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情,談不上有多驚天地泣鬼神,可它就是存在著,影響著你的心緒,讓你不寧。這就是聶帆的感受。
芯片在裴清檸的腦子里的時間越長,取出來就越困難。
可她從來沒有說過她的腦子里被人植入了芯片,若不是上一次發(fā)現(xiàn)了她,他都不知道她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而那天,她機械般地從他身邊離開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傅時淵那時是窒息的,回想起來又是十分懊悔,他為什么要放走她?或許她肯定是希望自己可以留下她的吧。
傅時淵喃喃道:“阿檸,等我?!?p> 槍鬼城那是個人間地獄??!說是尸筋肉林都不為過,那樣混亂的地方哪能有人能夠不受傷就能離開的。
即便銀色子彈能夠保護得了她一時,也保護不了她一世啊!自己的東西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最為安全,自己的女人還是自己保護最為穩(wěn)妥。
聶帆的面孔總是讓人感覺到一種沉重的冰封感,他在這里呆的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忘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亞爾珊喜歡他,僅僅是因為青梅竹馬,僅僅是因為他是她得不到的獵物。而他不喜歡亞爾珊,他的沉重需要有人替他分擔,而這個人并不在乎他。
灰藍色的城堡里,聶帆握著刀叉切動著自己的食物,這些天他考慮著要不要替裴清檸取下來她腦子里面的芯片?
看著旁邊沉睡著的裴清檸,他們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一段時光。
他是貪婪的,槍鬼城也不會教人怎么個無私法。
他想了一會兒,覺定還是不取出裴清檸腦子里面的芯片了。
他是K,是冷血的殺手,殺手不能動感情,一旦動了感情就會萬劫不復(fù)。
東鷗遠渡,熱帶的風總是帶著燥熱,而他總是與這天氣格格不入。
他喃喃道:“如果不是他,可以是我嗎?”
他知道,她是有意識的,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耳后的頭發(fā)安裝了微型干擾器。
裴清檸沒有說話,她自己也在冥思著,拋卻身份的對立,拋卻他是槍鬼城的人,拋卻他殺過的人。在沒有傅時淵的情況下,她真的會喜歡上聶帆吧。
“我可以叫你一聲,‘姐姐’嗎?”似乎是乞求。
“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回答我一聲,就那么難嗎?”他的身體都在顫抖著,對抗著那些他討厭的情緒。
裴清檸還是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聶帆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忽而笑道:“是了,你不會回答我?!?p> 遠處的藍色小鳥眼里,閃過了一道紅色的光芒。
這一切都在金風行的監(jiān)控之中。
一道平平無奇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看起來,連你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殺手都信不過。”
金風行的窮奇面具之下傳來了這樣一道聲音:“那倒無所謂,他可以是槍鬼城的大少爺,也可以是街頭要飯被人唾棄的乞丐,只不過是在我的一念之間罷了?!?p> “多年之前,我就在想著,你我聯(lián)手的目的在哪里,現(xiàn)在我似乎知道了,金風行,你真是個瘋子,只有瘋子才會這樣做!”那道聲音凄戾無比,摻雜著所有的失望。
仔細一看,那是個被鐵鏈子捆著的男人。
金風行的聲音很是詭異,像是用了變聲器。
“是啊,我是個瘋子,不僅僅是個瘋子,我想看到所有人痛苦,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樣痛苦,被分筋錯骨,被挑盡了骨頭?!苯痫L行忽然說道。
而那男子忽然睜大了眼睛,直道:“這不可能,不可能,我們追殺的明明是一男……”
雪白的匕首順著月光沒入了那男子的胸膛之中。
金風行喃喃道:“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很不喜歡?!?p> 飛機上的傅時淵緊張不已,如今又遇到了雷電,到達G洲還要一天一夜。
飛機開始顛簸了起來,傅時淵卻想著:裴清檸,你的后盾,只能是我!
飛機劇烈晃動了起來,這架飛機用的也是最新款的裝備,但是因為太久沒用了,尾翼沒有得到及時的維護。
傅時淵見后面冒起了黑煙,問道:“怎么回事?”
駕駛員大喊:“尾翼崩壞,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如今的情況下,只能先穿越云層,然后再跳海求生了。
“總部總部,請求支援!請求派總艦過來!”
“北緯25度東經(jīng)五十六度海域內(nèi)即將行駛一輛客船,聽到請回復(fù),聽到請回復(fù)!”
咔嚓一聲,信號中斷。
傅時淵心道:真是大意了,難怪留在家里,原來是想當成古董賣了!
這會兒連累飛機上這十來號人,他也怪不好意思的。
“穿越云層,跳傘,有防水手機的趕緊拿上!”傅時淵大聲喊道。
傅時淵:我可是要成為你的后盾的男人,怎么可能折在這里!我不,我不能!
裴清檸總覺得有些不安,右眼皮跳了一下。難道是鄉(xiāng)下的父母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也不能?。∧堑胤侥敲措[蔽,幾乎都沒有人去,怎么可能那么快被他們發(fā)現(xiàn)?難不成是傅時淵出事了?
“傅時淵……”裴清檸有些擔心傅時淵,不知道他會不會胡來。
而剛好路過她睡著的沙發(fā)的聶帆,忽然皺起了眉頭,心道:你,你在叫傅時淵?
即便是聽見了她說的話,他依舊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他們都被監(jiān)視著,一旦她被發(fā)現(xiàn)恢復(fù)了意識,等待她的將會是地獄般的待遇。
聶帆小心翼翼替她蓋好了被子,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聶帆看著裴清檸的小唇,湊了上去。似乎是感覺到聶帆想吻她的嘴,裴清檸微微一動,別了過去。聶帆的吻落到了她的臉蛋之上。
聶帆愣了,他被人拒絕了,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他卻覺得受到了創(chuàng)傷。
他苦笑著,道:“你就那么討厭我嗎?”
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他吻上了裴清檸的唇,可是卻沒有想象中的快樂,因為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聶帆怕被發(fā)現(xiàn),他做出了一個惡心的動作,舔著她的淚痕,讓人看上去好像是他的口水印造成的。
“別哭,會被發(fā)現(xiàn)。”他喃喃道。
聶帆的唇和他的身體一樣都是冰冷至極。
亞爾珊一來就看見了這樣的情況。
“K,你在做什么?!”亞爾珊怒不可遏道。
聶帆放開了裴清檸,對著亞爾珊道:“如你所見?!?p> “我真是看錯了人!一個連水刑都不怕的人,你應(yīng)該會很害怕她出事吧。如果你不想讓她出事,你就應(yīng)該……”突然,亞爾珊被人扼住了咽喉。
“亞爾珊,我們都是地獄中的人,別臟了人間?!彼诰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