我只是研究用途,不識趣的死老頭!”柳青懶得看宋山蒼白的老臉,他要靜靜欣賞顧淵被黑霧如體,掙扎發(fā)瘋的樣子。
哪知,顧淵好像早有準(zhǔn)備,黑霧剛起他便已經(jīng)張開了大嘴,猛地一吸,三道黑霧瞬間被吸入口內(nèi)。
他砸了砸嘴,看了眼視野右上角,搖頭道:“死了太久,沒什么味,才給60經(jīng)驗?!?p> “這!怎么可能!“柳青臉色變了,伸手奪回木盒,驚疑地看著顧淵若無其事的樣子,手撥拉盒內(nèi)的蟲尸:
“這盒子里可是三只織魔蟲的魔氣……啊!”
他的右手食指不小心碰到蟲尸的觸角,被刺了一下,他神色劇變,慌忙運轉(zhuǎn)全身靈力逼向食指,逼出一滴含著黑霧的血珠。
“魔氣入體!不好!我得回去凈化全身!”
他看著血珠上的黑霧,驚恐萬分,從儲物袋掏出一塊綢布系住右手,急忙轉(zhuǎn)身要走,卻忽然被一只手牢牢拉住。
“陰了我,想走就走?”顧淵嘿嘿笑了起來。
“你!……你想怎么樣?”柳青瘋狂掙扎,可他一煉氣初期的小修士,哪里比得上顧淵的力量,像被鉗子鎖住了胳膊。
他不由得聲音弱了下來,急躁問道,眼中滿是恐懼和擔(dān)憂。
“身上攜帶的東西太多,可我還沒有儲物袋呢?”顧淵目光瞥向柳青腰間的灰色小布袋,自言自語道。
儲物袋是修士必備的儲物用具。但鎮(zhèn)幽黑騎的儲物法器需要貢獻值兌換,他現(xiàn)在剛加入,自然沒有貢獻值。
“放開我!儲物袋給你!”
柳青臉色漲紅,掙開顧淵,拿下儲物袋,將里面幾瓶丹藥、一把長劍和雜七雜八的東西包裹在一件寬大衣服里,然后把儲物袋丟給顧淵,踉踉蹌蹌跑出宋家。
“慢走不送!”
顧淵在后面招手道。
他從柳青拿出木盒時就看見盒子在閃著細(xì)微的灰白光芒,食指大動,結(jié)果卻很失望。
那小蟲尸是織魔蟲?他從《妖魔的來歷和習(xí)性探究》見過織魔蟲的介紹,這三只織魔蟲,不過是普通的小邪魔,就算活著,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餐前甜點而已。
“不新鮮吶!會不會拉肚子?”顧淵有些擔(dān)憂。
“顧大哥,你好厲害!竟然不怕那些蟲尸上的魔氣!”宋靈霜看著顧淵的眼中異彩連連,崇拜地說道。
“哈哈!我現(xiàn)在可是鎮(zhèn)幽黑騎的一份子,降妖除魔的斗士,哪里會怕這些小伎倆!”顧淵不在意地擺擺手,頗為得意。
“對了,宋伯父,這是張都使給您的撫恤銀。剛才給了那家伙五十兩……”
顧淵將信封和一百兩銀票交給宋山。
“鎮(zhèn)幽黑騎!好,顧淵你很好!”
宋山表情有些激動,對顧淵一個勁地點頭:“你今天可算是救了宋家一次,宋威能有你這兄弟,是我們宋家的福氣??!”
“宋伯父你也別這么說,兄弟的家就是我的家嘛!”顧淵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顧大哥,這地上的兩個人怎么辦?”宋靈霜看了一眼被打暈在地的兩個惡奴,頭上的鮮血讓她不忍多看。
“交給我吧,靈霜你扶宋伯父去休息一下!”顧淵道。
嘭!嘭!
顧淵站在宋家門口,將柳家兩惡奴遠(yuǎn)遠(yuǎn)扔了出去,拍拍手,轉(zhuǎn)身走近宅院。
目光一瞥,他突然頓住了腳步。
不知什么時候,一位黃衣光頭的僧人站在靈堂外,雙手合十,靜靜地看著靈堂里宋威的牌位。
來給宋威吊唁的和尚?
看背影有些熟悉啊。
顧淵疑惑地走了過去。
似是知道顧淵靠近,僧人轉(zhuǎn)了過來,身材普通,氣質(zhì)安詳。有些奇怪的是他的腦袋右耳部位被一塊灰色布片包住了。
“顧施主,別來無恙!”僧人朝顧淵微微一笑,雙手合十作了個揖。
“智空?”顧淵驚訝道。
“我來看一看宋威施主?!敝强拯c頭道。
“你的右耳……”顧淵看著智空右耳側(cè)纏著的灰布,不禁一陣嘆息。
“行走世間,本就禍福難料,佛曰五大皆空,人身不過是一副臭皮囊,若能降盡妖魔,我智空就算舍棄這身皮囊又如何呢!”
微風(fēng)拂過,智空的笑容清澈純凈,眼中無喜無悲。
“智空你的境界真高?!鳖櫆Y佩服地點點頭。
“小僧我只是經(jīng)此一劫,略有感悟,不如顧施主多也?!敝强湛粗櫆Y,贊嘆道:
“顧施主修為雖低,卻仍然能在關(guān)鍵時揮劍斬落妖魔頭顱,方才又仗義出手,不愧是張都使所說的忠義表率!”
忠義表率?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顧淵瞅了瞅智空,從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情緒波動。
他岔開話題:“對了,你知道柳可可是怎么回事嗎?”
智空點頭又搖頭:“我與柳可可宋兄二人是在三個月前的一次除魔會上有了交情,此次拯救宋兄本是同道之義,卻對此女不甚了解。我只知她是宋兄在除魔會的伴侶。”
“這女的倒挺神秘……”
顧淵一想起柳可可后來的那雙猩紅的眼睛就有些發(fā)怵,搖搖頭將她從腦海甩開。
“我雖未親眼所見,但聽黑騎總管所說,柳可可施主被魔祭降身,怕是已經(jīng)被幽冥魔界的妖魔奪去了肉身?!?p> 智空嘆息一聲,抬頭看向遠(yuǎn)方天際:“佛祖無蹤,魔祭出世,大劫將至??!”
顧淵聽了,不由得想起腦海那本《妖魔的來歷和習(xí)性探究》中所說的末法時代。
“妖魔亂世的末法之世嗎?”顧淵想了一會,見智空有些憂慮,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智空和尚,大劫來就來唄!哪個時代沒有劫難,還能讓它不來嗎?你們佛家不是有句說法,眾生皆苦,唯有自渡嘛!”
“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智空猛地回過神來,細(xì)細(xì)咀嚼這八個字,忽然渾身一震,就地盤坐下來,掐指結(jié)印,閉目參悟著什么。
不過片刻,他的頭頂冒出陣陣白光,隱約形成朵朵蓮花形狀,隨著他一呼一吸,蓮花圍著身周旋轉(zhuǎn)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