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劉家嫁女兒的日子,對賣豆腐這樣普通的人家來說,家里擺上紅燭,喜糖,貼幾個喜字,便是女方成親日的裝飾了。
男方迎娶的花轎已到門口,新娘披上紅蓋頭,由喜婆扶上花轎。鎖啦一響,喜悅又悲鳴。
“新娘不見了——”
喜婆掀開轎簾大喊了一聲,震驚地看著喜轎,空空如也。
寒城北門山洼處有處山洞,山洞陰暗潮濕。
“小美人,等急了吧?”一駝背青年躡手躡腳地走進床邊,伸出手正欲掀開新娘蓋頭,“啊——疼、疼、疼!”
蓋頭還未來得及掀開,床邊的新娘便抬腳一踢,駝背青年便倒地“嗷嗷”叫喚。
“說!那些你擄來的女子在哪兒!”新娘掀開蓋頭,美目怒視,從袖口放出一把匕首,緩緩逼近駝背青年。
“你、你不是劉家新娘,你是誰?!”駝背青年驚訝地看著眼前之人。
“六扇門可聽過?”女子停下腳步,“光天化日,強搶新娘,若你從實招來,便從輕處理?!?p> “六、六扇門!”駝背青年一聽是官府中人,趕緊爬起來往外跑。
“想走?”女子輕蔑一呵,手中匕首迅速飛出,正中他肩骨。
駝背青年忍痛扒拉了旁邊的石塊,一座石門出現在眼前,駝背青年迅速閃了進去,女子趕緊進入石門跟上,原來這山洞里還有機關暗門。
進入石門后,黑暗了許多,四周石壁上有微弱的燭光,視野還算清晰。駝背青年卻消失了,女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走,生怕碰到什么機關暗器。
“咻——”一支箭隔空穿來,女子騰空躍起躲過了。沒想到,后面緊跟著一堆,箭如雨下。女子節(jié)節(jié)后退,閃躲下割傷了手臂。女子心中駭然,該死,沒有帶武器!眼見前方箭越來越多,今日不會命喪于此吧?
突然,一藍衣公子飄然而下,擋在了她前面?!肮砩贰眲σ怀觯L凌厲,弓箭被寒氣劈得斷裂開來。
“顧大人!”女子喜悅地看著眼前之人。
來人正是顧懷兮,而那女子便是喬裝劉家新娘的夏小橋。
“你受傷了?”顧懷兮皺著眉頭看了看她的傷口。
夏小橋這才感覺到自己手臂的疼痛:“沒事兒,顧大人,你怎么進來的?”
“還不是靠本少爺?!便彗鼜呐赃呑吡顺鰜恚斑@里的機關暗門,本少爺灑灑水就進來了?!?p> 夏小橋戲謔地拍了拍手:“很棒,沐大少爺?!?p> 顧懷兮撕下一塊衣料,撈過夏小橋的手臂,往傷口上灑了些止血的粉末,然后勒緊布料:“忍住?!?p> “謝、謝謝。”夏小橋抬頭看著顧懷兮,頭上滲出點點汗珠,心里產生一股悸動。
“走了,再不追上去,那人就跑遠了。”沐琰出聲道。
“我剛剛檢查了一番,這周圍是沒有別的暗門了,應該只有這一條通道?!便彗噶酥盖胺?。
三人反應過來,趕緊追了上去。這是一條狹長的暗道,過了好長一會兒,前面才出現了不一樣的泛紅的亮光。
通道盡頭是又一處石洞,隨著亮光拾級而上,三人來到了石洞里。四周紅綢暖被,燭光搖曳,布置得就像喜房一樣。
“你們看!”夏小橋快步走到梳妝柜前,那一盒盒的攝魂香全部以胭脂水粉的樣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鏡子前。
“看來這就是那家伙的老巢了?!便彗闹苁谏锨们么虼颍檎覄e處暗門。
眼見有處石頭明顯地凸起,沐琰覺得奇怪,用手輕輕觸碰這石塊,卻輕松地取了出來。
嚇!石頭縫出露出一只眼睛正在盯著他們!
“你、你是人是鬼!”沐琰嚇得后退,咽了咽口水。
顧懷兮和夏小橋聽到動靜趕緊跑過來,那眼睛卻突然消失。只聽周圍石塊挪動,沐琰從站立處直直往下掉,顧、夏二人準備救人,卻見頭上掉落一石門,二人節(jié)節(jié)躲開,四周皆落下石門,把二人團團困在了喜房里,只剩下一張喜床可以容身。
“六扇門又如何,你們就好好享受這攝魂香的滋味吧!”
