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的到來讓京都內亂瞬間扭轉了劣勢,叛軍很快便繳械投降,一場虛張聲勢的清君側內亂維持了緊緊十幾天便被手持虎符的白鳳鳴率領的白家軍鎮(zhèn)壓下來
盤旋在京都城上空多日的哀傷和恐懼在這太陽沖破烏云顯露出來的那一刻云消霧散了,家家戶戶在這個傍晚都如同過年般的掛上了燈籠,燃放起了煙花
白鳳鳴成了自白龍騰后云啟又一個崛起的保護神,她不再是人們口中戰(zhàn)神的妹妹,而成為了云啟百姓口中的玉面鳳鳴,尤其是云啟女子也都紛紛效仿想要做她這般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中豪杰
此刻的她褪去了戰(zhàn)袍,換上了白色長衫,很是悠閑的游走在京都繁華的街道上,看著身邊路過的百姓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心里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河邊竟然有幾個少男少女在放河燈,不時傳來的嬉笑聲讓白鳳鳴停下了腳步,乞巧節(jié)早已過去,此刻見到這般景象倒也讓她心中一暖
“鳳兒”,人群中唐錦雨開心的揮著手
白鳳鳴轉回身來,淡然一笑,緩步迎了上去
“剛剛去侯府沒有找到你,原來是跑出來逛街了啊”,唐錦雨心疼的埋怨道:“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又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不累嗎?”
白鳳鳴微微搖了搖頭,回頭望向身后的人群笑道:“看到他們我便不累了”
唐錦鴻也笑了,“是啊,若能換的百姓安居樂業(yè),一切都是值得的”
“哥,傷不要緊吧?”
“無妨,無妨,不用擔心”,唐錦鴻低頭看了看自己吊著的胳膊笑道:“都是皮肉傷,過兩天就好了”
白鳳鳴點了點頭,再次望向河邊,“今天竟然也有人在放河燈”
唐錦雨湊了過來,故作神秘的說道:“是木頭安排的”
白鳳鳴一愣,詫異的望向唐錦鴻
唐錦鴻疼惜的笑道:“你錯過的乞巧節(jié),他想幫你補上,所以才安排了這一切”
白鳳鳴心頭一暖,原以為這一路走來的張燈結彩只是百姓們?yōu)榱藨c祝平息內亂,卻不想是他的良苦用心
唐錦鴻又說:“本來他是要自己陪你一起補過乞巧節(jié)的,只是宮里來傳信說皇上醒了,他只能先趕回皇宮了,晚些時候肯定會來找我們”
白鳳鳴淺笑,“無妨,我只是隨便走走”
“那就我們兄妹三人一起逛街吧”,唐錦雨說著一手挽著哥哥一手挽著白鳳鳴融入了人群
月上三竿,三人都有些乏了,唐錦雨這才意猶未盡的往回走,看到了猜燈謎的攤子又跑去湊熱鬧了
白鳳鳴與唐錦鴻兩人只好又一次停下腳步等她
唐錦鴻突然說道:“鳳兒,龍吟三年前的舊傷留下了很嚴重的隱患,最近更是頻頻發(fā)作,連御醫(yī)都束手無策,聽聞獨孤前輩醫(yī)術了得可以救他,可是···他不肯放下手中事務去醫(yī)治,我想這世上只有你能勸動他”
白鳳鳴心頭一緊,難掩擔憂的望向唐錦鴻,“他不肯去?”
“你也知道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的確有很多事和責任需要他,可是···我怕這樣拖下去他身體會扛不住”
“好,我會知道了,找機會我一定會勸他的”
唐錦鴻松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的問道:“這次回來···”
“本來打算明天就出發(fā)回邊關的···,再住兩天吧”
白鳳鳴說的很是云淡風輕,眼中的擔憂之色卻無法掩飾,每每想起那日在溪邊墨龍吟頭痛欲裂的樣子她都會心疼不已,這些年他是如何熬過一次又一次的舊傷復發(fā)來的啊
唐錦鴻問:“還是不打算告訴他嗎?”
“這些對他而言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他不必知道,如今云啟百業(yè)待興,京都肯定有很多事需要他去處理,各司其職就好”
“好,你若不想他知道,我便永遠為你保守這個秘密”
“嗯,不必讓他知道”
一個穿著南岳服飾的侍女走了過來,恭敬的行了禮,“鳳將軍,我家公主備下了酒菜為您接風洗塵,就在前面的酒樓等候您的大駕”
白鳳鳴挑眉望向近在咫尺的酒樓淡淡的笑了笑,她果然沉不住氣了
唐錦雨拿著糖葫蘆走了回來,詫異的問道:“怎么了?”
唐錦鴻也問,“我陪你去嗎?”
不待侍女開口,白鳳鳴淡笑道:“不必,公主大人定然希望與我單獨敘舊,時間不早了,哥哥你們先回去吧”
唐錦雨還想說什么,唐錦鴻拉住了她,“好,我們在這里等你”
只是短短幾個字卻讓白鳳鳴倍感溫暖,她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走進了酒樓
深夜的酒樓本應該早就打烊了才對,此刻卻燈火通明,只是偌大的酒樓內除了端坐在正中央的南宮雪顏以外空無一人
白鳳鳴緩步走到了她面前,淡然而坐,挑眉望向了一臉陰沉的南宮雪顏卻沒有開口
南宮雪顏氣不過的白了她一眼,“做作”
白鳳鳴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既然兩看生厭,就直接說目的吧”
南宮雪顏咬牙切齒的說道:“白鳳鳴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討厭,明明就是這么討厭而又做作的性子,為什么那些男子都喜歡你”
白鳳鳴還是一臉淡然的說道:“谷主如此大費周章的找我來此,只是為了幼時的不快?時間不早了,還是說現(xiàn)在的事吧”
南宮雪顏更加惱火了,陰冷的看著她說:“我與六哥哥已經(jīng)有婚約在身,你不要再勾引他了,離他遠一點”
“勾引?這兩個字我不喜歡”,白鳳鳴淺笑道:“既然有了婚約,不知道公主還在擔心什么?”
南宮雪顏一聲冷笑,“白鳳鳴你不必總是擺出一副事事皆與你無關的樣子,不要以為所有人都看不透你,更不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救世主的態(tài)度,你心里比誰都害怕失去,不是嗎?”
白鳳鳴心頭一沉,她不喜歡吵架,更不喜歡此刻南宮雪顏咄咄逼人的樣子,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害怕失去,也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失去的苦痛
她清冷的站了起來,“既然話不投機,那便不要再糾纏了,南宮雪顏,你的目的我知道,我來不是畏懼你的身份,更不是妥協(xié),今日我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若爭,你便毫無還手之力,所以,不必那那些大道理來搪塞我,更不必那云啟與南岳的邦交要挾我,因為我不爭,只是因為我不想爭”
說最后兩個字的時候,白鳳鳴是一個字一個字自心里擠出來的,是的,她不爭,因為她沒有爭的權力,她會來,只是她來赴黃泉碧落同行的承諾,僅此而已
說完,不再多說什么,白鳳鳴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