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我跑不動了——”魔法師緊皺著臉,扶著大石頭叉著腰停了下來,“我——再跑我要吐了——”
就這樣我們一起停了下來,連說話的工夫都沒了。
“別坐下啊?!蔽依鸢c坐在地的崎孟,他的身體好像不屬于他了一樣,眼神也是一片恍惚,好在還有點意識,“來,你扶著我”。
汗。汗水從頭上冒了出來,流過臉頰,滴落在面前的地下,背后已經(jīng)濕透,胸前的衣服顏色深了一度,汗水仿佛要從那里透出。
手背的毛孔也在放大。
“你們別都坐下啊,會暈過去的。”我喘著粗氣道。
實話說崎孟的嘴里一直有股難聞的味道,和飲食好像沒關(guān)系,似乎天生就有,平時和他近距離時就會聞到,于是我把頭撇開些,奧莉碧絲跑到路的一邊,開始嘔吐起來了嗎?
凌過去攙扶住了她,看起來體力還好,因為獵人這職業(yè)平常就有鍛煉吧。
“沒事吧,奧莉碧絲......”
“嗯、吐出來好一些了......”不過臉白得完全不像是沒事的人。
已經(jīng)緩過來了,但是汗卻冒得更加厲害了。崎孟本來就受傷了,臉色也難看得嚇人,還能一路堅持下來,才是最難受的。他閉著眼睛拼命地呼吸著。
“那些是精英怪物嗎?”九鳥說道,“裝備比我們的還要好啊?!?p> 來不及去挑九鳥說的話里的有問題之處。
“是哥布林的軍隊吧?”說出口后就意識到不對,我們平時遇到的不就是軍隊嗎?
突然周圍傳來了另一伙人的聲音,首先是女聲——
“要是你們沒有到處亂跑,這場戰(zhàn)斗哪里會有那么多麻煩?”
尋聲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在不遠處的小樹林里,好像因為什么事情吵架了。是天翔那一會人,這些天都沒有他們的消息,那么那個女聲的來源就是他們隊伍里唯一的叫娜兒的女性了吧。
突然誰開口了:“......從我們開始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你究竟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一天到晚只是站在隊伍后面對我們指手畫腳,你有那個資格嗎?”
看起來局面壞到不能再壞了,女生轉(zhuǎn)過身去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沉默了一小會后,天翔出面調(diào)解了:
“沒必要,娜兒是神官本來就是只負責(zé)為我們治療的,下次少說一點就好了。”
沒想到天翔會是出面解決矛盾的人,不過想想也是,他是隊長啊。那么剛才那個出聲的人是誰呢?
以現(xiàn)在的時間來看,如果現(xiàn)在啟程,中午之前我們就能到歐魯達那了。崎孟的傷勢還是要去拜托奧莉碧絲的老師,現(xiàn)在身后到底有沒有追兵也不知道。
突然破風(fēng)聲響了起來,一支又一支的箭矢朝我們射了過來。
“呀——”
“什么、什么東西?!”
“可能是哥布林、它們追到這來了?!?p> 竟然追到了這里了嗎?
“快起來?!?p> “快點繼續(xù)跑!”
“奧莉碧絲!”
這一次,我看見有哥布林的身影探出樹干,在我們剛剛經(jīng)過的樹林里,它們開始搭弓張箭,緊接著又好幾只箭落在了我們的周圍,這次比上次準(zhǔn)多了。
“快走。”
好在崎孟還可以跑,死亡面前,他的潛能也爆發(fā)了吧。
可能又跑了幾百米,已經(jīng)沒有箭射過來了,因為隨著女生的速度來,所以我和九鳥還有余力,崎孟也能跟上,但是幾位女生之前就到極限了。
回頭看,已經(jīng)那片樹林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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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有驚又險吧,今天。
今天的那枚高登只換了70錫巴,明明只是中間被打了一個小孔,但是價值卻下降了三成,但是其他哥布林的身上也繳獲了16錫巴25卡帕,這樣分下來,每個人得到了14錫巴37卡帕,加上我自己手頭的3錫巴30卡帕,達到了17錫巴67卡帕么。
因為之前學(xué)習(xí)技能花費了1錫巴50卡帕,前兩天也是都在外面吃飯所以額外花了20卡帕,其中還有兩頓飯是在戰(zhàn)士公會吃的。
手頭一下子富裕了起來,摸著銀幣,感覺比又輕又薄的銅幣舒服了不少,讓人不由地微微笑起來,太惡心了吧。
想到這筆錢來之不易,就想要變成守財奴了?
