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暴風勁雨云開見月

第二章 異國他鄉(xiāng),游玩和親

暴風勁雨云開見月 學一只鹿 14143 2020-09-04 10:52:44

  趙梵凈曾在幼年去太行山學藝,熟讀兵法,武藝了得,趙建因此不愿她嫁到燕國。夏末秋初,年方21的楚國六公主趙梵凈奉命前去魏國和親,卻恰逢魏國邊界鬧水患,六公主竟與送親的隊伍走散了,送親的隊伍也因為水患的緣故有幾個人喪生了,消息傳到楚國時已經(jīng)是半月有余,楚皇震怒,派人前去尋找,魏國皇帝也派出大量人馬,卻都不見人。

  碧波蕩漾,微風襲來,小船的兩頭高高翹起,船頭掛有一銀色鈴鐺,趙梵凈身著淡紅色紗裙,金鏈繞項,有點紅色砂石點綴,頭戴翠金流蘇簪,以辰砂石制成的耳墜,襯的她的面龐即為嫵媚,她畫著淡妝,面頰泛紅,真是活脫脫一個風月場合老板的模樣,但她又坐在這淡雅的山水間,似乎與這風景極為不符。她坐在船頭眼睛被這美景吸引的片刻不愿意閉眼。

  ‘公主,我們雖然擺脫了送親的隊伍,但還是低調(diào)些的好,否則我怕陛下很容易找到我們。’穆明軒在船一側(cè)劃槳

  ‘無妨,出來玩緊張個什么?父皇找到我們是遲早的事,俗事纏身,難得清靜。’不知是心中早有打算,還是虱子多不癢,趙梵凈竟然十十分的從容,伸了個懶腰。

  定州雖然不是最為繁華的城市,卻也是極為熱鬧,她雖早就搬出皇宮,卻因為身在京都,很少可以光明正大的逛街市,因此此時的她是極為喜悅的。在接到旨意和親的時候,她便讓手下在定州開始謀劃月明樓的開張,走進月明樓,徐媽媽便熱情地招呼了進來。

  ‘誒呦,云開姑娘,您來了?’

  眾多舞女投來驚羨的目光,眾多男子投來垂涎的目光,更多的人投來的是驚訝的目光,他們并未想到這諾大的月明樓背后的老板竟是一個小姑娘。來到頂樓靠邊的房間坐下,穆明軒守在門外。

  ‘公主,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您的府邸在長治街,定州的大多富商的府地都在那,因此不會引人懷疑。此府上一應丫鬟侍從,也都是我們的人?!鞁寢屨f。

  ‘嗯,丫鬟侍衛(wèi)無須太多,太多生人反而會引起懷疑,還有,叫我云姑娘。’

  ‘是。此次洪水我們的有些人走散了,以至于我們的消息得的遲了些,不知公主,云姑娘今日便會到,旁的都沒問題,只是,云府,,,還未收拾妥當?!?p>  云開此時放下茶碗,說,‘無妨,這洪水來得突然,我們計劃有變,這不能怪你們,我看這月明樓也挺好,我就湊合幾天?!?p>  ‘那怎么行?公主怎么說也是金枝玉葉,棲身風月場所,將來一旦傳出去,會名聲受損,況且此次公主是為和親而來,名節(jié)之事更顯得尤為重要?!?p>  ‘唉,好吧,那安排客棧吧!’云開此時開始覺得公主之名累贅。

  ‘等一下,我自己去?!?p>  她們在徐媽媽推薦下,走進了田園客棧。

  ‘老板,住店。兩間緊靠著的上房,給我和這位姑娘。’穆明軒先走上前,將手放在柜臺上。

  ‘一兩銀子一間?!堑赇伬习迨趾蜕?。

  ‘我們要上房!’穆明軒因為聽到他說這么低的價格而吃驚。

  ‘是的公子。上房一兩銀子一間,樓上左轉(zhuǎn)。’老板仿佛習慣了有人這么問,淡定的指給他們方向。

  云開滿臉疑惑,邊上樓邊說‘田園客棧,果然接地氣’說完還冷笑了一下,屋內(nèi)的裝飾竟然十分的精美,還有不少貴重物品,她推開窗看向大堂,一男子鬼鬼祟祟的退店,云開一眼就看出他拿了店里的貴重擺件,店里老板卻仿佛老眼昏花,視而不見。

  很快云府便修繕好了,旁邊緊挨著一家‘宋府’,據(jù)說是田園客棧的老板的府邸,兩家大宅共用一個大的池塘。

  池塘邊,白衣飄飄,腰間掛上好和田玉,還以金線裝飾,一男子穩(wěn)坐垂釣,烏黑的頭發(fā),精致的發(fā)髻,五官分明,眉下是明亮又有神的雙眸,從呼吸都能透露出冰冷的氣質(zhì)。這男子30出頭,便是宋府主人宋云閑,宋云閑本是魏國皇帝最寵愛的舒貴妃的兒子南宮嘉紹,深得魏皇寵愛,但是舒貴妃自從十年前與魏皇失和便搬到寺廟去住,歐陽遲嘉邵也化名宋云閑云游四處,再不過問政事。

  云開和她貼身丫鬟紅蕖在前面健步疾走,后面是穆明軒提著釣魚籠子,還有幾個侍衛(wèi)提著釣魚用具烤魚的架子。云開她們一行人一邊說話,一邊釣魚,半天也不見一只魚上鉤。

  宋云閑此時的鉤突然動了一下,他拉起鉤子,卻只是看了看那鯉魚便命手下把他放了。云開她們也只是撇撇嘴,沒過兩秒云開的鉤動了,提上來一條大魚,他們一行人在那里,十分興奮,爭著要把它烤了。宋云閑剛要走,見此便走上前來。

  ‘你們不能吃它,去把它放了。他示意讓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應唐去把他們手中的魚放了。

