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連衣裙,裙子上到處秀了淡紅色的花朵,一頭柔順的淡金色頭發(fā)綁成了兩道麻花辮,我也認出了她——被自己和強志聯(lián)手救出、自稱是伯爵之女的女孩。
我看著她的眼睛,有些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的眼瞳竟然是紫色的,在明亮的光線下很引人注目,當時救她的時候的確什么都沒注意,現(xiàn)在認出來也只是憑一點點印象而已。
而且哭得也太慘了吧。
聽到身前人的話,女孩又看了我一會,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樣一下子縮在了靠椅后面,要說的話,有點像貓。
邊境伯爵格蘭·維德伊看著我慢慢皺起了眉毛。
我默默學著之前的那名女傭的姿勢微微鞠躬。
“是你救了小女對吧?說說過程吧?葛蘭哈姆將軍沒跟我說太詳細?!?p> “在攻擊戴德黑監(jiān)視堡壘的時候我們在堡壘的地下層遭到精銳的半獸人攔截,在擊敗它們后羅曼隊長覺得有些蹊蹺于是下令搜索地下層房間,我發(fā)現(xiàn)了藏在牢房草堆后面的暗道,然后羅曼就派我和強志探索暗道,我們走了很長時間才從暗道里出來,出來時發(fā)現(xiàn)堡壘已經在身后了,而暗道通向一片樹林?!?p> 我理好思緒,盡量不結結巴巴地講完這些事。
“營救她的時候由于半獸人中途返回來了,我們不得已暫時撤退,之后強志建議我騎走半獸人的「龍騎兵」引走它們,然后他趁機營救、呃——”
“我叫薇奧拉,謝謝你和強志當時救了我?!贝┲咨B衣裙的薇奧拉站了出來,然后有些害羞地道謝道。
我眼角的余光看著她,卻莫名覺得她身上的淡紅色花朵有些血腥。
“再然后,半獸人果然來追趕我,后面應該就是強志把薇奧拉小姐救走了吧?!?p> “嗯?!鞭眾W拉對此點了點頭。
“依據(jù)你之前的口供,羅曼是被一個叫做花木砧兒的義勇兵在戰(zhàn)斗中偷襲刺殺死的是嗎?”格蘭·維德伊癱著臉,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除開吐槽了薇奧拉的那句話外,他就刻意的一直保持著這副面孔。
“是,強志在守城中與半獸人交戰(zhàn)戰(zhàn)死了,羅曼在戰(zhàn)斗中被花木砧兒偷襲死了,還有一名我們隊伍里圣騎士,也死在了他手下,”我意識到有哪里不對,然后改口道,“我不知道花木砧兒是不是義勇兵?!?p> “好這件事我已經了解了,那么接下來——”格蘭·維德伊伯爵緩緩開口道,他每次開口都是在前者語畢了相當一段時間后,“你是因為殺人入獄?”
聽到這句話的薇奧拉睜大了眼睛。
“那兩個人之前和另一伙人在歐魯達納搶劫我和我的同伴,本來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結果在廣場那次那名盜賊趁人群混亂刺傷了我,我害怕他繼續(xù)報復我,于是就把他們殺了?!蔽蚁胍M量為自己辯解,內心也還是忍不住慌亂,結果發(fā)現(xiàn)說出來的也只是事實而已,我想活下去。
格蘭·維德伊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什么變化,只是一面聽著我的發(fā)言,到頭來卻從來不會評論什么,最后他開口問道:“那么最后,你想要什么獎賞?!?p> “我只想要免罪,還我一個自由之身?!眱H此而已就足夠了,到目前為止我始終不知道格蘭·維德伊是個什么性情的人,他獨特的說話方式給人一種壓迫感,“......還有,讓我加入邊境軍吧?!?p> 說完這句話的我重新保持那個低著頭微微鞠躬的姿勢。
“邊境軍可不是為你們這些外鄉(xiāng)人打造的?!敝挥羞@一次格蘭·維德伊伯爵沒有多少猶豫立刻回絕了我。
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見他和薇奧拉的表情。
“犯了罪就要伏法,殺人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的罪行——”這時格蘭·維德伊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語調終于有了一絲絲變化,“......接下來你就在薇奧拉的身邊充當護衛(wèi)吧?!?p> “欸?!”
“所以說你在‘欸’個的什么?。俊?p> 我吃驚地抬頭看著格蘭·維德伊,發(fā)現(xiàn)他還是那副面癱臉,剛才語調發(fā)生變化也好像是假象。怎么會想著讓一個下一秒不知道干出什么事的殺人犯充當自己女兒的護衛(wèi)。
“怎么樣,難道說你不愿意嗎?”格蘭·維德伊面無表情地說道。話說一直保持那樣難道不累嗎?
到頭來什么也沒有被答應。
“......悉聽尊便......”
過了很久都沒有聽見格蘭·維德伊說話,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他一聲不吭的用那雙眼睛盯著我。
忍不住覺得吐槽這家伙還真是讓人費解。
“等等......”剛走出房間,本來呆在門口的貴族女傭已經不見了,看來要自己下去,結果樓梯走到半半的,突然聽見后面有人出聲。
薇奧拉雙手提著裙子下擺,有些不自然的急匆匆地追了上來。
“那個......”