不過那個臭屁老頭子有沒有什么陰謀呢,第一次賣東西故意給高我們價格,我們形成習(xí)慣去他那里賣的時候他宰我們,這樣也行吧,不如說手段更高明。我又發(fā)動了我多疑的特性。
超陰暗的。今天的那枚高登是去悠羅資保管商會兌換的,因為商人那里似乎沒有足夠多的錢,他就建議我們?nèi)チ恕?p> “那些到底算什么?。俊痹谘├蚓起^里,九鳥喝了一口酒,吐槽道,“這下看起來不能再去達姆羅了?!?p> 達姆羅方面很可能是因為前幾日我們的活躍而采取措施了吧,今天那些裝備精良的嚇人的哥布林就是代表,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日子不能再去達姆羅了,那樣很可能被敵人埋伏,至少也要等風(fēng)頭過去才行。
明明是應(yīng)該因為沒有工作無法繼續(xù)賺錢而感到失落,為什么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呢。完了,九鳥已經(jīng)完全忍不住了,他要哈哈大笑了吧。
“想笑就笑出來吧?”崎孟忍不住對此吐槽道。
“沒有!絕對沒有?我怎么可能因為又可以偷懶了而感到愉快呢?!”
“超沒有說服力的?!避坝钔┱f道。
“不用擔(dān)心,其實我已經(jīng)有在打探賽琳礦山的消息了。”奧莉碧絲一副早有準(zhǔn)備的樣子。她這個樣子有點狡黠哦?
“誒?”九鳥像蔫了的蔬菜。
“你們要的烤南瓜和茄子——”一大盤烤南瓜端了上來,然后是上面灑滿了辛佐料的被切開的茄子,難得有了烤肉串。
不過其實來這里還是有所顧忌,想到萬一遇到之前那個麻煩的人,就算是奧莉碧絲也會很尷尬吧。
突然一只手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抓走了盤中的肉串,抓了一大把。
“額?——”
“呦,看起來你們發(fā)財了?。俊鄙髂具@個家伙,一只手端著酒杯,一只手拿著烤串往嘴巴里面塞。
“你?!”
大伙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這家伙這么明目張膽地搶吃搶喝,這么說也沒有什么錯吧?九鳥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你這個家伙!”
“嗚——嗚、等等一下!等等——”趕在我們反應(yīng)過來錢,他咽下我們的肉,這下真是一去不復(fù)返了,就算把他切成兩半肉拿出來也不能吃了,“作為這個的報酬我提供給你們賽琳礦山的情報吧!”
說著他把酒杯落在了桌子上,然后把那只手伸向了盤中——
“呀——”九鳥打落了他的手,“說完了再吃,你這個表白被拒男——”
“誒、我?我我我我我是——”慎木看了一眼奧莉碧絲,這是什么表情呢?“我只是——話說回來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吶?!?p> “你這個話題轉(zhuǎn)的也太牽強了吧?!”
“啰嗦死了!這么大的人了要學(xué)會自己排解尷尬了啊!”說著慎木托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我的身邊。
奧莉碧絲也露出一副覺得好笑的模樣,突然慎木停下嘴里的肉串,呆呆地看向奧莉碧絲,露出一副看到了什么一樣的遐想的樣子,嘴里喃喃道:
“真不錯啊。”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滿嘴油膩還一邊露出變態(tài)癡漢的笑容——超惡心的!”九鳥吐槽道。
“啰嗦死了你這個家伙,從剛才開始就啾啾地不停地吐槽我到現(xiàn)在了吧!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忍受不了!”
被關(guān)注了,酒館里面都是這兩個人的聲音了......
“忍受不了還要怎樣,來打架??!”九鳥昂著頭不甘示弱地繼續(xù)回道,嗯?他主動發(fā)起了戰(zhàn)斗嗎?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慎木再次重重地拍下手里的酒杯,兀然站了起來,肉串還緊緊地抓在手中?,“這一戰(zhàn)就決定奧莉碧絲的歸屬,我贏了的話就歸我,你輸了的話還是歸我。”
“嗚——這是一個意思吧?!”
“沒錯,因為根本不存在我會輸?shù)那闆r!誒哈!哈!哈!”
“適可而止吧,慎木?”突然——額?
“呀!”、“唷——嗚——”我們都被嚇了一跳,一個人倒掛著出現(xiàn)在我們的上空??