  ‘喂,大哥,為什么?’云開問道,云開的侍女也趕緊抱緊裝魚的籠子。

  ‘不什么,我家的池塘釣到的魚就是不能吃?!卧崎e說這話時十分冷淡。

  ‘你就算是塘主也不能這么霸道吧。況且這池塘是共有的,魚是我們釣的。再者你釣了半天放生了,你釣的是寂寞啊?!崎_一臉無奈。

  ‘公子,之前您說要與民同樂,所以這池塘我們也是分了一半賣出去了?!瘧普驹谒卧崎e身后說。

  宋云閑瞪了應唐一眼,‘回頭退你們一部分錢,以后這池塘你們不用來了?!?p>  ‘有錢了不起啊,大哥’

  ‘哦,你就是那個田園客棧的老板,宋云閑。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無心水自閑。何必奔沖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間?!崎_猜到了他名字的含義

  ‘既然還讀過幾本書,就不該這么不懂禮數(shù)。’宋云閑毫不示弱

  ‘大哥,你既然想要隱居,就不能這么不食人間煙火,知道嗎?在我們?nèi)碎g這魚釣了,就是要吃的?!?p>  ‘應唐把他們的錢退給他們,雙倍退給他們,讓他們搬走以后就院子不要賣出去?!崎e見說不過她,便想趕她們走。

  ‘拿錢砸我呀?我還偏不搬走,你想花錢打水漂,我還偏不讓你聽這個響兒,能怎么地?’說罷,云開拿起叉子,一手將魚穿了進去,架在了烤架上。

  宋云閑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轉(zhuǎn)頭就走,云開卻絲毫沒有讓步。說‘現(xiàn)在的老年人,真是倚老賣老,為老不尊?!f這話時還字字用力

  應唐跟在宋云閑身后噗呲的一聲笑了出來,此時,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我老婆生孩子’應唐說

  ‘你都沒成親,哪來老婆?’

  ‘都這么說,都這么說?!瘧频椭^。

  隔天月明樓內(nèi)來了一個江湖人,清風寨寨主。

  ‘這位爺,這位姑娘身世不明,我們不能買?!鞁寢尵芙^了買這個人帶來的姑娘。

  ‘月明樓買姑娘三大規(guī)矩,身世不明的不買,不是處子之身的不買,姑娘不愿意的不買?!髂撉宄?,徐媽媽補充道。

  ‘老子從前賣了那么多的姑娘,就破這一次戒都不行?’此人一副莽夫模樣,長著絡腮胡子,皮膚黝黑,露著那兩條粗壯的胳膊,左手提一把大刀。

  ‘在我的地盤,守我的規(guī)矩。若哪日云開到了清風寨地界也定會交上過路費,一分不差的?!崎_端坐在徐媽媽身后。

  ‘你們?nèi)舨灰?,我便當場殺了這姑娘,血濺月明樓。’

  ‘樓中不動武,亦是規(guī)矩,出門直走后右轉(zhuǎn),有一條小巷甚是僻靜殺人最為合適不過了。’

  由于這小姑娘不停的向云開求救,云開最終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派穆明軒偷偷跟著,將姑娘救出,安置在后院。

  此時的宋云閑府中,來了一位貴客,是魏國九皇子,南宮嘉壽,他與小郡主一同前來定州看宋云閑,卻在中途由于洪水的原因,走散。他留在在徐州多方尋找,也不見小郡主的蹤影。

  宋云閑臉陰沉的像那暴雨前的天空,隔著面頰仿佛就能感受到它用力咬緊的牙齒。

  ‘定州離徐州最近,郡主可能已經(jīng)到了定州。派府中的人都去找。另外青樓,樂坊,舞場都派人去找’宋云閑說道。

  ‘青樓?若是在青樓,只怕是。。?!€未敢說下去,看了一眼宋云閑陰沉的臉,應唐便將話語止住了。

  ‘把人找到再說?!?p>  整個宋府的人全都被派了出去。就連宋云閑自己也親自到月明樓找人,一襲白衣與樓中的格調(diào)極為不搭,讓人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徐媽媽見狀,用她的手帕在客人胸前揮了一下。云閑用手中的扇子,將徐媽媽的擋開,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青樓女人,叫手下給拿來了一盒銀子,徐媽媽打開,不忍的尖叫了起來。

  ‘哎呦,這位爺,難道您是要包場?’

  ‘給我們公子準備一間上好的房間,把所有姑娘都叫來,我們公子要好好挑一挑’應唐跟在身后,說道。

  徐媽媽,將云閑安置到了樓上的一個雅間,這里平時是那些貴門公子,享受的地方,云閑先把姑娘都看了一遍,神情已變的更為憂慮。

  ‘你這樓中的女子姿色也不怎么樣啊,就沒有一個能入了我的公子的法眼,把所有丫鬟都叫來,只要是女子都叫來。’應唐說

  丫鬟們在送云閑面前一一走過,他突然在一個丫鬟的手上看到,用玫瑰花做顏料畫的一朵杜鵑花之后,仿佛若有所思。

  ‘宋公子稀客呀,您又拿錢砸我來了?’

