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稱帝后效仿漢人文化傳承，參考了明朝的禮儀為大清的前朝和后宮制定了諸多禮儀典制，這在女真人由落后向文明的發(fā)展中又遞進了一步。為遵從皇上定下的新制，每日里后妃們要定時來姑姑宮里請安。這一天，幾位側(cè)福晉都到齊了，皇上有旨意要宣讀，大家都著了宮妝，在姑姑宮里等著。
“幾位側(cè)福晉，都是姐妹，坐著說話，皇上的旨意一會兒就到了，大家且先飲飲茶。”姑姑以清寧宮主母的身份招待著這些來自蒙古各個部族的女子，她們有的是皇上爭戰(zhàn)歸降部族頭領(lǐng)的女人，有些是進貢稱臣的首領(lǐng)送來的女人。
林丹汗在身敗后，他的囊囊大福晉率部歸降。原本皇上不打算將她娶回大清的后宮，但是這個不簡單的女人能穩(wěn)坐察哈爾部太后的位置著實有著非常規(guī)的手腕，當(dāng)時還懷著林丹汗遺腹子的娜木鐘籠絡(luò)了代善和諸貝勒，勾引并順利嫁給了皇太極成為了他的側(cè)福晉，而與她同部族的竇土門福晉巴特瑪也歸順了皇太極，擴充了他的后宮。
在那個嗜血食肉的時代，馬匹，牛羊和女人是衡量一個國家是否興盛的標志，滿蒙聯(lián)姻則是鞏固這個國家最好的手段。
“圣旨到！跪聽宣讀！”
有著蒙古科爾沁這座靠山，極為重視滿蒙聯(lián)姻的皇上將中宮皇后的位置給了姑姑，姑姑母儀天下，從各部族來的女子也頗為順服?！安枬亍ずＬm珠，秉德柔嘉，持躬淑慎，侍朕以來，壺儀攸著，封宸妃，賜居關(guān)雎宮。”姐姐海蘭珠深得皇上寵愛，關(guān)雎宮宸妃，這個品階這個封號在歷朝歷代都不曾出現(xiàn)，屬于最被帝王寵愛的妃子才可以獲封的。有了皇后和位居眾妃之首的宸妃兩重保障，科爾沁部族的地位算是穩(wěn)固了下來。
不出我所料的是，為了穩(wěn)定歸降的察哈爾部族，側(cè)福晉娜木鐘被封為西宮貴妃，居麟趾宮，由于她在蒙古諸部的身份地位顯赫，皇上賜予了她僅次于姑姑和姐姐的貴妃位分。另一位來自察哈爾林丹汗后宮的巴特瑪被封為次東宮淑妃，居衍慶宮。
從這一天起，我就是次西宮的莊妃，依舊住在我的永福宮。在等級森嚴的皇宮內(nèi)，位分就是身份和一切榮辱的標志。我明白，若不是我科爾沁二格格的身份，也許皇上連妃位都不會給我，從僅次于姑姑的側(cè)福晉到五妃之末，皇上對我的寵愛已經(jīng)降到了冰點。
于我，倒是并不太在意，位分只是個符號般存在的東西，皇上與我從最開始的相敬相知到后來的愛而不得，也就是短短幾年的時間，我覺得他對我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他總在提防著什么，也許是我知道了他諸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又好像我會奪了他的天下般提防著我。當(dāng)我知道，在他眼中我不過只是一枚棋子的時候，我對他最后一絲敬慕也煙散了。與其去爭奪皇上那少的可憐的寵愛，不如醉心于精神信仰更讓人充實。我開始尋找到了一種精神的寄托——佛教。
成吉思汗的子孫信仰長生天，滿族信仰薩滿教，薩滿法師是宮廷宗教和民族宗教的精神領(lǐng)袖，連皇帝后妃也不例外。隨著皇太極重用漢臣，對漢族文化的重視，佛教也隨之在大清的皇族內(nèi)漸漸傳開。寂寞宮墻霜愈冷，兩鬢斑白盼君王。無子嗣的白頭宮人除了慕上之外在精神世界尋找一種寄托就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蘇茉兒時常給我拿來來自草原的額赫的手書，鞏固科爾沁的地位和自己在后宮的地位需要一些技巧和手段，美貌聰慧只是敲門磚，子嗣才是最重要的。隨著各個宮陸續(xù)傳來好消息，小阿哥們一個個誕生，就連曾經(jīng)帶著遺腹子歸降大清的娜木鐘也生下了一個兒子——阿布鼐，雖然他是林丹汗的遺腹子，但是也被皇上客氣地疼養(yǎng)在麟趾宮里。姑姑不曾為皇上誕下男嬰，我也只有一個雅圖，科爾沁全族人的希望寄托在姐姐海蘭珠的身上。
終于，姐姐海蘭珠在皇上的百般疼愛下，不負眾望有了皇上的第八個兒子?；侍珮O欣喜若狂，那一天，整個皇宮似乎都沸騰了，僅僅八天之后，皇上宣布大赦天下。
“自古以來，人君有誕子之慶，必頒詔大赦于國中，此古帝王之隆規(guī)。今蒙天眷，關(guān)雎宮宸妃誕育皇嗣，朕稽典禮，欲使遐邇內(nèi)外政教所及之地，咸被恩澤……”。
