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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足足能容納八張一米八大床的房間內(nèi),空空蕩蕩。只有一張大床,床上睡著一個蜷縮著的少女,眉頭緊蹙,連睡夢中都是緊張不安。
白,馮秋蘭睜眼看到一片白茫茫。
墻粉一層層刷漆的墻面、天花板,潔白如雪。窗簾是一層薄薄的輕紗加上一層白布。地板是白色的瓷磚貼合而成,瓷磚間的縫隙不知涂抹了一層什么白色的顏料,不見一丁點的黑色。
半瞇著眼,穿上白色的涼拖,朦朦朧朧,困極,合上雙眸,朝西北方向走,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伸手往前用力一推,半點不耽誤,繼續(xù)走,直至走到洗漱臺前,方才站定。
左手拿起牙刷杯,右手從其中取出牙刷,在清水中過了一遍,然后放下牙刷杯,擠上牙膏,刷起來。抬頭看向前面,光潔的白色瓷磚上面殘留下些許膠水粘貼后留下的印記。
端起牙刷杯喝一口水,長袖滑落,露出一道猙獰的疤痕。恍若未見,繼續(xù)刷著牙。
嘭,硬物掉落地面的聲音從之前走過來的臥房響起,接著是汩汩聲,最后是嘀嗒聲,最后歸于平靜。
馮秋蘭半點不驚訝在空無一人的臥室莫名其妙傳出怪聲,冷靜地擰著毛巾擦臉。
重新回到臥室,她淡定地撿起地上憑空出現(xiàn)的真空的壓縮餅干。拆開包裝,小口小口地咬著,似是感到有些噎,朝著南面臥房的門口走去,墻角的隱蔽位置處放著一只白色的陶瓷杯子,四只手指穿過握柄,大拇指抵著水杯杯身,拿著餅干的手的手背輕輕觸碰了下,不熱。啜飲兩三口,放回了原位。
吃完喝完,馮秋蘭走到窗邊,拉開簾子,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她眼底死氣沉沉,面色蒼白,有幾處的皮膚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對樓一家三口走到陽臺處,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眼睛里瞬間迸發(fā)出一絲微弱的亮光,敲擊著窗戶,想要引起他們?nèi)说淖⒁?。見他們似乎抬頭,情急之下咬破她的手指頭,在窗戶上寫下了SOS。
三人視線不知又轉(zhuǎn)到了哪里,過了片刻帶著笑容離開陽臺。
絕望地嘶喊:“回來!你回來啊?!?p> 手從玻璃窗上滑落,血寫成的SOS模糊成了一片。
劇烈的敲擊聲從另一道門響起,帶著惡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閉嘴!再吵,別吃了。”
馮秋蘭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低聲哭泣,嗚嗚。眼眶里積聚淚水,終滴落在地面。
不過一分鐘,她情緒消散得無影無蹤,重新恢復(fù)到了死氣沉沉的模樣。
機械地走到床頭,用指甲不停地在墻面左右來回劃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湊近仔細觀看,墻面上歪七扭八地刻了不少的正字。數(shù)了數(shù),一共有整整七十三個正字。
刻完正字,她直奔浴室,拿了塊濕的純白色毛巾,奇異的是上面居然帶著點點不規(guī)則的紅色。
使勁地用毛巾擦拭掉之前寫下的字,一點痕跡沒留,松了口氣。
“你想離開嗎?我可以幫你?!?、
“走開!”馮秋蘭揮舞著手中的毛巾,聲音還是在繼續(xù)說。緊閉雙眼,奮力將手中毛巾盲扔出,“我沒瘋,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