  此時的云開推門而入,一襲深紅色的長裙,身上的飾品也極盡奢華,還真是一個十足十的青樓老板的模樣,隔著幾步遠都能感受到宋云閑對她嫌棄的目光。

  ‘我還以為云姑娘多么會做生意,可是我看這樓中的女子,唉,一言難盡吶。’云閑扇了扇扇子。

  ‘不過我看云姑娘倒是不錯,要是親自掛牌接客,定能讓著月明樓的生意紅火不少?!崎e開始譏笑

  ‘怎么宋公子看上我了?’云開說著,此時打開桌上那裝著有滿箱銀元寶的盒子,左手輕輕地撫摸。

  ‘宋公子,我的價錢可不止這些,雖然您家財萬貫,卻也未必給得起哦。不過您要是愿意日日替我烤魚,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云開說完此話,沖著宋云閑,微笑一下,眼睛是瞇縫著的,嘴角輕輕上揚,說是挑釁的微笑,絕不為過。

  ‘云姑娘,姿色是有,不過,我喜歡安靜。’云閑的臉湊了過來。

  ‘安靜是誰?’云開也毫不示弱,湊了過去,云閑卻立馬便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了。

  郡主素來喜歡用玫瑰花汁做的顏料在身上作畫,宋云閑看出了丫鬟的手,決定晚上再一看究竟。宋云閑和九殿下深夜帶了府衙的人,將月明樓圍住。宋云閑孤身一人進到后院。找到了,白天那個手臂畫杜鵑花的姑娘跟在她身后,找到了一個房間,果然發(fā)現(xiàn)了郡主。

  ‘公主,月明樓昨天被封了,府衙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門口,說要押您回去問話’第二天清晨天剛剛亮,云開,剛剛從門走出,還在整理衣袖,穆明軒急沖沖的走過來。

  ‘什么情況?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屋漏偏逢連夜雨?!崎_嘆了口氣,十分無奈。

  ‘公主,這好像不是一句話?!?p>  ‘我知道。’云開十分生氣。

  ‘我到底是來旅游的,還是來厲練的,早知道直接去和親好了?!?p>  ‘唉,出去看看?!m然無奈,卻不好暴露身份

  云開被抓進府衙

  ‘大人,民女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知道犯了哪條律法,還請大人明示。’

  ‘大膽刁民,你竟敢劫持郡主,你可認罪?!莻€大人是個肥胖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大堂之上,用力的拍著驚堂木。

  ‘真是冤枉啊,大人,我就是一個市井小民,上哪里去認的郡主呢?再說了,堂堂郡主怎么會逛我這月明樓呢?原告何在,郡主何在啊??我請求對峙?!崎_絲毫不減她平時的牙尖嘴利。

  ‘大膽刁民,郡主是千金之軀,怎么能是你說對峙就對峙?’

  ‘大人人手若是不夠,我可以叫上月明樓的姑娘們呢,別說千金,萬金都能抬得動。再說了,郡主自己走過來干嘛非要抬過來?’一臉無奈,但語氣中又透著戲虐。

  ’你,頑固不化,來人動刑?!?p>  云開被打三十大板,還是沒說什么,幕布后又出來一個人,和大人耳語了幾句,云開被暫時壓入了大牢。

  郡主向云閑說清了此事的緣由,宋云閑發(fā)現(xiàn)自己錯怪了云開,但卻始終沒露面,只讓府衙放了云開。

  ‘公主,我們還是快去和親吧,您在這定州還不知道有什么危險的事那?’穆明軒去接云開。

  ‘無妨,哎呦,我的天吶,慢點走,疼死了?!?p>  宋云閑此時心生愧疚,本想親自去探望,只是想起云開那副刁鉆的模樣,伶牙俐齒,到時肯定要氣的自己恨的牙癢癢,讓府中備上厚禮,交給郡主,讓她去探望云開。

  穆明軒一見到郡主便十分生氣,‘我家姑娘好心救你,你卻害我們姑娘入了牢獄,郡主金枝玉葉,這相處之道,也并非我們常人領(lǐng)會的??ぶ?,還是請回吧?!?p>  ’哎呀,我是來道歉的呀,這都是誤會?!?p>  ‘明軒,請郡主來’

  ‘云姐姐,真是對不起,害你被抓。都是我哥哥他們,我還沒來得及說,他們就已經(jīng)讓府衙把你抓住了。’郡主的年紀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搖晃著云開的胳膊撒嬌。

  ‘哥哥?’云開突然的警惕。

  ‘我哥哥是九殿下,他與宋公子是好友,我們來定州玩,順便來看宋公子?!?p>  ‘哦,這樣??!’云開聽到這話,瞬間放松了。

  往后的數(shù)日,宋云閑由于對云開一直心生愧疚,兩家相處的倒也愉快,宋云閑還讓郡主送了云開一副精心打造的烤魚用的架子做彌補。

  只是清風寨曹幫主,不知從哪里得知是云開的人救走了郡主并私下想報復,將云開劫持到山寨。云武藝高強,卻也并沒有抵抗,明軒偷偷潛入山寨關(guān)押公主的地方。

  ‘公主,我來救你’明軒偷偷的從窗外跳進來了。

  ‘誰讓你來救我了?’云開見到他,仿佛并沒有那么高興,還有一點不愿意。

  ‘你不是被抓來,所以我就來救你?。 ?p>  ‘你覺得我打不過他?城中發(fā)現(xiàn)了父皇的眼線,若我一直待在定州反而不安全,況且這個幫主也并沒想把我怎樣,他應該就是想要錢,你回去告訴我們的人暫時隱退,不要被發(fā)現(xiàn)。’

  ‘那要不屬下留下來保護您吧!’明軒還是有些不放心。

  突然有一陣腳步聲,穆明軒想要躲起來,云開卻拉住了他。是曹寨主帶人推門而入。

  ‘喲,你這小子功夫倒是不錯,怎么到了我這山寨還想逃跑?’曹寨主為自己當場抓住慕明軒而感到得意。

  ‘曹寨主,這您就說笑了,我這小身板。就算他能跑,可我也跑不出去??!。’云開開始裝柔弱。

  ‘知道就好,我這清風寨絕不比軍隊的大營差,況且這個寨子陷阱重重,小心著跑出去掉進關(guān)野獸的籠子,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麗汉莺莸恼f。

  ‘曹寨主,說的是。我真是一點都不敢跑,也不能跑??!’

