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都寂靜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白鳳鳴靜靜的跟在墨龍吟身后不遠不近的走著
相聚總是時間飛快,即便再舍不得散場也終究有道別的那一刻。
大家各自回家的時候,她本是打算自行離開的,可是微醺的唐錦雨死活不干非要人送她,偏偏韓春華因軍營有事提前離席,張少竹又被唐錦鴻拖著要再拼酒,唐錦雨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墨龍吟將白鳳鳴安全送回家,這才不甘愿的上了莊金鵬的車
天空中漸漸飄下了毛毛細雨,白鳳鳴輕聲說道:“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
以前最喜歡的就是跟在他的身后仰望他,而今時今日看清了他的心,她卻恨不得躲他遠遠的
墨龍吟在橋上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她,朗笑道:“就這么討厭我啊”
“倒也不是,只是我記得王爺與我并不同路”
說完,她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王爺?”
墨龍吟的心莫名的又是一痛,他是從什么時候起由六哥哥變成了王爺?
“我記得再往前應該就是···玲瓏姑娘的住處了,你我就此別過吧”
“鳳兒,這兩年你是不是過得很苦?”
“倒也還好”,白鳳鳴轉(zhuǎn)回身來,淡笑道:“邊關(guān)不似京都這般繁華卻也是另一種風景,我喜歡看一望無垠的丘陵、山川,雖人跡罕至卻也覺得風景獨特,更多時候我會和將士們一起燃起篝火說天道地,倒也逍遙”
“可是我在你眼中看不到一絲快樂,鳳兒,你躲了我兩年,到現(xiàn)在依舊在躲我,難道往后余生,我們就這樣一直躲著彼此嗎?”
“與其說我躲著你,為何不是你也在躲我?邊關(guān)到京城說遠很遠,說近也近,王爺若不是要知道我的消息只需一封書信便可,可是兩年來,王爺似乎也不曾記起我這個人”
我與你,豈止是兩年不曾見面?
“不,不是的,我不是不想聯(lián)系,我是怕你還沒有消氣”
“王爺多慮了,白鳳鳴從未記恨過王爺,男婚女嫁本就不能強求,更何況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白鳳鳴淺笑著說:“人心叵測,王爺下次出門還是帶著漠然的好”
說完,她微微欠身行了禮,轉(zhuǎn)身向橋下走去
墨龍吟嘴角牽起一抹苦笑,這丫頭,是真的決定不再與他同行了
“龍公子”
玲瓏撐著一把紙傘走了過來,在看到墨龍吟的時候她臉上浮現(xiàn)出了幸福的笑容
墨龍吟的目光自已經(jīng)走遠的白鳳鳴身上收了回來,擠出了一絲微笑,他望向了款款而來的女子問道:“這么晚了,你怎么會來?”
玲瓏乖巧的笑道:“下雨了,我擔心你沒有帶傘,就出來接接你”
墨龍吟眼中浮現(xiàn)了喜悅之色,溫柔的牽起了她的手,說道:“夜深了,別著涼了,我們回去吧”
玲瓏溫柔的答應道:“好”
說話間,她看似無意的向前瞟了一眼,問道:“剛剛那個女孩是誰?。俊?p> 墨龍吟淡淡的回答道:“一個妹妹”
“妹妹?既然是妹妹怎么可以這么晚了讓她獨自離開呢,公子,我們?nèi)フ艺宜桑m然是在京都,這么晚也不安全”
“你啊,總是事事都在為別人考慮,放心吧,沒事的,她會武功的,一般人根本進不了她的身”
“你妹妹這么厲害啊,那下次見面你可不可以拜托她教教我,這樣我也可以保護自己了”
“傻瓜,你有我呢,我自然會護你周全”
“公子,我是怕自己會成為你的負累”
“傻話,你是我最珍愛的寶,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們回家吧”
“好”
墨龍吟接過了她手中的紙傘,一手牽著她,兩人并肩而行漸漸遠去
白鳳鳴自樹后走了出來,一手用力的撐著樹,另一只手微微發(fā)抖的捂住了胸口,臉上變得異常蒼白,整個人都微微的發(fā)抖,臉上卻滿是自嘲的苦笑,我在他心里一直都只是一個妹妹,僅此而已
可兒自馬車上探出身子來,焦急的喊著:“小姐,小姐”
馬車尚未停穩(wěn),冷寧已經(jīng)跳了下來,急切的問道:“小姐,你是那里不舒服嗎?”
可兒也自馬車上跳了下來,一邊撐開傘一邊跑過來扶住了白鳳鳴,著急的問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白鳳鳴吃力的說道:“可兒,扶我回家”
“好,我們回家”
可兒的眼淚急的都流了出來,冷寧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把將白鳳鳴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馬車上
剛上了馬車,白鳳鳴便倚在可兒的肩上昏睡了過去
冷寧擔心的問道:“小姐這是怎么了?”
可兒抱緊了白鳳鳴,低沉的說道:“小姐一定是舊傷復發(fā)了”
“舊傷?”,冷寧詫異的說道:“我隨小姐出征兩年,她雖受傷很多次可我不記得有受過如此重的舊傷啊”
“還不是因為那個墨龍吟”,可兒咬牙切齒的說道:“三年前,皇上江南巡視,小姐和墨龍吟他們都隨行陪伴,在路上遇到了伏擊,小姐是為了救墨龍吟才會傷的那么重,劍差兩寸就刺中了心脈,她休養(yǎng)了整整一年才能下床”
“還有這種事,那個六王爺看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卻是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虧小姐連命都不要的護他周全”
“這都不可氣,最可氣的是他在我家小姐養(yǎng)傷期間移情別戀愛上了一個青樓女子,還在皇上賜婚的時候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拒婚,害我家小姐當場舊傷復發(fā)留下了這心痛的后遺癥”
冷寧氣的一拳頭砸在了馬車上,說道:“可惡,實在可惡”
“你們倆在說什么”
白鳳鳴悠然醒轉(zhuǎn),還是沒有什么力氣的依靠在可兒身上
“我們是替你不值”
“沒有什么值不值,一切都是我自己癡迷、執(zhí)拗”,白鳳鳴淺笑道:“休養(yǎng)幾日,我們便回邊關(guān)吧”
可兒又紅了眼眶,忙答應道:“好”
白鳳鳴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嘴角牽起一抹苦笑,這里的風景再美,再多的留戀不舍也抵不過他一再的往她傷口上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