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念完一段咒語,青翎劍身上的光芒果然越來越弱。眼見劍上青光就要被他完全壓制下去,青翎劍忽然向天上拔高數(shù)丈,脫出了眾人的攻擊范圍。劍尖一震,向遠處的一個方向飛去。
大長老還要指揮手下追截,四面八方卻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隊隊繡月谷山匪舉著寨旗從前后山道攀上,勢要將大長老等人圍在垓心。
大長老瞳孔一縮,喝道:“白獻忠,你要造反嗎?”
這些山匪都是白獻忠?guī)蟻淼?,此時他一手拎著一柄流星錘,在眾多山匪的拱衛(wèi)下走上前來,隱隱呈和大長老對峙之勢。
白獻忠還未答話,一人從人群中躍起,正好將半空飛舞的青翎劍接在手中,身形一閃,就已站到了白獻忠肩旁。
大長老眼神略微現(xiàn)出一絲慌亂,全繡月谷只有他一人修煉過巫術(shù),更深知一個會道術(shù)之人對于他的巫術(shù)克制有多大。
任清歡笑道:“你確定不是平反嗎?”
他雖在笑,眼神卻一直不安地瞟向不遠處的祭壇。
就在剛才他找到了還在山下的白獻忠,當時先是謊稱自己乃趙綰纓的正牌男友,白獻忠自然不信,他只知道大長老所散布出的谷主和外人深夜偷情的消息,向來沒聽說谷主有男友。
任清歡便告訴白獻忠趙綰纓手上拿著的那柄青色寶劍乃是自己的隨身物品,白獻忠想到谷主向來只用她那柄貼身長槍,這才信了幾分。隨后任清歡又把大長老構(gòu)陷趙綰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轉(zhuǎn)告了他,只不過將自己摸了趙綰纓的事一筆帶過。
白獻忠向來對趙綰纓忠心耿耿,此時聽了任清歡的說辭,心里早就已經(jīng)信了一大半。再聽到趙綰纓命在旦夕的消息,立馬揮兵上山救人。
此時白獻忠親眼見到趙綰纓坐在祭壇之上,更加對任清歡的話深信不疑,怒道:“大長老,你為何傷害谷主?”
大長老假裝鎮(zhèn)定:“白獻忠,趙綰纓做出有違繡月谷祖訓(xùn)的事情,難道你還要奉她為主?難道你忘了老谷主訂下的不許行淫穢之事的訓(xùn)誡嗎?”
白獻忠氣得鼻子都歪了:“你設(shè)計陷害谷主,竟然還敢提老谷主的遺訓(xùn)?我白獻忠之前是瞎了眼了,竟然真以為谷主如你所說那樣下流,現(xiàn)在看來,你才是繡月谷最大的敗類!”
大長老冷笑道:“你聽了誰的一面之詞,這就敢質(zhì)疑我了?”
白獻忠在任清歡肩上一拍:“這位任兄弟是谷主的相好,你大可以問他?!?p> 大長老心里一驚:這家伙居然是趙綰纓的相好,那之前的種種設(shè)計豈不是都白費了?
想到這兒,他眼中兇光一閃,喝令道:“殺掉白獻忠和這個小白臉!”
任清歡也喝道:“大長老已經(jīng)惱羞成怒,大家都看在眼里。白大哥,我替你捉了這老賊!”
他身形暴起,從半空中朝大長老掠去。廳前雙方數(shù)百人也頓時殺得難解難分。
大長老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根木杖,木杖一揮,一顆炮彈般的紅色光球朝任清歡電射而來。任清歡識得這是一品巫術(shù)抗拒波,當下身體轉(zhuǎn)了個方向,不閃不避,就這么讓光球轟擊在自己屁股上。
嘭的一聲,屁股上傳來一股極大的推力,任清歡的身子便如出膛的火炮般射向趙綰纓的方向。
大長老暗罵:媽的,上當了!但現(xiàn)在他也顧不上去阻攔任清歡,一溜煙地便往聚義廳深處逃去。
任清歡落在祭壇上,全身立時一抖,噬魂陣的滋味果然是像典籍上記載的那樣難以忍受。他單手穿過趙綰纓腰間將她攔在懷中躍出祭壇,后者已近失去了意識,任由任清歡帶著離開。
任清歡正要先帶著趙綰纓下山,忽然汗毛直豎,強烈的危機感猛然襲上心頭,他下意識地往前一躥。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背后一股熱浪襲來,把他的身體遠遠地轟擊出百米開外。
回頭一看,聚義廳已經(jīng)化為一片廢墟,連帶著周圍的幾棟建筑也化為烏有。任清歡吐出口中的煙灰,忙去探趙綰纓的鼻息,還好自己適才下意識地把她整個人護在懷中,沒讓她受到太大的創(chuàng)傷。
然而他身懷絕技,繡月谷的大部分人眾卻沒有這個本事。此時交戰(zhàn)雙方不論是大長老的手下,還是白獻忠的親信,都趴在地上掙扎哀嚎。
只有數(shù)十人還能勉強在爆炸余波后站直身子,任清歡眼光一掃,撲到白獻忠身邊問道:“你怎么樣?”
白獻忠坐在地上,咳嗽道:“不礙事,但是這個巫陣是充能陣法,當初老谷主擔心官兵剿寨,所以命大長老在聚義廳下埋下這個陣法,意圖就是和官兵同歸于盡。陣法靠一種寶石充能,每個時辰就能再生效一次,我怕一個時辰后陣法再次生效,若是任兄弟愿意……”
任清歡知道他想讓自己去破壞這個陣法,臉上流露出遲疑的神色。
白獻忠以為他不愿意,慌道:“任兄弟,整個繡月谷的根基都在這片山上……”
任清歡打斷他的話:“白大哥誤解了,我只是擔心谷主的傷勢?!?p> 白獻忠這才恍然,知他是放心不下趙綰纓的狀況,羞愧地道:“是我誤會了。不過你放心,谷主自有人好生照顧?!?p> 任清歡點點頭,沉聲道:“拜托了?!闭f完輕輕將趙綰纓放在平地上,轉(zhuǎn)身往聚義廳廢墟而去。
他揮動青翎劍在廢墟上虛劈數(shù)劍,亂石間立時開辟出一條可供一人進入的通道。他在廢墟間搜尋一圈,終于找到一個通往地底的入口,想必陣法就隱藏于其下。
考慮到大長老可能還藏身府底,任清歡不敢大意,在青翎劍上施展一個照明法術(shù),寶劍暫時就充當了火把。他循著暗道的臺階向下,本以為地底應(yīng)當是霉氣撲鼻,不料不僅聞不到一絲霉味,而且連灰塵都少得可憐,只有偶爾從地上飄進的的塵埃在地底盤旋。
既然這地底可能時常有人打理,任清歡更加加強了戒備。
他邊走邊用“火把”照亮甬道的墻壁,見墻上都刻畫著一些奇異的紋路,也不知是何用意。他一路穿過狹窄的甬道,眼前終于開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