  ‘今日他來了,正好回去替我準備一萬兩,否則別想贖走你這丫頭’

  ‘一萬兩,一萬兩啊,曹寨主我這小本生意怎么給您弄那么多?!崎_可憐巴巴地說。

  ‘你別蒙我,你這月明樓每日流水的銀子都夠我們兄弟吃上幾個月。一萬兩,在你來說不算事,再敢在這跟我裝腔作勢,小心現(xiàn)在就宰了你。’

  ‘這樣吧,半個月,半個月不能短了,如果他湊不齊錢,您再殺了我。如果他湊齊了,那您得了錢,您這兄弟們不就不愁吃穿了嗎?況且我云開也不是小氣的人,只要您拿了錢,肯放我回去,日后我們的生意還是可以做的?!崎_假裝被迫妥協(xié)

  曹放明軒離去,回去之后穆明軒順勢清理人手,云府這幾日也是閉門謝客,對外只說云開姑娘外出。郡主十分喜歡云開,時常想去探望,卻都被攔在門外。南宮嘉壽便私下打探云開的消息,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云開姑娘被清風寨綁架了。此時的郡主聽完嚇得手中的茶杯都灑了一身茶,連忙跑過去。

  ‘云姐姐,就是因為我才得罪了他們,當時那個長滿大胡子的人,他想把我賣了??墒墙憬阏f不買,后來姐姐還是救了我,我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由于覺得云開是為了救郡主而遭受牽連,所以宋云閑帶府衙官兵去圍剿。

  曹寨主氣急敗壞,正在不知所措。

  ‘曹寨主,上門的生意你都不做,上天的機會可只給這一

  次?!崎_突然心生一計,想好好捉弄一下宋云閑。

  ‘那個宋云閑,他說是為了救我,其實是因為我還欠了他一筆錢呢。可是現(xiàn)在我不是要給您湊著贖金,我哪來的錢還他?他定是知道我手頭不充裕,才想救我的。’

  ‘媽的,敢跟老子搶錢?!苷魇莻€粗人,沒那么多心思,一下就被云開說服。

  ‘對呀,不過他既然來了,您就不能輕易放他回去。據(jù)我聽說這個姓宋的也是有不少身家。您不如把他一起綁來,讓他也給你交一份贖金,這樣您。。?!崎_想想都覺得好玩,不由得提前笑出了聲。

  ‘把他綁來?可是他們在山下設(shè)了伏兵,我的寨中食物并不充裕,我們下山的路都被堵死了?!?p>  云開是以湊過去,在曹寨主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曹寨主的臉上突然泛起了笑容。宋云閑果然也被請到了山寨,曹寨主向山下的伏兵說也要一萬兩才肯放宋云閑離去。

  ‘哈哈,你也有今天?!崎_和宋云閑被關(guān)在一個屋子,云開見這個男人蓬頭垢面,灰頭土臉竟哈哈大笑。

  ‘我是為了救你,你居然還好意思笑?’宋云閑又一次被云開氣的冒煙。

  ‘我要你救了嗎?唉,不過我們交情好像沒有好到那個程度吧?你到底為什么救我?是愧疚還是真的看上我了?’云開將臉貼近宋云閑,宋云閑臉上此時布滿了灰塵,但卻也看出臉頰泛出微紅,云開見她被自己挑逗的不好意思,于是便走到后面替他解開了繩子。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關(guān)起來。我還被打了,我跟你說這個我可得好好算算,你該怎么賠償我?現(xiàn)在都沒給我道過歉。’

  ‘郡主從小與我就認識,我待她如親生妹妹,我也是一時急昏了頭,但我也沒讓打你呀,是他們...’自知理虧,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呵呵,你還真好意思說呀,唉?!?p>  ‘姑娘,你的計策果然高明’云開剛想坐下,曹突然進來。

  ’哎喲,曹寨主,您,您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呀?'云開見他進來,立刻想將他向后推,推出門外去.

  ‘你們合起伙來算計我,虧我剛才還想給你道歉?!螝獾模瑥陌宓噬献似饋?p>  ’你給我老實點’寨主指著宋云閑,云開此時自知理虧也不敢說什么.

  到了夜間,他們依然被關(guān)在一個破舊的木屋,只有一張破舊的床和被以及門口的桌椅。

  ‘喂,還生氣呢?’宋云閑依舊坐在那張桌子旁,從他被抓進來,他便坐在那里,云開上前捅了捅他,他也不理。

  ‘我被你陷害,我都沒有生這么大的氣,再說你冤枉了我一回,我這次拉你下水,我們算扯平了,我也不要你道歉了,我這個人大度?!?p>  ‘不可理喻?!卧崎e突然坐起來,走到床上抻了抻被子,躺下蓋上被子,用力閉著雙眼,仿佛不想和云開說話。

  ‘好好好,你脾氣大,你睡床?!崎_見狀也是十分無奈。走到蠟燭旁,吹滅了蠟燭,踉蹌的走到桌子旁,坐下趴在桌子上準備睡了。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外面啪的一聲,仿佛是院門被人用力撞開,發(fā)出的聲音,嚇得云開,從夢中驚醒,一下子身上的被子抖落在地上,她先是看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又警惕的盯著門,而此時的宋云閑雙手插在胸前,泰然自若,閉目養(yǎng)神,坐在床邊。是九殿下調(diào)動了定州的守城軍,清風寨在官兵的圍剿下,迅速淪陷,曹寨主也被五花大綁。而此時推門進來的是南宮嘉壽。

  ‘你們沒事吧?小小清風寨寨?!藭r只見九殿下悠然地從門外走進來。

  ‘九殿下,您怎在這?外面發(fā)生什么了?’云開一臉的疑惑。

  ‘啊,沒事,是定州軍將寨子圍住了?!?p>  ‘就為了救他連定州軍都出動啦’云開突然警惕。

  ‘哈哈,不是,是為了郡主?!诺钕乱粫r不知道怎么解釋,害怕二哥暴露了身份。

  ‘好了,趕緊走吧?!卧崎e也怕他說漏了嘴,于是急忙打斷,從床上坐起來走,準備走出去。

  ‘唉,等一下我已經(jīng)答應了曹寨主,給他一萬兩贖金,做人應該有信用,不是?!崎_也意識到自己說的這話不在情理之中,突然尷尬地笑起來,手不知所措的拿起放下。