詔令下達至各宮的時候正值夏末，我在姑姑宮里整理小格格們?nèi)攵院蟠┑拿抟?。雖然貴為大清的后妃，但是生活的活計很多需要自己來完成。
“泰兒，今天皇上要大宴群臣，你整理完這些就速速回宮去梳妝，海藍這一胎至為關(guān)鍵，皇上已經(jīng)好幾宿沒離開關(guān)雎宮了，可見他對這個孩子多重視，這是大清的福分，也是咱們科爾沁的福分?！被屎笃镣肆俗笥?。
“泰兒，有些話可能你不喜歡聽，但是姑姑還是要跟你說，海藍這一胎算是給她自己和科爾沁做穩(wěn)了十足的保障，但是孩子年幼，總有擔(dān)心的地方。從那年阿敏一事后你似乎對皇上冷淡了許多，年紀輕輕的，不去用心侍奉君王，整日里就對著那些泥菩薩念經(jīng)，他們能給你一個兒子一個未來的保障嗎？姑姑總有一天要先你離開，那時候海藍可以母憑子貴，你拿什么去保護你自己？”
“姑姑，我對皇上只是君臣之禮，夫妻之儀，他對我也不過是棋子之用罷了。若說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眾后妃中也只有姑姑和姐姐可以。而且阿敏之事后，皇上對我更為提防，總感覺皇上真的認為我和多爾袞有什么，若不是姑姑和多爾袞從中周旋，或許今日我的墳頭草已經(jīng)三尺高了?！?p> “哎，若不是阿敏這么一鬧，我也不知道我身邊竟然安插著皇上的暗樁，哎，自古難測君王心，但是我們后宮的女子誰又不是皇上的暗樁、皇上的棋子呢？認命不是向命運低頭，而是認清楚自己面臨的境遇?，F(xiàn)在五宮和其她的后妃們對我們科爾沁一族虎視眈眈，雖有我這個后位暫時可以護一護你們，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和海藍要同心協(xié)力。”
“是，姑姑，我會輔助姐姐，保護好八阿哥?！蔽移鹕斫o姑姑行禮，突然一陣眩暈，倒在了地上。
“快來人，莊妃昏過去了。玉墨，宣御醫(yī)?！?p> ……
“醒了醒了，格格醒了”蘇茉兒的聲音將我從一片混沌中拉了出來。我睜眼看已經(jīng)是掌燈時分，嘴里有一絲苦澀，應(yīng)該是被灌了藥水。我打量著周遭，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清寧宮的床上，姑姑和多爾袞圍在我身邊。
“泰兒，你醒了就好，嚇死姑姑了，你已經(jīng)昏睡了兩個時辰?！?p> “姑姑，讓您擔(dān)心了，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自己?！?p> “傻丫頭，說什么呢，你有了身孕自己也不知道，都是做過額娘的人了，連自己身子都不清楚，真真是個傻丫頭。之前我還在說你要自己爭個名分，這回好，科爾沁的福星自己帶福分來了?！?p> “格格，這回好了，咱們永福宮也要熱鬧了。”
我有了身孕，這對目前面臨的困境不失為一種解決的良策，或許能改善我與皇上的關(guān)系也不一定，但這對科爾沁來說一定是大有裨益。
“皇上，皇上來過嗎？”
“泰兒，今夜皇上在大政殿宴請群臣為八阿哥的降生祈福，你忘了嗎？他，走不開，多爾袞陪我來看看你。”
“皇嫂，莊妃娘娘既然已經(jīng)醒來，臣弟就先告退了?！?p> “多爾袞，你等等。”我掙扎著起身。
姑姑看到了，說：“行了，你醒來就好了，從現(xiàn)在開始好好養(yǎng)著身體，有什么不夠用的隨時讓蘇茉兒到我宮里來取。多爾袞，你把泰兒好生送回永福宮去隨后回宴。我先回大政殿了?！惫霉妙I(lǐng)著一群宮人離開了清寧宮。
在回永福宮的路上，蘇茉兒盡量與我們保持著距離。這一路，多爾袞沒有說話。
走到永福宮門口的時候，我停了下來，“你不打算跟我說些什么嗎？”
“莊妃娘娘，永福宮到了，你好生休息，萬勿勞累勞心?！?p> “還有呢？”
“如若忍受委屈和不干，請娘娘盡量舒心，有需要臣弟的地方，請盡管吩咐?！?p> “多爾袞，你明明知道是皇太極勾結(jié)阿敏想要一箭雙雕至我們于死地，你為何還要一心維護他？他設(shè)置暗樁，暗中監(jiān)控，把我們所有人都布置成他的棋子任他擺布和利用，你就真的聽之任之了嗎？”
