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別裝了,想去就去唄,我也想認(rèn)識一下這個人是誰?!辩姮幋蟠蠓椒降恼f。
欒天一垂手聽命,不多說也不多問,免得生出什么變數(shù),難以招架。
“我和你一起去,不會犯什么忌諱吧?”鐘瑤也想見見那個人,看看她的來路和意圖。
“能犯什么忌諱,就算有我也得給弄成沒忌諱?!苯K于輪到說了絕對不會犯錯的時候了,欒天一立刻拍的胸脯保證。
“真的假的?”鐘瑤好笑的說。
“十足真金,絕不參加?!睓杼煲槐憩F(xiàn)的很坦誠,有鐘瑤這種見多識廣的高手隨行,他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比起白虎圣靈來,鐘瑤要可靠太多了。
“不行!鐘瑤要去的話,我必須一起去?!蓖跸鄬Υ朔磻?yīng)很激烈。
欒天一都懶得理他,這人視人命如草芥。他要同行,說不定會橫生什么枝節(jié)呢?
不過這個不用他勸阻,他勸阻毫無效果。鐘瑤到有同樣的猜測,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王相。鐵小龍倒想同行,只是被欒天一以重任,需要在這里照看成群的野獸。
當(dāng)夜十二點,當(dāng)他們兩人走到龍首石旁邊時,唯見月亮清輝灑下,清涼如水,寒風(fēng)蕭瑟,四下里靜寂無聲。
“這人怎么不守時呢?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睓杼煲坏凸镜溃南脒@莫非是敵人調(diào)虎離山來埋伏自己,說不定真有這可能。
鐘瑤好奇的看看欒天一,指了指遠(yuǎn)方一塊石頭。
那塊石頭大如卡車,形如龍首,龍角與眼口鼻俱全,倒是不會認(rèn)錯。
欒天一走到龍首石后方,卻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盤膝坐在那里,閉目入定,一動不動。
清冷月光襯得她膚白如雪,長發(fā)及腰,旁邊還橫放著一根青竹棍。
欒天一暗暗稱奇,他耳力遠(yuǎn)勝常人,卻硬是沒聽到這女子的心跳和喘息聲,更沒有任何陰氣陽氣傳來。
這個女子看起來瘦瘦弱弱,其實并不簡單,也不知道鐘瑤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欒天一看了看表,現(xiàn)在離十二點差著半分鐘的樣子。
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那個女子突然睜開眼睛,起身對兩人拱手為禮,輕聲道:“有勞兩位跋涉前來,師姮這里謝過兩位的信任?!?p> 欒天一見他眼眸有些怪異,手掌在她眼前揮舞了幾下,果然沒見到他眼皮眨動。
鐘瑤瑤迅速壓下他的手臂,嗔怪的忘了他一眼。
欒天一心里還是挺可惜的,這個師姮漂亮又文靜,怎么就是個瞎子呢?
“我眼睛雖瞎,但很多人很多事情看的比普通人清楚多了。兩位不用替我可惜,這世間有失有得,亙古不變?!睅煀顾浦纼扇说男乃?,淡然說道。
他說話間竹棍輕點,指著兩塊兒方方正正的石頭,示意兩人坐下。
欒天一壓下了自己想再次擺手的心思,很想問她的來意。
“我請兩位過來,主要還是要謝過你們沒有殘殺我那些兄弟?!睅煀p輕柔柔的說著話,還取出兩個竹杯,里面盛著白水,雙手遞到兩人面前。
“原來是個大姐大,她這個樣子能不能震住那些桀驁不馴的野鄉(xiāng)人啊?!睓杼煲恍睦锇底脏止尽?p> 但他來之前早就多次告誡自己,千萬要少說多看,一切憑鐘瑤拿主意。
“讓他們?nèi)ニ退?,?yīng)該不是你的意思吧?!辩姮幍难凵褚恢睕]有離開師姮,始終在她身上盤桓。
“我堅決反對但是沒用,他們自有一套行事法則,關(guān)鍵時候可不管我的主意?!睅煀f這話時,臉上神情仍是十分平淡,并無憤懣神色。
“沒想到鴻鵠黨力捧的天女師姮,竟然沒有決策權(quán)?!辩姮幍脑捵兊眉饫饋?。
欒天一一頭霧水,鐘瑤的見識比他廣博多了,他可沒聽說過什么天女師姮這些人老喜歡走迷信和個人崇拜的路子了。
不過這在野鄉(xiāng)人中很普遍,見到什么東西都當(dāng)做是神跡,要拜一拜,這是長期苦難生活的精神寄托。
“人生在世,身如不系之舟,又能決定多少呢?唯有盡心使力,不問心無愧而已?!睅煀p搖竹棍,臉上終于露出輕微的悲天憫人神色。
鐘瑤卻不為所動,他雖然不喜歡大同聯(lián)盟對野鄉(xiāng)和鴻鵠黨的各種打壓手段,可同樣也不喜歡鴻鵠黨那些所謂的高層。
這些人普遍都是戲精,在夸大大同聯(lián)盟壓迫的同時,自己也會竭盡所能的攫取好處,一樣是一群寄生蟲、吸血鬼。從攫取利益方面來說,他們和大同聯(lián)盟那些腦肥腸滿的高層并沒有太多區(qū)別。
“那么你現(xiàn)在想怎問心無愧呢?”鐘瑤也失去了探查對方底細(xì)的興趣,對于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她普遍缺乏好感。
“這樣直來直去倒是挺好?!睅煀樕下冻鲆唤z笑意,“我的要求很簡單,放掉我那些兄弟。你們大可提條件,我會盡力滿足?!?p> 欒天一和鐘瑤對望一眼,然后欒天一就低下了頭,自然是任憑鐘瑤做主。
“放人可以,但是你們得把一直追在我們身后的一統(tǒng)教的那些人解決掉?!辩姮幷f話間緊緊盯著師姮的臉。
師姮微微搖頭道:“這個我們做不到,一統(tǒng)教的精神秘術(shù)自有獨特之處,我們?nèi)襞c他們對敵傷亡必重,大違我們兄弟平等的宗旨?!?p> “你倒是坦誠?!辩姮幚C眉微蹙,師姮看來柔柔弱弱,實則外柔內(nèi)剛,從她的回復(fù)便可見一斑。
“這個不行的話,你覺得你能給我們什么好處?”鐘瑤把問題拋了回去。
“我手上有上好的藥材,可以用來換我們的兄弟嗎?”
鴻鵠黨根基在野外,除了身體強(qiáng)壯之外,還熟識百草之性,販賣藥材進(jìn)入城堡是他們的一大財源,大同聯(lián)盟也是屢禁不止。
“這個東西我不缺。”鐘瑤忽然想起一事,正要說話,卻轉(zhuǎn)頭看向欒天一。
原來在他們說話的功夫,百無聊賴的欒天一把竹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那模樣就好像有人在和他搶一樣。
接著他就面露痛苦神色,眼眶之中濁淚橫流,就像是噴泉一樣。
鐘瑤一躍而起,護(hù)在欒天一身前,怒道:“你在水里下了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