  ‘到底為了什么?’宋云閑冷冷的問。

  ‘哎呀,九殿下實不相瞞,我在楚國經(jīng)營月明樓,得罪了大人物,這不是仇家找上門非要取我的狗命,我在魏國無依無靠,又沒有什么親戚,只能借著被綁架,順勢在寨子里躲一躲了?!捎谒卧崎e表情太冷,云開只敢看著九殿下,才能說出這番謊言。

  ‘所以被綁架是你自導自演的?’宋云閑有些生氣的問。

  ‘都說了是順勢啊?!崎_說

  ‘還不如本王帶你回國都,住到本王的府上。這以后我要是聽個曲,看歌舞,我都不用出門了,’

  ‘胡鬧!’宋云閑突然大聲制止

  云開聽云閑這么說驚了一驚,云閑立馬開口,‘我是說你。九殿下何等身份,府里豈能住一個青樓老板??丛谀阍冗^郡主的份上,我就姑且讓你住到我的府上。’

  ‘咱們兩家那么近,住到你的府上和云府有什么區(qū)別呢?’云開顯然不愿意去。

  ‘你住到我的府上,只要你不出去,我保你無虞?!卧崎e說完便徑直的走了出去,云開思索片刻還是決定住進宋府。

  宋云閑的府中和云府裝飾極為相似,宋云閑整日很少出門,雖然經(jīng)營旅館卻也全權(quán)交由管家打理,云開住進后便勸說宋云閑改變了經(jīng)營策略,每每談到經(jīng)商之道,云閑都為眼前這個姑娘感到震驚,這個姑娘明明一副唯利是圖的商人模樣,但宋云閑又覺得她大有不同。宋云閑也會釣魚給云開,也時常抱怨云開聒噪,揚言要把她趕出府,卻一次次由著她胡鬧。九殿下也暫住在宋府,此人是個風流的少年,云開的月明樓有什么新鮮事,也都是從九殿下口中得知。每每談到此,云閑總是很不耐煩,眉毛眼睛皺成一團。

  云開自從和送親隊伍分開已有兩月,她估算著日子打算去國都和親了,即使自己再向往自由也該以大局為重。至少在這之前一切都看似是那么的美好,直到九殿下收到國都的密報。內(nèi)容是一封信和一副畫,信的內(nèi)容為命他在定州附近尋找楚國前來和親的公主趙梵凈......

  ‘哎,父皇真的是會給人找活干,我都躲的這么遠了,還是能給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有時候我可真羨慕二哥你’他接到密報,一邊抱怨一邊不耐煩的打開那畫。

  ‘二哥,她是楚國公主’看了那畫,九殿下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充滿了不安。

  ‘你剛才已經(jīng)說了好幾遍了’宋云閑聽他抱怨了半天有些不耐煩

  ‘我是說她。’說罷這話,他看向窗外,窗外只有一個秋千掛在樹上,隨風晃動,宋云閑卻一臉陰沉,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趙梵凈興高采烈地從門外走進邊走邊說,‘到底是有什么畫讓我看啊,難不成又是個美人不成?’

  剛走到門口,便被叫住。九殿下在屋內(nèi)打開一幅畫,趙梵凈隔著遠遠的外室就能認出。看到那畫上淡粉色的紗裙和自己平時常佩戴的流蘇冠,趙梵凈一眼便認出,那是自己的畫像,畫像旁還寫著幾行字,她清晰地記得是自己和親前父皇命人替她畫的。旁邊的字寫的是她的生辰年月,趙梵凈想要解釋,卻一時語塞,不知怎么說出口?只是一直在‘這,這’眼神一直飄忽不定,仿佛在思考什么合適的理由,突然仿佛下定決心似的,眼神誠懇地望著九殿下。

  ‘殿下,我可真不是故意要接近你的,是你自己來到定州的。’趙梵凈覺得是九殿下,覺得自己想要刻意接近。

  ‘我知道?!诺钕抡f

  ‘殿下知道還這么嚴肅干嘛?嚇我一跳。’她聽完這話,突然警惕心放下了一大半,走進屋內(nèi),坐在和宋云閑相對的桌子旁,倒了杯茶,準備喝。

  ‘我不是說我,我是說我二哥?!诺钕陆又a充道。

  ‘誰?’

  趙梵凈看了九殿下,又轉(zhuǎn)而不情愿的看了一眼宋云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神情異常嚴肅,眼神里透出的可怕,是她從未見到過。

  ‘宋公子也是也是皇子?我在出嫁前,父皇從未提起過。父皇,只是說有四皇子,五皇子和九殿下是,是未曾婚配的。’趙梵凈從前從未聽說過魏國的二殿下,因此十分吃驚。

  ‘我......’

  云開剛想說下半句,這時的宋云閑突然站了起來,走向那幅畫看了起來,其實心并不在那幅畫上,依舊表情嚴肅。

  ‘云姑娘真是好手段,我化名隱居多年,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未曾見過我。姑娘,卻能輕而易舉的,把我找到,我還真是受寵若驚?!藭r的宋云閑已經(jīng)扔掉那幅畫,坐在了書桌后面,他端坐的姿態(tài),嚴肅的神情,云開與他四目相對,這屋內(nèi)的氣氛不亞于審犯人的府衙。

  ‘我說我只是想游山玩水,你信嗎?’

  宋云閑也只是冷笑了一下,‘將府宅買在宋府旁邊,又通過郡主讓郡主對你心生好感,讓我對你愧疚,進而設(shè)計被綁,以逃命為由住到了我的府上,這眼看著就要到最關(guān)鍵的一步了,不過宋某怕是不能再配合你了?!?p>  ‘殿下,現(xiàn)在是懷疑我,故意接近殿下,然后讓殿下娶我,殿下娶我,我能得什么好處?’