雖然會覺得對方長得漂亮,不過這也是符合自己審美的事實而已。薇奧拉差不多才十三、四歲吧,因為女生的發(fā)育普遍比男生早。
而且是不是她被俘、所以伊達格才會組織對戴德黑監(jiān)視堡壘的奇襲,乃至連葛蘭哈姆將軍都到達了戰(zhàn)場。如果是那樣那么多人死在那里......想到這里我也不會覺得特別厭惡,臉上當然也不會表現(xiàn)厭惡出來,相反我還會表現(xiàn)出一副很平常的樣子——不過要達到偽君子的程度對目前的我來說還有些難。
還真是人面獸心啊我這家伙。
“哇嗚!”突然只見她似乎還是被自己的裙子絆倒了,朝樓梯摔了下來。我迫不得已想要接住她,可是本來就沒準本好,一個人突然撲過來還是在樓梯上面,結果果然兩人一起摔了下去、先是連續(xù)撞在欄桿上,然后就就順著樓梯“咚咚”地往下滾。
可以看見星星了?這也太離譜了吧?真的敢拿出來啊這種展開?!
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見了——
“真的會死人的......”我被薇奧拉壓在身下,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人的生命可是說脆弱也脆弱無比啊。
薇奧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留下的清香縈繞在鼻翼:“就是那個,真的非常感謝你救了我。”
我真想不明白只是救了她一命而已,為什么要恩將仇報呢?
“啊哈,下樓梯小心點啊?!蔽姨搨斡蛛y看地說道。
“喔喔、”
“那我先走了,再見,薇奧拉小姐。”我告辭道。
“嗯...再見?!?p> 殘留在大腿里面的木刺還在不斷戳傷血肉,終于走出了天望樓,重新看著戰(zhàn)火后重新放晴的天空,感覺它遼闊無比。
丟了劍,一身的盔甲也全部報廢難以修理了,只有那頂坑坑洼洼的頭盔還保留著,明明只是中午的時間,突然又聽聞遠處雷聲大作,一朵烏云飄了過來,街道上的人很少。奧莉碧絲現(xiàn)在在哪里呢?回去后又應該做什么呢?
一直到西區(qū)的義勇兵宿舍,院子有被稍微打理過的痕跡,因為歐魯達納境內大多數(shù)是石質建筑,所以真正被摧毀的并沒有多少。而且見到奧莉碧絲她真的會高興嗎?見到了又有什么好說的嗎?
我做在庭院的凳子上,卷起褲子打算把大腿里面的那根木刺給擠出來。
“雷格?”不一會兒門口就有聲音傳來。
“嗯?!蔽一仡^看去,發(fā)現(xiàn)奧莉碧絲一個人站在那里。
“你回來啦,你在做什么?”說這話的時候天已經要下雨了。
“受傷的時候,好像有木刺留在大腿里面了?!?p> 只是在膝關節(jié)上方一點,位置也不會太接近隱秘部位而搞得有些尷尬。
“這個要用針來挑吧?我以前有經驗讓我來吧。去里邊吧?!?p> 奧莉碧絲跑到女生的樓上,拿了一個針,在庭院洗了之后又拿到火上炙烤。
果然在腫起來的傷口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根小木刺,位置也不是很深,小疼也輕而易舉的能夠忍受。
要命的是奧莉碧絲蹲在我的面前,雖然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香味,但是無言中我完全就被她散發(fā)的氣味吸引了——明明什么味道都沒有,我是被她吸引住了啊。
我了解奧莉碧絲、擁有獨特的資質的她不僅聰明漂亮,也會露出誰也不會討厭的陽光笑容。
昏暗的燈光下,奧莉碧絲眼角的余光也隱隱在看著我。
······
外面“嘩嘩”地開始下雨,雨珠打在屋頂、地面的聲音。
從一開始我就了解奧莉碧絲。在普通人群中難掩其珠光寶玉般的品質。就算現(xiàn)在接吻,她也不會拒絕的吧?現(xiàn)在就算慢慢抱住奧莉碧絲,和她做的話也不會被拒絕吧?
因為,
她非常傷心。
而且——
“光啊,以路蜜愛里斯的守護之名......——治愈。”等清理完傷口,傷口在奧莉碧絲的祈禱下愈合了。
并不是不想做,畢竟在這個年紀,再早一些的時候甚至有時會渴望得去犯罪,不過這也未免太趁人之危了。我并不是什么很有節(jié)制力的家伙,有時候看見漂亮的女生也會忍不住的下意識去看、就算心里想阻止自己,實際上還是會時不時注意別人。
旖旎的氛圍,仿佛空氣都是在流轉對方身上過后在被吸入肺里。
想要做的時候甚至不管對方之前是什么樣的人也不在乎,年紀大小也無所謂只要看得過去,是不是真的喜歡對方也完全被拋之腦后。
我就是這樣的人而已。
“我們一起活下去吧?!蔽覕[著平常的表情,看著奧莉碧絲說道。
“我昨天去找你的時候守衛(wèi)不讓我進去,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啊?!眾W莉碧絲用敘述的語氣說道。
至于九鳥琦孟他們,等到天氣變好的時候一起去看他們吧。
“我跟那個邊境伯爵說自己只想要自由之身,結果說到后面他什么也沒答應,”我咧了下嘴,用力地眨著雙眼,想要做出‘苦笑’的表情,“而且要去做他女兒的護衛(wèi)?!?p> ······
看似平常的對話,但是之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要抱住對方,和她親吻。自己的欲望還真是強烈啊。
雨還沒有變大就停了,不過接下來要去哪呢?格蘭·維德伊只是說了當薇奧拉的護衛(wèi),具體事宜則是什么都沒有講。
在重新選擇了一條前往天望樓的道路,途經了在戰(zhàn)斗中作為臨時避難所,然后很快又被遺棄的暗黑騎士公會——
PS:旖旎:yi(第三聲)ni(第二聲),柔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