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穹看著眼前層層疊疊的螞蟻海洋,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隨即收好了手中的玻璃瓶,又掏出了一個小得多的玻璃瓶。
要不是眼前十分兇險,欒天一真想看看徐穹懷里到底有什么百寶箱,怎么藏了這么多東西。
“書上說,野外生存,這個東西很重要?!毙祚坊瘟嘶问种械牟A?,瓶身上赫然寫著“花露水”三個字。
“你就別磨蹭了,我可沒法帶你走?!毖矍暗奈浵伓询B得越來越厚,欒天一都有密集恐懼癥了,真恨不得撇下徐穹自己撒丫子跑出去。
“你挺夠義氣的。”徐穹兀自好整以暇,拔開瓶塞,霎時一種刺鼻的香味彌漫。
無數(shù)只巨型螞蟻本來海潮一般向前,此時勢頭猛地一滯,開始向兩邊退避。
徐穹大步向前,招呼欒天一緊跟在后,只見徐穹身前如波浪般劈開,現(xiàn)出了一條半米寬的道路。
“你走反了!”欒天一很快感覺不對,徐穹這是往回走了,怕是很快就要和追兵撞上了。
“就是這個方向,你等著看好戲吧!”徐穹一臉鎮(zhèn)靜,還把手中玻璃瓶給塞上了。
刺鼻的香味很快消散,螞蟻群沒了制約,霎時又朝兩人急涌過來。
欒天一心中一緊,這么多的巨型螞蟻,幾個呼吸的工夫就能把他們兩人啃得只剩白骨。
欒天一不禁看向徐穹,只見他兩手虛張,微微顫動,四周的空氣像煮沸的水一樣,開始發(fā)出無形的波動……
波動向外擴散,前沖的蟻群勢頭一滯,前面的螞蟻直接長肢僵直,顫了幾下就不再動了,后面的螞蟻直接后退閃避。
欒天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徐穹還是靠譜的,他這手控制震動的能耐著實令他艷羨。
但徐穹臉上很快有汗珠涌現(xiàn),顯然也不輕松,再加上他先前受了傷,欒天一真不知道他能撐多久。
“等會兒就該你出力了?!毙祚凡碌搅藱杼煲坏男乃?,兩手控制身周空氣震動,大步向前走去。
走不多遠,便看到一群人涌了過來,看見欒天一和徐穹很是興奮,朝兩人沖了過來。
“胡家來的人真不少,就他們最喜歡搞下三濫的把戲!”徐穹冷笑連連。
此時天色已黑,對方打著手電筒,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地上密密麻麻的螞蟻。
領頭的人叫胡信,看到層層疊疊的巨型螞蟻也是頭皮發(fā)麻,知道上了徐穹的當,招呼著就要后退。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早有螞蟻到了他們后方,將他們圍住了。
“徐穹,你這個王八蛋,找死非拉著我們一起陪葬?!焙挪挥善瓶诖罅R。
好在驅蟲的藥水是野外必備之物,他們也帶了,開始向四周噴灑,阻住了螞蟻前沖的勢頭。
“那個胡什么的,注意一下素質,我才不會和你斗口?!毙祚反蟠筮诌值模p手猛地一抖。
空氣異常震動,胡信等人只覺手腳一麻,像被電擊了一般,這是血液逆涌的癥像。
他們手中的藥水瓶一齊掉落,等揀起來時已是傾灑了大半。
胡信知道又被徐穹算計了,破口大罵,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你留的那顆糖該用了。”欒天一信奉能動手絕不動口,開始支使欒天一。
欒天一不情不愿地摸出來一顆硬水果糖,這是前幾天徐元給他的,他留下來是想給莫娜的。
莫娜小時候曾吃過糧果,至今念念不忘,欒天一自然要滿足她這個小小心愿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保不住了。
“別罵了,有什么用,有種過來??!”徐穹開起了嘲諷,氣得胡信等人暴跳如雷。
但藥水所剩無幾,他們只能匆忙后退,可沒膽量過來。
趁他們斗嘴的工夫,欒天一把水果糖用彈弓射了出去,正粘在一人的褲子上。
本來那些螞蟻畏懼藥水,不斷退避的,此時聞到了糖果的香氣,天性立刻壓住了恐懼,后面的硬推著前面的,又朝胡信等人壓了過去。
胡信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些螞蟻為什么突然發(fā)瘋,但知道一定是徐穹搞的鬼。
藥水不停地灑出,螞蟻死了一波又一波,后面的螞蟻仍是不要命地涌了過來。
“快走!”徐穹可不想等著胡信等人情急拼命,招呼欒天一轉身就跑。
胡信看著螞蟻大多數(shù)都朝這里涌來,登時惡向膽邊生,招呼眾人邊跑拿起槍就往這邊射擊。
槍響之聲不絕,幸好徐穹分寸掌握得不錯,離他們距離本就不近,附近又有石頭可以躲避子彈,倒沒有中槍。
轟!
一顆手雷忽然在附近爆炸,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扔了這么遠的距離。
劇震之中,徐穹雙手一抖,身周的空氣波動登時雜亂起來,四周的螞蟻好像聞到鮮血味的鯊魚,朝兩人撲了過來。
霎時間欒天一拔腿就跑,螞蟻太多了,以他的速度和護甲的堅韌,或許能逃出生路。
才邁出幾步,欒天一就生生止住腳步,拉住徐穹就往前狂奔,同時用金絲繩不斷拍打他身上的螞蟻。
雖然這亂世自私才是最負責任的,但在欒天一心里,徐穹還是值得自己一救的。
徐穹手忙腳亂地打開花露水,不斷噴灑,身上的螞蟻紛紛滾落,腳下的螞蟻也紛紛讓開了道路,沖著美味的糖果去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欒天一覺得好像有一輩子那么長,眼前終于沒有紫色的螞蟻了。
他又往前沖了百多米,忽然跌倒在地,已是累得站不起來了。
這一放松下來,欒天一覺得又麻又庠,這才發(fā)現(xiàn)鞋子已經(jīng)千瘡百孔,腳上被螞蟻咬了不知道多少下。
腳上鮮血淋漓的,麻癢的感覺由腳快速向上蔓延,好像無數(shù)只小螞蟻在體內噬咬一般,十分難受。
徐穹也被咬了幾口,他強忍著麻癢,取出一小瓶酒精搽在傷口上,麻癢很快便減弱了。
徐穹又給欒天一的腳噴了酒精,心中不禁惴惴,欒天一被咬了太多次了,而且這還是變異的螞蟻,也不知道他頂不頂?shù)米 ?p> “我欠你的糖果,來日加倍還你!”看著欒天一不斷抽搐,徐穹淡淡地說了句。
剛才若不是欒天一救他,他就算能活命,必然十分狼狽,這份情他記下了。
前提是欒天一能活下來,否則萬事俱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