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繡沿著巷子往里面走,街邊上竟然還有推著小車擺攤叫賣的,小吃、零碎、各類丹藥,寶物都有。有個肥頭大耳露著肚皮的壯漢拎著一把剃刀,正蹭蹭蹭地把一條吊在架子上不知名獸類的后腿肉往下剔……
這里是地神院?
看著像是菜市場。
沈繡不禁有些疑問。
沈繡趕到登記處,老遠便看見有個缺了門牙的老頭正坐在桌子后頭托著腮幫子張著嘴打瞌睡。
沈繡禮貌問說:“您好,我是來登記的?!?p> 老頭聽到有人說話悠悠轉(zhuǎn)醒,抬眼看了一眼正咧嘴笑的沈繡,頓時拉下臉來,袖子一揮,一本白色書薄憑空漂浮在眼前。
沈繡抬頭看了一眼,上面寫著五個大字,學(xué)員登記簿。
老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繡?!?p> 微光一閃,一枚玉符從書中緩緩浮出,老頭將玉符拋給沈繡不耐煩道:“收好了?!?p> 沈繡謝過,又問:“那這玉符有何用?”
“這玉符一般……”
老頭正要繼續(xù)解釋,突然話鋒一變,臉上也是涌上笑容,揮手趕蒼蠅一樣趕人。
“快走,快走,不要擋著其他人登記。”
沈繡只得離開。
看著老頭正和顏悅色的和一個同樣缺了門牙的新學(xué)員聊的正歡,沈繡的臉黑如鍋底。
沈繡又氣又餓,看到了街邊攤上焦黃酥嫩的烤羊腿,讓人食指大動。
沈繡要了半只烤羊腿,一壺清酒,邊吃喝邊聽著燒烤攤老板陳飛朋侃大山。
陳飛朋算起來也是個學(xué)長,為人熱情,聽說沈繡初來地神院,有問必答,將地神院明面上的東西說了個七七八八,也省的沈繡再去招人白眼。
原來這地神院是處在一座洞天福地之中,化為一粒塵埃漂浮在天地之間,有神君親自布了神禁,只允許在地神院人員名冊上有名有姓的人員進出。
地神院分為兩部分,一部為神光院,當中都是神光伴生的學(xué)員,地神院最好最優(yōu)質(zhì)的資源都在向其傾斜,精心培養(yǎng),幾乎個個都能敕神。
一部為功勛仙遺院,學(xué)員都是通過仙遺或者憑借功勛進來的,資源稀薄,隨緣放養(yǎng)式培養(yǎng)。
這樣看起來。
神庭的態(tài)度很明朗,精益求精,撈比放棄。
神光院與功勛仙遺院之間被一堵高墻隔著,一墻之隔,如隔天塹。
學(xué)員也被分為神光學(xué)員,功勛學(xué)員,仙遺學(xué)員。
在地神院功勛學(xué)員看不起仙遺學(xué)員,而神光學(xué)員誰都不放在眼里。
據(jù)說每個神光學(xué)員不僅擁有自己的師資團隊,助理傭人,還擁有屬于自己的有聚靈陣加持的靖廬。
而功勛學(xué)員只配給一座院落,仙遺學(xué)員更慘,住的是四人間。
不僅如此,地神院對功勛和仙遺學(xué)員還有修煉時間限制,但對于神光學(xué)員來說,則沒有什么約束。
功勛學(xué)員最多可在地神院待上一百年,仙遺學(xué)員則只有五十年。
就比如陳飛朋,是仙遺學(xué)員,已經(jīng)在地神院待了四十九年,但無奈資質(zhì)有限,始終沒能將神經(jīng)·地神章修煉到第二層,依照地神院管理條例,仙遺學(xué)員在地神院待滿五十年還未修煉到神經(jīng)·地神章第二層,便會收回玉符,作清退處理。
如無理由滯留地神院,神職出手殺無赦。
待在洞天福地,能延年益壽,陳飛朋看著只有三十歲左右,實則今年已六十有八。自知敕神無忘,索性做點生意,賺些財物,也不算白來一場,像陳飛朋這樣的人,功勛仙遺院中有太多太多。
交談間,陳飛朋唏噓嘆氣,語氣里止不住的遺憾與失落。
沈繡想安慰幾句,但又不知從何起,只得倒上兩杯清酒,無言對飲。
吃完肉喝完酒,沈繡付了酒肉錢,別過陳飛朋往住宿區(qū)走去。
陳飛朋的烤羊腿味道正宗,價錢也合適,要是饞了,來這打打牙祭也很是不錯。
沿著陳飛朋指的方向,沈繡找到了住房管理處,也不知為何,這些工作人員都是一副你愛誰誰,愛搭不理的樣子,給了沈繡一把上面寫著一百六十三號的鑰匙。
尋找著自己的住處,先是連著的一棟棟公寓,數(shù)目最多。再往里走則是一排排劃分而成的獨門院落,數(shù)量也不少,沈繡依著順序找到了自己的院子,青磚碧瓦,整潔精致,頗為清凈,正和沈繡心意。
院里安靜閑逸,有一個籬笆圍成的小園子,當中雜草叢生,邊上還置著一副石桌凳。
三間青磚瓦房坐南朝北,家具也都是綠竹做成,只是長久無人打理,落滿了灰塵。
沈繡打來水,仔仔細細將房子院落擦拭打掃一遍,總算有幾分窗明幾凈的樣子,又添置了一些被褥,水壺之類的日常用具,泡了一壺清茶坐在石桌邊小憩。
隔壁突然傳來好聽的女聲。
“魚兒呀魚兒,你說我美不美麗?”
“鴻雁啊鴻雁,你說我美不美麗?”
鄰居?
美女?
沈繡有點好奇,搬來一把椅子,墊在腳下,伸頭看去。
一個背影曼妙的粉衣女子正優(yōu)雅的倚坐在院子里魚塘邊上的紅椅上,輕搖宮扇,對水喃喃。
一只紅色的金魚伸出頭來對著女子吐著泡泡,女子手中拽著一條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拴著一只展翅奮飛的鴻雁。
而后。
便見那女子伸出手指將金魚深深按入水中,又猛的一拽繩子,將鴻雁摔在地上,撲棱撲棱帶起一陣塵土。
女子喃喃道。
“你看,你們又因為我的美麗羞得落了地,沉了水?!?p> “我果然是有沉魚落雁之美呀!”
沈繡一口老血從喉頭涌上,差點吐了出來。
忽然有人敲女子家的門,“梅兄,在家不?我找你有點事?”
梅兄?
男的?
那女子心里一慌,手上宮扇抖落,連忙撿起,轉(zhuǎn)身往屋子里走去,邊走邊喊道:“你先等等,我正在拉S,馬上完事了。”
喉骨高隆,聲音粗獷,面目虬髯,赫然一個糙老爺們。
果然是男的。
沈繡嚇得腳下一滑,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這都什么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