狹小的空間里傳來詭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攝魂香的霧氣。
顧懷兮和夏小橋趕緊捂住口鼻,但是狹小緊閉的空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二人趕緊觸摸四周石門,想盡快找到出口。
已經過去半柱香時間,夏小橋雖是習武之人,但是閉氣功夫遠不如顧懷兮,這時候頭上開始出現薄汗。
中攝魂香之人,會說出心底埋藏的真心話,會不自覺聽從第一個見到之人,無論是言語或是身體,而且更可怕的是,攝魂香還有輕微春藥的效用。
“小橋?”
夏小橋聽見耳旁的呼喚聲,下意識地回過頭:“顧、顧大人?!?p> “夏小橋,你清醒一點?!鳖檻奄庖娝龝灪醯哪樱瑪z魂香好像已經起作用了。
“顧大人,我有點熱?!闭f著,夏小橋便不自覺解開自己的腰帶,卻感覺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自己。
“夏小橋,快閉氣!”顧懷兮把她的雙手困在背后,卻沒注意到二人的姿勢過于曖昧。
夏小橋不僅頭暈,還臉色泛紅,看著眼前的顧懷兮,頭輕輕往前靠了靠,額頭觸到了他的鼻尖。
顧懷兮感覺到她濕熱的額頭,以及輕吐在脖子間的女兒氣息,深吸了一口氣。
“顧懷兮!”夏小橋突然喊道,雙手還不停掙扎,“你放開我!”
“別亂動?!鳖檻奄獠桓矣昧?,怕弄疼她,又怕她失去理智。
“放開我!放開我!”夏小橋撇撇嘴,突然嚶嚶啜泣起來。
顧懷兮聽到哭聲趕緊放開她,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你哭什么?”
“你欺負我!”夏小橋梨花帶雨地望向他。
“我欺負你什么了?”顧懷兮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在他眼里,他可從未欺負過她。
“你一直都欺負我!”夏小橋撇撇嘴道:“都沒有人問我同不同意就跟你定親!定親就算了,從小到大,你都對我冷冰冰的,還動不動用武力嚇唬我,哇——”
顧懷兮看著坐在床上大聲哭泣的女子,問道:“你不愿意同我成親?”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夏小橋連說出三個不愿意,顧懷兮突然難受極了。
“為什么不愿意?”
“只是因為我們兩家的關系才這樣,你又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娶我,你都不愿意娶我,哇——”夏小橋越說越委屈,自己喜歡他了,他都不喜歡自己。
顧懷兮突然笑了,原來是這樣,然后在她床邊的位置坐下,雙手握住她肩頭,很認真地說道:“誰說我不愿意娶你?”
“你、你愿意娶我?”夏小橋眼睛一亮。
“愿意。”顧懷兮嚴肅道。
“那、那你心里可喜歡我?”夏小橋繼續(xù)問道。
“喜歡。”顧懷兮淺淺一笑。
喜歡、喜歡、喜歡……
這兩個字像鼓錘一樣一直在夏小橋腦海里敲打。突然伸出手指往他臉上一戳,傻傻笑了起來:“顧懷兮,你笑起來可真好看?!?p> 顧懷兮雖然正在用寒冰真氣化解攝魂香的效用,但夏小橋已被攝魂香迷失心智。夏小橋身穿紅色嫁衣,又有紅綢暖,真有洞房花燭的氣氛。
兩人互相對望著,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顧懷兮的唇上傳來暖暖的感覺,見夏小橋閉著眼睛用不太熟練的吻啃咬著自己的嘴唇,身體傳來一陣陣的酥麻。
夏小橋雙腿坐了上去,把他撲倒在床上,她的吻落在了他的耳邊,胸前……
顧懷兮伸出一只手攬著她細小的腰身,一只手緩緩地移動到她脖子處,輕輕一點昏穴,便讓她昏睡在他的身上。
“到此為止?!鳖檻奄馊套〔贿m,雙手抱起她,讓她靠在自己肩頭,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四個字。
四圍不破,死門皆落,一喜在東,吉門被克吉不就,兇門被克兇不起,大喜大悲,大悲大喜……那這生門便是這喜床!
顧懷兮敲打喜床四處,見喜床一方掉落下床勾,一方卻無,原來如此!嘴角揚起,用力將勾環(huán)處往外一拉,床立馬后移,顧懷兮抱起夏小橋從容不迫地往移出來的通道走去。
木三代
昏昏沉沉碼字,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