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徐義的收獲不止于此。
大軍凱旋了,接下來就是清點軍功而后論功行賞。
不管其他人,對于徐義的功勞,在整個作戰(zhàn)隊伍中是最沒有異議的。
大盛現(xiàn)在的軍功奏報,基本上就是率軍的節(jié)度使確定,像上次那種意外沒有出現(xiàn)。
受降,看俘虜,騎馬溜圈,這是戰(zhàn)后等待朝廷封賞的常規(guī)操作,很無聊。
徐義除了做紅燒馬肉經(jīng)營人脈,幾乎沒屁事,就等著朝廷的賞賜下來,自己也好走馬上任。
徐義想的很多,想到不敢想的地步······也就是想想。
詔令來了。
信安王李煒,中書門下平章事,開府儀同三司······為信安王賀!飲勝!
趙含章進兵部尚書,領(lǐng)幽州節(jié)度使······為趙節(jié)帥賀!飲勝!
······說了很多,終于到徐義了。
徐義徐敬廷,以兩百護衛(wèi),四百傷員,妙計殲滅契丹兩千精騎,是為大功。
著徐義徐敬廷為上騎都尉,定遠將軍,左金吾衛(wèi)中郎將,主東都事······為徐將軍賀!飲勝!
酒喝下去了,徐義就想知道,這中郎將是干啥的?
徐義聽說過一個中郎將,叫發(fā)丘中郎將,那是跟摸金校尉同等待遇的······
傻乎乎的被人恭賀了,腦子里糊涂著。
知道還是五品,勛官沒跳級,不過這次是有實職了。也知道確實如原本的謀算,真去東都洛陽了。
“恭賀徐將軍,想我大盛朝,除圣人假子王忠嗣,恐無一人堪比徐將軍!”
“徐將軍此番回朝,待來日莫忘記同袍的兄弟們!”
“義哥兒,我薛嵩記得,一旦失意了,定找兄弟混口飯吃······”
徐義一一回禮。
看大家恭喜時那表情,應(yīng)該是好事,好像這職位也相當不錯。
確實,對于常在邊疆作戰(zhàn)的武將,能會中原,在京都之地某個差事,那是何等的不容易?
就是中原的下州折沖都尉都可以,更別提還是東都。
羨煞了眾位將領(lǐng)······
徐義本著低調(diào)做人的態(tài)度,盡量把自己的得意掩飾著。其實,不用掩飾,他也不會被人看出得意來。
不得意,一點都不得意。得意啥呀?上一次已經(jīng)是從五品的騎都尉了,這次也就提了那么一丟丟。
從徐義心里所想的,那就相當于是工資沒漲多少、級別沒漲多高,反倒是業(yè)務(wù)繁忙了,這有啥可得意的?
“信安王,小子如何上任?何時上任?可需要什么文憑?找誰報道?”
徐義是真不清楚。至于當初公明殿住持所謂的徐清熟悉俗世,這時候徐義只能哼哼。
什么熟悉呀?除了傻笑,一個勁說中郎將老厲害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老夫給你三個月時間到任,到時候自行到東都即可?!?p> “金吾衛(wèi)的衙門在長安,不過你小子省事了,老夫先給你簽了文書,自己去上任吧。”
“信安王······”
“你小子,真當老夫不管你?老夫就是金吾衛(wèi)大將軍,你還要找何人報道?”
原來如此呀!這下徐義踏實了,熟人呀,好辦事。
“嘿嘿,多謝信安王照拂,小子保證不給信安王丟臉,把差事辦的棒棒的。”
說真的,徐義雖然已經(jīng)準備好要出仕了,也就是要當官了。心里是一點底氣沒有。
沒干過呀。
崔珪一年多時間,跟他說的不少,可崔珪所說的,從來沒有這些細節(jié),都是朝堂里的那些邋遢事,這個跟那個,那個跟這個,拼死拼活的相互往死里搞。
這相當于什么?就相當于崔珪把世界名車都告訴徐義了,讓他躲著點。偏偏沒告訴徐義怎樣打開奇瑞的車門······
至于怎樣開車······沒說。
這個開車不是那個意思呀,也不是開車的意思,就是······唉,我說不清了,自己想去。
這時候徐義算是踏實了。
信安王李煒是自己的老大,自己就相當于自己老大的親信,怎么說都是自己人,這官就好做了。
徐義的回程,那可以說是歸心似箭,或者說春風得意馬蹄疾。
這回是真的得意了。
說說道家清靜無為了?誰說道家修的無喜無悲了?當徐義回到公明殿,也就是自己的娘家,公明殿就跟一般的家里一樣,為徐義出仕正大擺宴席呢。
別說秦州府的大小官員,就連隔壁禿頭和尚都請過來了。
公明殿那半瓶子的廚師,做出了怪滋格勒味的紅燒肉,還把金麥釀擺上······
怎么看怎么像后世村子里出了大學生的架勢。
徐義當官了,當大官了,也就有擺譜的資格了。雖然都也想跟徐義碰個杯喝杯酒,可崔珪拽著徐義······刺史可不是一般的官員,在秦州這一片,那崔珪就是老天。
所以,徐義也省了喝傻。
“公明殿也是不容易。衛(wèi)公出自道門,跟公明殿這一派不相干;李淳風追封太史令,出自南坨山靜云觀?!?p> “至于朝廷因道學封賞道家出官甚眾,公明殿從未有一人得官,或者說這一派未嘗有一人得官?!?p> “你小子雖然師承孫神仙,出山便在公明殿,在玄成心里,你就是公明殿的人······義哥兒,公明殿可用,貼心人?!?p> 還有這么一個說法。徐義也就理解了,就是窮慣了,一下子暴富唄。
理解,很理解,自己就這心態(tài),也算是感同身受了。不愧是一家人。
徐義一副聆聽的樣,也確實很專心,等著崔珪的下文。
“此去東都,老夫跟玄成商量,宅院已經(jīng)給你備好了。”
“人員嘛,你還是帶著姓徐的幾人,公明殿的人,即便是帶,也只帶長期跟隨你的。人多口雜,不比在秦州?!?p> 徐義就這樣聽著,越聽越有點父母叮囑離鄉(xiāng)子女的意味。
“信安王雖為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其實并不參與左金吾衛(wèi)的事務(wù),屬官有二將軍主事。你受將軍管轄?!?p> “開元以來,十六衛(wèi)大將軍、將軍之職,并不像開朝時那般榮耀,府兵制崩塌,朝廷推彉騎制,折沖府都形同虛設(shè)了,這將軍大將軍的職銜,也就傾向于榮譽而不是實職?!?p> “左金吾衛(wèi)掌宮中、京城巡鋪,烽候、道路、水草之宜,這對于東都諸事,常時與州府類同,唯有圣人駕臨東都······到那時宮內(nèi)自有千牛衛(wèi)等北衙四衛(wèi)主導······”
崔珪說了很多,很零散,徐義聽得很認真,很迷茫。不過還好,總算是大概明白了點。
就是崔珪臨走時那回頭一笑,讓徐義很是不安,似乎有什么事等著自己一樣。
該不是把崔家的小嬌娘已經(jīng)直接備府上了吧?要是這樣,你老就大方的告訴我,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