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是個有些功夫的丫頭,兄弟幾個,我們別耽誤事,上吧!”那個領(lǐng)頭的瞇起眼睛,兇相畢露。
另外幾個男子也抽出了腰間的刀劍,不再客氣。
灌木叢那邊傳來了五皇子的聲音:“你們別傷她,我跟你們走。若是她傷了一分一毫,回到蒙旗,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那領(lǐng)頭的聽了遲疑了一下,跟身邊人輕聲道:“罷了,只把她抓住便可?!?p> 一旁另一個男子有些不甘心,道:“可是她殺死了奇達!”
領(lǐng)頭人搖搖頭,道:“看樣子,若我們對這女子不利,殿下一定不會放過我們。而若是殿下也死在這里,我們差事沒辦好,也落不到什么好處!”
幾人正遲疑間,洛敏也在疑惑:那人說是要吹響玉笛,便會來相救的。難道也同那時的拋棄一樣,是隨意說說的?
她的心變得有些微涼,也緊緊攥住了自己手上的劍柄,手心的汗已經(jīng)有了涼意......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林中一陣呼嘯聲,這聲音來得急促,眾人大駭,只有洛敏怔怔。
隨著呼嘯的風(fēng)聲,從林中看不見的地方呼得飛出許多亮閃閃的鋼針,密密麻麻,卻又方向奇準(zhǔn)地避開洛敏,射向那一伙人......
頓時,五六個人都倒在了地方,呻吟不止。這群人統(tǒng)共就十來個人,如今站著的,不過四五個。
他們緊張地望著林子深處,咽了口口水,道:“敢問是哪位高手,怎么只是躲在暗處,就不怕勝之不武嗎?”
林中響起了聲音:“那你們那么多人,欺負(fù)一個小姑娘,難道不也是勝之不武嗎?”
那人一時語滯,突然瞥到了不遠處的洛敏,眼露一絲兇光:今日能否脫身,大約就要看這個丫頭了!
思及此,他猛地向前一竄,想要制住洛敏,卻不料,耳邊風(fēng)聲響起,脖子處一涼,便倒了下來......
那剩下的三個站著的和倒在地上能動彈的都被這一幕嚇到了,一個個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轉(zhuǎn)身跑了......
轉(zhuǎn)眼間,這里便只剩洛敏和倒在地上的幾具尸體了......
洛敏此刻才看向林子深處,咬了咬唇,只是看著。
而那邊一片沉寂后,老者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丫頭啊,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極了我......我也沒什么可說的,只能說對不起了?!?p> 洛敏的淚水無聲滑落,再也忍不住道:“為什么?”
“很多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老者的聲音略顯疲倦和無奈:“我們,都只不過是人世間的一粒小小的沙塵,太無力了......不過,雖然為師不在你身邊,卻一直在默默注意著你的事情,真地覺得你長大了......”
洛敏擦了擦淚水,道:“誰要你看?”
老者的笑聲傳來:“我知道,你聰慧異常,很厲害,比我想象的厲害多了!”
洛敏聞言默默,只是低頭不知在想什么。
“只不過,這次我真的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來!”
這句話又讓洛敏醒過神來:“你要去哪里?”“南邊,為師要去做一件有些不容易的事,若是我一直沒有回來,你便幫我把我的那一幅《萬里山河圖》送給一個人!”說到這里,老者的口氣有些傷感,有些唏噓。
洛敏皺了眉頭:“我才不送,要送你自己送!”
老者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那幅畫我已經(jīng)放在你畫坊的畫室中,里面留了紙條,你打開便可看見......”
聽到這里,洛敏漸漸聽不清老者的聲音,她忍不住追到林中,卻發(fā)現(xiàn)這里面空無一人,老者早已不知去蹤......
洛敏里里外外的找了半晌,才在一棵樹杈上看到一個掛著的袋子,里面放了傷藥和吃食。
洛敏眼圈慢慢紅了:這個人,為何不見一面……
當(dāng)五皇子再次看到洛敏時,便見她黑著臉,將一個大大的袋子丟給他:“這里面有傷藥,還有餅,你擦好傷便吃吧!等你傷恢復(fù)一些,我們便找路出去!”
五皇子看著洛敏賭氣的神色,不由好笑:對這個小姑娘來說,也許自己并不是大安五皇子這個消息真不如她的師傅離開要來得重要!
他放了心,便調(diào)侃道:“我傷的是肩膀,怎么上藥???”
說到這里,又看向一旁不明所以的洛敏,笑道:“反正你都幫我換過衣服了,也不怕再上個藥!”
說著,便又將袋子遞回。
洛敏詫異地接過,轉(zhuǎn)而便有些氣惱,賭氣將袋子里的藥瓶拿出來,向五皇子道:“自己把衣服解開!”
五皇子看洛敏動作,覺得自己明明得逞了,但卻又有隱隱的不安。
果然,洛敏將藥粉撒在他肩頭后,便有些粗魯?shù)牟潦闷饋?,讓他連連呼痛,后悔不已......
蒙旗國的都城便是蒙日城,自從正月十六日自己和表哥來到這里后,表哥便把自己安排在驛站,如今已經(jīng)過了三四日了,表哥卻還沒有來接自己......
尹飛煙從驛站二樓的窗戶看著下面的街市,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蒙日城同大安一樣,都是都城,比起大安卻清冷了許多......
為了這個表哥,自己將一輩子的身家性命都系于他身上,到底對不對?
她的心中越來越疑惑。
甚至,她開始懷念起她祖父為她準(zhǔn)備的那條錦繡前程。就算顧言玉對她冷淡,但她仍然是顧府的少夫人,以顧言玉的才干,自己得個一品誥命是早晚的事......
此刻,她回想起母親和祖父不止一次地勸過自己,心中便更是后悔不已,而對這個拉她入水的表哥,生出了怨恨......
正思量間,門被打開了。
她轉(zhuǎn)頭,便看到表哥走了進來。幾天不見,他的臉色比起路上已經(jīng)好了許多,眼中也帶著光,道:“飛煙,我已經(jīng)求過父王了,過一個月便能帶你入府了!”
“過一個月?”尹飛煙原先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陰沉。
粗枝大葉如羅尤也發(fā)現(xiàn)了尹飛煙臉色的變化:“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千里迢迢,歷經(jīng)千辛萬苦跟你來到這里,竟然一到便被你冷落在這里這么多天,如今,竟然還要我等上一個月!你還問我怎么了?”
尹飛煙大聲喊叫發(fā)泄著,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的神色有多么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