  ‘這就要問你了。’

  正在氣氛十分尷尬之時,穆明軒突然跑了進來,碩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流下,氣喘吁吁,仿佛又很急切

  剛想開口說話,看著屋內(nèi)的場景,卻又只能急切地看著云開,云開見狀,便和他出去找到了一處僻靜處。

  ‘公主,大殿下帶了一隊人馬,正沿著楚國邊界從西向東,可是我們在楚國的人并未匯報近期陛下讓大殿下去做什么事?事關(guān)大殿下屬下就等不及來報了?!?p>  ‘哥哥奉命鎮(zhèn)守西北五洲,無論如何沒有旨意都不該私自帶兵遷移。況且東邊三國交界,形勢向來復雜。備馬,我要去看看?!崎_開始不由得為哥哥擔心。

  ‘對了,公主,還有一事屬下覺得很蹊蹺’

  ‘何事?’

  ‘我們在二殿下和皇后身邊的幾條眼線突然斷掉了?!?p>  云開想了一下,突然也只是說,‘無妨,當初安插在二哥身邊的眼線也只是為探查皇后之事,況且二哥待我們不錯,斷就斷了吧?眼下還是哥哥的事情最要緊?!?p>  云開想徑直的走出去,卻突然想起剛才自己身份被揭穿之事,便繞回正殿。進門后也只站在門口。

  ‘我事先并不知道殿下身份,也并沒想要算計誰?信不信由你?’

  說完這話便徑直的離開了宋府,宋云閑和九殿下,兩人在殿發(fā)呆。

  趙梵凈換上了男人的衣裝,束起頭發(fā),都來不及想便迅速趕往邊界,一路上快馬疾馳,雖然并未得到什么,確切的不好的消息,但趙梵凈的內(nèi)心總是莫名的慌張,感覺什么大事要降臨一樣。她迫不及待的想趕到她的哥哥的身邊。

  他們向北穿過一洲之地,又跨過了魏國邊界,在一片樹林之中,聽到了行軍的聲音,由于不確定對方是什么人?趙梵凈和穆明軒兩個人下馬,緩步以降低行走的聲音,當靠近這支隊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自己的哥哥,他剛想興高采烈的沖過去,臉上還掛著笑容之際,在這支隊伍的身后,突然射來亂劍。隊伍后面的幾個人應聲倒下,她的哥哥以手擋劍。

  他們兄妹情深,趙梵凈來不及多想,便騎上馬著急地沖到他哥哥的身邊去,趙承文先是一愣,接著又開始防備的,看著對方來的是何人?

  只見那只隊伍個個身穿金色盔甲,領(lǐng)頭的是楚國禁軍的副統(tǒng)領(lǐng)歐陽遲。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身穿黑衣,披著黑色斗篷,又帶著銀黑色面具的一個男人。

  ‘大殿下,您奉命鎮(zhèn)守的是西北五州,如今卻私自到這東邊邊界來,難道你想造反不成?’歐陽遲遲厲聲說道。

  ‘歐陽遲,大殿下是陛下長子,你竟敢如此跟哥哥說話?!?p>  ‘歐陽遲將軍誤會了,我只是聽說東邊有倭寇,害怕魏燕兩國欲侵犯我國邊境?!?p>  ‘大殿下,竟敢編造倭寇為由,帶兵造反,幸虧陛下及早察覺,奉陛下旨意,趙承文起兵謀反。手下一干人等,全部羈押候?qū)?,聽候發(fā)落,違令者斬?!瘹W陽遲拿出陛下圣旨。

  ‘將軍奉的怕不是陛下的命令吧,有我在,我看誰敢動大殿下?’趙梵凈說時拔出劍。

  ‘那就不要怪屬下不客氣了?!?p>  歐陽遲將軍不敵趙梵凈。身后的黑衣人,突然跳起,拔出刀刺向趙梵凈,梵凈相抵,兩人幾個回合下來,趙梵凈不敵,逐漸落于下風,就在那人突然打掉了趙梵凈的劍,持刀相向之時,趙承文突然叫住了二人的打斗。黑人也見狀,收起劍。

  ‘梵凈,我跟他們走?!w承文看了一眼趙梵凈,不想她為自己受到傷害。

  ‘哥哥,謀反之事必是有人設(shè)計,既然引你入彀,又怎會輕易放你離開?你不能去。’

  ‘我并無覬覦皇位之心,父皇是知道的,再說我好歹是個皇子,他們不敢把我怎樣的?!w承文說這話時露出了一點微笑時,在掩飾自己的尷尬,他說這番話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他們二人自幼不受父皇寵愛,眾臣子對他們也并沒有像其他皇子公主那般禮遇。

  ‘那我陪哥哥一起去?!?p>  還沒等到趙承文再說話,歐陽遲便搶先說道,‘公主,臣此次只是奉命帶大殿下及其部下。陛下并未提及公主。況且公主奉旨前去魏國和親,如今出現(xiàn)在楚國境內(nèi),已是大為不妥,更別說去京都了,公主當以大局為重?!?p>  ‘歐陽遲,你若敢把我哥哥怎樣,就算我嫁到天邊去,也把你五馬分尸?!?p>  趙梵凈放他們一行人離去,站在隊伍身后,一直不愿走開,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是拼了命再看自己的哥哥。

  突然趙承文在馬上口吐鮮血,跌落馬,趙梵凈順勢沖到前去,將哥哥抱在懷里,趙承文升起自己的左手,想摸一下趙趙梵凈的臉龐,卻還有沒有摸到就閉上了雙眼?手也順勢的放下了。

