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才上了兩道菜,御風(fēng)和遇舟兩人便帶著那一老一小兩個人上樓來了。
秦月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向御風(fēng)道:“不是說讓她們自去嗎?”
御風(fēng)露出為難之色,而一邊的遇舟則抱著胸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對御風(fēng)道:“我早說了吧,偏你不聽?!?p> 那御風(fēng)斜了遇舟一眼,向秦月鳴道:“公子爺,這小姑娘她爹生前欠了這家賭場二十兩銀子,前幾日自己跳水死了,只留下這孤寡祖孫倆,才會有今日之事!這兩人方才執(zhí)意要上來親自向公子爺?shù)乐x,我怎么說都不聽,這才讓她們上來的?!?p> 秦月鳴聞言抬頭看向那兩個人,道:“不用謝,我也不是為了你們,主要是你們在這街上癡纏不雅才出手的。你們不要有所顧慮,回去吧?!?p> 說完,他便看向御風(fēng):“送她們回去吧?!?p> 御風(fēng)點頭,走到祖孫倆面前,道:“老婆婆,我們走吧。”
老婦看著秦月鳴,欲言又止。
一旁的小丫頭卻靈巧地一閃身側(cè)過,一下子跪倒在秦月鳴身前,聲音哽咽又有凄苦之聲:“公子爺,我們這樣回去了,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p> 這話聽得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秦月鳴卻道:“你的意思是,那幾個男人還會來侵?jǐn)_你?”
小丫頭點點頭。
秦月鳴坐直身子,道:“我會派人專門去那家賭場說親跟他們說清楚,你們就放寬心吧。”
小丫頭眼中有了淚花:“可是,公子與我們非親非故,何故相幫,他們也不會在意,知道不久以后,公子便會將我們這種草芥之人忘卻腦后,到時候那些人還是會纏著我們,不死不休!”
一旁的遇舟有些出神,他看著那小丫頭,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秦月鳴卻有些不耐煩,皺了眉道:“的確,救急救不了命數(shù)!你們?nèi)舨蛔跃?,僅靠別人,是過不了一輩子這一關(guān)的?!?p> 他說著這話,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飄忽,而沒有注意到跪著的小丫頭目光的變化。
“可是公子爺,這樣對我們未太不公平了,公子爺既救了我們,就應(yīng)該救人救到底!不然,便和那些樓底下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小丫頭的聲音拔高,語氣也變得不善。
御風(fēng)聽了忍不住開口道:“小姑娘怎么這么說話,你別忘了,可是公子爺幫著你們脫離了方才那些人的糾纏!”
小丫頭并沒有因為御風(fēng)的責(zé)備而有半點收斂,聲音反而更大道:“就是因為如此,這位公子爺才應(yīng)該收留我們,讓我們?yōu)樗鍪聢蟠?,也同時護我們周全!”
她一字一句,仿佛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周圍的人都有些怔怔。
這時,秦月鳴突然轉(zhuǎn)過頭來開口道:“你們走不走?”
見女孩不語,秦月鳴看向御風(fēng),冷冷道:“讓她走!”
看著公子爺這個語氣,御風(fēng)知道此刻的公子爺已經(jīng)生氣了,而且正在克制自己的怒火。
他忙上前想要拉那個小丫頭,卻被身邊的老婦人拉住了手臂:“這位小哥幫幫忙,為我們說說情!”
御風(fēng)想要掙脫,卻不料那老婦的手臂好似鐵爪般,緊緊桎梏著自己,無論自己怎么用力,都無法掙脫。
糟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沉。
“公子爺小心!”他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
然而,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頭比他說話的速度更快,此時已經(jīng)突然躍起,手中寒光一閃,向秦月鳴而去。
秦月鳴也感到了疾速的危險,正要反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那閃著寒光的刀刃已經(jīng)到了眼前,只差分毫便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速度太快了,他已經(jīng)來不及猶豫,只能想著若是要用手臂護住頭臉,這時候,就來不及考慮會不會殘了手臂了。
正在這時,一個湖藍色的影子突然蓋住了自己的視線,撲倒了自己的身上。
他也在同時,感到了那身子的一陣劇顫,緊接著,那身子便沉沉壓在自己身上。
遇舟!他心里一凜,抖著手將那具身子翻過來,果然,此刻,遇舟的右胸插著一柄匕首,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他慌忙抱住那個男子,全然不顧身邊尋幽、御風(fēng)和那一老一小兩個的激斗!
“遇舟,挺住,你一定要挺??!”他纏著聲音,仿佛已經(jīng)不能自已:“你不能學(xué)躍林,你是要陪著我到最后的?!?p> 遇舟看著秦月鳴,目光柔和:“公子爺,沒有誰能陪著睡一輩子,但我這一輩子,能跟著公子爺,便已經(jīng)足夠了!”
說到這里,他吐出一口血,道:“只是,小的命薄,只能陪著公子爺走到這里了。前路險峻,公子爺一定要保重自己!”
“不要!”秦月鳴一把抱起那男子,瘋了一般地跑了出去,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大喊:“大夫,哪里有大夫!”
那一晚上,遇舟終于在一家醫(yī)館,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秦月鳴守在床前,靜靜地待了許久。
御風(fēng)和尋幽雖然將那一老一小全部抓住,但卻不防二人都在口中淬了毒,咬舌自盡了。
他們陪著秦月鳴坐了一夜,御風(fēng)紅了眼睛:“公子爺,都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將他們帶上樓來!都是我害了遇舟!你罰我吧!”
秦月鳴搖頭:“他們?nèi)羰怯行囊ξ遥谀睦锒寄艿戎?。?p> 說到這里,他終于抬頭,看向前方:“從小到大,我不知明里暗里吃了多少虧,原先我想著看在父親份上,就將此事放下。沒想到,他們卻咬著我死死不肯松口!既然這樣,我便也不客氣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他驀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回到安遠(yuǎn)候府,他沒有回到自己的書房,而是來到了老侯爺所在的寧遠(yuǎn)堂。
正坐在堂中的老侯爺看到他并沒有意外,而是示意他坐下:“想說什么就說吧,我聽著!”
第二日,安帝便收到了安遠(yuǎn)候請見的消息。
第三日的大朝會上,安帝便向眾臣說明了秦月鳴的身份。
雖然之前許多人對秦月鳴的身份都有所猜測,但是在知道的那一刻,整個勤政殿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