“呃——誰在說話?”慎木停止咀嚼嘴里的肉,愣了一下。
喔,是和慎木一起的短發(fā)女前輩,此時她正倒掛著......?腳卡著二樓欄桿下面,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就在慎木的背后呢。
“在這里哦?!本驮谏髂净仡^和她視線相對的那一刻,她突然身體一扭,整個人就旋轉(zhuǎn)下來了——
就像什么生物一樣,她張開手臂,在慢慢掉落,然后伸展的四肢突然收縮,攀附在在慎木身上的各個部位。
“Bong——”的夸張響聲響了起來。
“真是漂亮啊?!本砒B呆呆地說著什么。
“我錯了,希思黎特,我錯了,嗚呃呃呃——”
我們不由地憐憫起慎木來,又各帶表情地看了看九鳥,九鳥一副不愿多做解釋的樣子:“嗚?我是說她的那招真厲害,沒有別的意思?!?p> “呦,慎木、希思黎特,呀,算了,裝作不認(rèn)識他倆吧?!蓖蝗灰粋€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過來,出現(xiàn)在門口了,是一個高大壯實的人,臉上也是穩(wěn)重的樣子,后背披著白色的披風(fēng),身后跟著同樣打扮的兩位男子,只是和他相比起來矮了一些,不過也是堅厚壯實的體型。
“喂,別裝作不認(rèn)識啊希諾勒,快點讓這個女人松手,希諾勒!”只見好像是叫希思黎特的女前輩揪住慎木亂蓬蓬的頭發(fā),那是金色偏向白色的華發(fā),慎木發(fā)出了慘嚎,“疼疼疼啊啊啊~”
“呦,你們是當(dāng)初的新人啊,”名叫希諾勒的男人走到我們的桌前,好像有點熟悉,“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我的名字是希諾勒,目前是「獵戶座」的領(lǐng)導(dǎo)者。”
領(lǐng)導(dǎo)者什么的,但是他說出來完全是一副“事實如此罷了”、“一切如你所見而已”的樣子。
“好像我們當(dāng)初見到的那伙人......”馨宇桐小聲對奧莉碧絲說道。這么說我也想起來,就是當(dāng)初結(jié)束公會訓(xùn)練大家集合在一起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人啊,說什么“希望在未來遇到你們”這樣帥氣的話,留給別人一個背影。
“是嗎,我想我們也確實見過,不過有點模糊就是了?!毕VZ勒主動接過話說道。
讓人不由覺得“可惡,這家伙怎么這么帥”,帥是指他的說話方式和作風(fēng),都坦蕩的不行。
“——不要隨便把別人說的像是交易物品一樣好嗎?”希思黎特那邊教訓(xùn)這什么。
“不管他們真的好嗎......”九鳥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臉和地板劇烈摩擦的慎木。
“那個沒事,哈哈,你們習(xí)慣就好啦,倒不如來說說你們吧?”他笑了笑,并不在意,“如果方便的話請告訴我你們的現(xiàn)狀吧,或者說有什么情報,對此我方也會提供有益于你們的情報。”
對此,作為隊長的奧莉碧絲向她轉(zhuǎn)述我們今天在達姆羅的經(jīng)歷。
希諾勒用手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了解了,大概是你們頻繁的活動引進達姆羅方面的注意了吧,那些裝備精良的哥布林很可能就是哥布林中的雇傭兵,都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的確比普通哥布林危險多了,我建議你們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去達姆羅了——那么,接下來就去問他們兩個吧。”
“總之、對不起、奧莉碧絲小姐......可惡,這家伙,當(dāng)甩手掌柜都這么豪氣的嗎?!”慎木一臉吃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在希思黎特的監(jiān)督下向奧莉碧絲道歉了,然后他朝正在走樓梯的希諾勒大喊了一聲,“希諾勒,你這樣可找不到女朋友哦!”
只見希諾勒的身影一頓。
“呃——”慎木嚇得縮了縮頭,不過對方?jīng)]有回頭,走上去了。
“你慫了吧剛才,你該不會是慫了吧?”九鳥繼續(xù)吐槽道。
“真的啰嗦死了你這小子,老子是那種回慫的人嗎?!”慎木大叫道。
“閉嘴,你們兩個?!?p> “是”、“好的”。哦,慎木是“是”,九鳥是“好的”。她坐到了慎木和九鳥的中間,九鳥給他讓了位置。
“那么,接下來有什么要問的就來問吧?!?p> “領(lǐng)導(dǎo)者、就是團長得意思嗎?”
“嗯,希諾勒就是我們兩個所在的「獵戶座」的團長?!毕K祭杼仫w快地回答道。
“那么,哥布林雇傭兵是什么?”馨宇桐問道。
“相當(dāng)于人類社會中的義勇兵,它們在哥布林這個群體中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存在?!?p> “那么麻煩前輩告訴我們賽琳礦山的信息吧——”奧莉碧絲說道。
······
希思黎特她好像對其他事物都不是很關(guān)心:“到了賽琳礦山最好要量力而行吧,不要太冒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