  ‘哥哥,哥哥,哥哥.....’趙梵凈不停地呼喚著她的哥哥,驚得林中的鳥四散。這喊聲痛徹心扉。

  秋風微動,她卻如冰寒入骨,林中寂靜,卻仿佛聽見她內(nèi)心嘶吼。仿佛是由于內(nèi)心在哭泣,淚水爭先恐后的從雙眸奪眶而出。直至暮色降臨,黑夜深的仿佛也可以吞噬了內(nèi)心,她才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走向魏國方向。

  她回到云府,在院中舞劍,腦海中全是哥哥教自己舞劍的場景,每每想到此處,她就仿佛被什么刺入了心臟的疼痛,只能以劍觸底支撐自己,她想用汗水掩蓋淚水。

  宋云閑和九殿下突然從院外推門而入,云開見狀便用劍指向宋云閑,宋云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閃躲,無奈云開步步緊逼,直到最后,云開已經(jīng)用劍抵住了宋云閑的脖子,走近了低沉的說道,‘我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八歲的孩子,我一定親手殺了那個人,不管他是誰?’云開說這話時,眼神中充滿了殺機,聲音低沉,與平時歡快的語調(diào)大不相同。

  這話她將劍從宋云閑脖子上拿下來后退了兩步,‘你們怎么來了?’

  ‘云姑娘,我已回稟父皇,你人就在定州,明日,我備好轎攆。你,隨我去國都吧!’

  ‘明軒,送客?!?p>  宋云閑剛想走上前說什么,還沒張口,云開便說道‘還是騎馬更快些?!?p>  魏國皇帝在見到這個女子時,突然被驚了一下,在皇帝的中正殿,這女子還穿著男人的衣服,高束的頭發(fā),卻并沒有半分不協(xié)調(diào),宛如一個久經(jīng)沙場的少年,颯爽英姿,并無半分怯,骨子里甚至還透著桀驁。外貌并不出眾,但她的氣質(zhì)足以讓它顯得高貴。

  ‘那兩個兒子都爭著娶你,如今見,倒也覺得合理了?!簢实墼谥姓罱右姽?,他起初是坐在端正的桌子后,高大的龍椅上,但見到這樣一個女子,忍不住下來仔細端詳她這未來的兒媳。

  ‘陛下謬贊。’

  魏國皇帝替她安置了一處住宅,院落雖不大,卻也清凈。緊挨著皇宮,起初的兩天,四皇子和五皇子紛紛派人送來禮物,但趙梵凈卻什么都沒收下,甚至以稱病為由,沒有見這兩位殿下。直至趙承文的死訊傳入魏國國都,兩人的熱情才稍稍淡了下來,卻也是互不相讓。趙梵凈深知若嫁得國都,這些欲望熏天的皇子,自己怕是再也無法回國,只能淪為他們爭權(quán)奪利的工具,她想了想,穿上夜行衣,打聽了九殿下的住處,瞞住府中所有人,偷偷的出府了。

  得知深夜有人來拜訪,九殿下雖然十分疑惑,卻也讓她進來了,待她見到九殿下時,是在他府中的一個小型舞廳,長形酒桌后還有一個巨大的屏風,九殿下從屏風后走出,見到梵凈十分吃驚,迎上前去。

  ‘殿下,您能不能娶我?’

  九殿下頓時吃了一驚,止住了步伐,此時離梵凈還有三四米。

  ‘我說云姑娘,啊,公主,我又不是什么得寵的皇子?你嫁給我沒什么好處的。四哥五哥將來他們中間肯定有一個人會當皇上,你要是選對了,那你以后就是皇后了?!诺钕虏恢?,不明白梵凈為何要嫁給他。

  ‘殿下也覺得我是貪戀權(quán)勢之人。’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你們和親公主不都應該嫁個得勢的皇子嗎?’

  ‘我更看好殿下。’

  ‘別別別,我是不會去爭那至尊之位的?!诺钕掠行┗炭?,說著突然退到了桌子后坐下。

  ‘會是一位好夫君?!髢糁敝钡目粗诺钕?,但是九殿下卻是不敢看她。

  梵凈見狀,卻突然向后抻了抻,他的披風砰的一聲跪下了,雙手向前交叉,頭抵在手上。

  ‘我哥哥身死,而害他的人卻逍遙法外,梵凈無心權(quán)位,只是想回國為哥哥討回公道。如今,魏國城內(nèi)能讓我完成和親使命,又可以回國調(diào)查此事的,只有您一人。我也是實屬無奈,才來請殿下幫這個忙。待我調(diào)查完此事,九殿下大可以休了我另娶他人,我也絕無怨言?!髢粽Z氣悲傷又堅定。

  九殿下急忙跑上前去,想要拉起她,梵凈卻只是用額頭用力的抵著手。

  ‘父皇是不會讓我休妻的’

  聽到此話,梵凈突然直起身來。‘若殿下喜歡我,我便會與殿下相守一生,若殿下不喜歡我,盡可納其他的女子,我也絕不會,說半個不字?!?p>  ‘你對我有感覺嗎?’

  梵凈被他問得不知所措,還未來得及答話。

  ‘可是我對你沒感覺?;橐龃笫虏皇莾簯颉!?p>  此時的氣氛十分尷尬,九殿下,索性坐在了桌子上,耷拉著頭,梵凈依舊跪在那里。蠟燭的火苗一動不動?仿佛都是直直的在看著他們的雙眼。

  ‘趙承文起兵造反,被楚國皇帝拿住,已經(jīng)畏罪自殺了,你現(xiàn)在回去于事無補?!粋€熟悉的身影,從屏風后走出。

  ‘我哥哥絕對不會起兵造反。’梵凈堅定的說。

  ‘我憑什么相信?我說什么殿下信嗎?’

  ‘你可以說說看,信不信是我的事?說不說才是你的事?’南宮嘉邵的臉上強擠出微笑,走到云開面前卻也不看著她。

  云開也只是看著九殿下?!钕拢腋绺珉m為皇子,但卻同我一樣并不是并不是戀戰(zhàn)權(quán)位之人,他沒理由去爭那至尊之位的。’

  ‘你跟我說有什么用?你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哎呀。’殿下依舊是態(tài)度鮮明,并不想娶云開,確實不知怎么做。

  ‘若人人都像你一樣去報仇,那么這世間只是會有越來越多的仇恨。況且就是為了你心中的不可能,說不定要付出許多無辜的性命,你覺得值得嗎?’南宮嘉邵一副看淡的樣子。

  ‘難道要由著那些權(quán)貴之人踩到頭上?心甘情愿淪為政治利益的犧牲品嗎?難道我哥哥就不無辜嗎?’云開的聲調(diào)突然高了起,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南宮嘉邵。

  ‘隨你吧!’南宮嘉邵聽罷此話,看都沒看云開,便走出門去。九殿下起初還想拉云開起來,但只是示意了一下,卻也快步跟上南宮嘉邵的節(jié)奏,出門去了。云開依舊跪在那里,既是再堅持,也是在思考。

  天開始蒙蒙發(fā)亮,事物的輪廓也開始漸漸清晰,籠罩著大地的黑暗,仿佛逐漸被一雙巨手揭開。南宮嘉邵也在桌前望著那燭火坐了一夜,只是此時的他,仿佛突然下定了決心,走到那舞廳中一把拽起了趙梵凈走到剛剛他命人備好的轎攆,一把將她推了進去,自己也坐進之中,任由梵凈怎么問他,也不答話?馬車緩緩駛?cè)雽m門,梵凈被南宮嘉邵拽著,一路由英門路,徑直的走到上書房,一路梵凈想要掙脫開,卻無奈南宮嘉邵的力氣比她大的很多,況且由于路上有眾多人盯著的緣故,他竟任由南宮嘉邵將她拖到了上書房門口?;实巯仁浅粤艘惑@,隨后坐下叫人給兩位看茶。南宮嘉邵行過禮后,便坐下了,只是梵凈一度不知所措,只愣了一會兒,之后發(fā)現(xiàn)皇帝一直看著自己,也便坐在了南宮嘉邵旁邊。

  皇帝還是頭一次見自己的二兒子和一個女子坐在一起,從前他們父子心生嫌隙,南宮嘉邵一怒之下隱居近10年,這期間很少回宮。若是回宮也請個安行個禮,匆匆的離開了,如今這光景讓他十分地享受。此次還沒等到皇帝說話,‘父皇,兒臣想請父皇為兒臣和一女子指婚’皇帝聽到這話,竟然一下樂了出來。

  ‘什么人呀,我可算是終于盼到這一天了,你母妃也定會很高興的?!畮啄昵盎实圩類鄣馁F妃舒貴妃和皇帝失和,去了寺廟為國祈福至今未歸,皇帝時常前去探望卻被拒之門外,而舒貴妃的兒子,也就是南宮嘉邵也歸隱于江湖,皇帝看了一眼梵凈,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的笑著。

  ‘兒臣與梵凈公主相遇與定州,數(shù)日相處,漸生情愫,還請父皇成全’

  他說這話時氣定神閑,趙梵凈竟突然驚了一下,她突然緩過神來,想要拒絕或者說點什么,但看到皇帝那興奮的表情,儼然已經(jīng)開始期待大婚的激動,只能低聲說著‘我,我’

  回宮的路上,二人的氣氛更加尷尬了,趙梵凈現(xiàn)在是完全不知這個男人在想什么,明明前幾天對自己還是一副厭惡的神情,而且趙梵凈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和自己不是一類人,趙梵凈幾次想要問,卻不知怎么開口,只能靜靜看著事情的發(fā)展,畢竟發(fā)展到現(xiàn)在總不是最壞的結(jié)局,他們一行人來到寧王府,是南宮嘉紹在國都的府邸。

  他們徑直走到寧王府的書房,一進門便見到成排成排的書架,南宮嘉邵快步走了進去,梵凈被告知等候,她則順勢看起書架上的書,從門口依次有,史書,游記,再靠里有各種兵法。來到國都的這些日子,她聽說二殿下厭惡官場,卻沒想到他也會看如此的書,不知不覺走到書架的盡頭,是一個空曠的地方,北面放一大的書桌,此時南宮嘉邵正在那寫什么,梵凈見到此就沒有往前。

  過了沒多久,只見南宮嘉邵拿著一個信封,她儼然地看見信封上寫著休書二字。

  ‘兩件事,一你要回國報仇,我絕不會同你去,至于你以什么理由回國?具體的理由你自己想?!?p>  ‘不勞煩殿下,我會自己解決此事?!?p>  ‘第二件事,這日期我寫到三個月以后,若是三個月之后,你還完不成,屆時你會失去寧王妃的身份。和親失敗,對一個公主來說,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南宮嘉邵始終冷冷的。

  ‘殿下,為何會幫我?’

  ‘你不是最會算計人心,不如你這次來猜猜我到底在算計些什么?’

  趙梵凈終于把內(nèi)心的疑惑問了出來,而南宮嘉邵卻只是冷笑。

  ‘不管殿下想算計什么,此次幫了梵凈,我定會時刻感念殿下大恩?!?p>  大婚很快便開始了,趙梵凈在人前笑臉相迎,兩人裝著十分恩愛的樣子,背后確實無話可說,大婚當夜,趙梵凈坐在婚床上,如血的嫁衣,仿佛是為死去戰(zhàn)士的祭奠,卻也像死亡危局的開端,諾大的鳳冠,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將他們摘下,然而沉重卻沒有減輕半分,她在等待著黎明,就像一個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等待號角吹響的那復雜心情。南宮嘉邵此時坐在婚房的外間的桌子旁,也同樣看向窗外,卻沒人知道那深邃的眼眸到底藏了些什么,也沒人知道他的傷感到底為誰而發(fā)。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