“泰兒，他是我八哥，是大清的皇帝，他幫我鏟除了害死我額娘的兇手?！?p> “所以呢？你就任由他這樣做？還是說你也成為了他的幫兇？你和我的這份情本就來之不易，我隱忍珍藏，想把它好好呵護在心底，可是你卻拿它作為向皇太極示忠的籌碼。我不在乎皇太極把我放在哪座宮殿，封為哪個品階，他對我越是憤恨提防，我活得反而越是坦蕩。在這偌大的皇宮里，終究我所在乎的不過一個你?！?p> 聽完了我的這番話多爾袞無法自控，緊緊抱住了我，“泰兒，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很多次我在夢里夢到我把你娶進了睿親王府，你成了我的福晉，我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夢醒了，我又清楚認識到你是永福宮的莊妃娘娘，你生活得并不好，我的心就止不住地疼?？墒俏覜]有辦法，在八哥面前，我只是也只能是一條忠犬，否則，阿濟格、多鐸，還有正白、鑲白兩旗的士兵該何去何從？我生活在這種矛盾中每天都在受著煎熬，我比你更難受。”
“多爾袞，我懂，我都懂，每一天我都很想逃離這座像牢獄一樣的宮殿，想回到草原去，無憂無慮的過日子?！?p> “你現(xiàn)在有了身孕，有了新的保障，也有了新的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答應(yīng)你，以后，我絕對不會拋棄你，離開你，我會永遠在你身后。”
“你快些回宴吧，雖說今日宮人不多，但是人言可畏。有你的心意我就滿足了?！蔽也粮裳劢堑臏I水，思緒又回到了當(dāng)下。
“好，那你一定照顧好自己，泰兒。”
多爾袞返回大政殿的時候，我差蘇茉兒去取一件衣服來，此刻就剩我一個人在后花園到永福宮的甬道上漫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思考一下我和這未出世孩子的未來。
今夜這后花園只聽見遠遠傳來些微歌舞生平的音樂聲，身邊的幽暗處卻靜得出奇。我向前走著，忽聽得前面角落里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大喊了一聲：“是誰在那兒？”我抽出腰刀握在手中。
墻腳處鉆出來一個小太監(jiān)，眼神躲躲閃閃，看到我之后跪了下來“莊妃娘娘，是，是奴才?！?p> “你是——麟趾宮的小潤子？”
“娘娘，是我?！?p> “你在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娘娘，我沒做什么。”
蘇茉兒帶著一件大氅趕到的時候，小潤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抖得像一片樹葉。
“格格，您沒事吧，奴婢來晚了。你這小太監(jiān)在這里做什么？嚇著娘娘了?！?p> “姑姑，姑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今夜大家都在大政殿和關(guān)雎宮，花園里肯定沒人才來的?！?p> “小潤子，你老實跟我說，你來御花園做什么？”
“娘娘，奴才不敢說，奴才要是說了，肯定會被打死的?！?p> “你以為你不說娘娘就不會稟告皇上了嗎？沖撞了娘娘，皇帝定不會饒你?！?p> “娘娘贖罪，我說，我說，……因為奴才家里世代行醫(yī)，多少懂些藥理，上個月貴妃娘娘派奴才去往御醫(yī)坊當(dāng)班，讓奴才伺機準備一些馬齒莧和夾竹桃，奴才看到這個季節(jié)并沒有新鮮的馬齒莧和夾竹桃，就偷偷從御醫(yī)坊偷了一些陳年的，因為沒處藏就偷偷埋在了御花園的海棠樹下頭，今夜想趁著沒人挖出來?！?p> “這馬齒莧乃大寒之物于孕婦人最易滑胎，夾竹桃有劇毒，貴妃要這些東西做什么？”
“娘娘，奴才不能說啊，奴才要是說了，奴才娘的命就保不住了?！?p> 我看看周圍，除了微風(fēng)和蟋蟀的叫聲，周圍黑暗得出奇?！靶欁?，你拿著這些東西，跟我回永福宮。
那一夜，大政殿燈火通明，宴請通宵達旦，關(guān)雎宮絡(luò)繹不絕的恩典賞賜讓宮人們累彎了腰。只有永福宮，燭火暗淡，略顯得凄清，窗影下，小潤子跪在地上將事情得原委向我一一道來。
遣走了小潤子，我拿起一些碎布，開始縫制一件小肚兜。
北方的冬天來得很早，日子也過得越來越艱難，沒有了恩寵的后宮與普通的農(nóng)戶人家也并無差別，吃穿用度都需要節(jié)省和自給。
“格格，您不施粉黛好像很久了，雖然您天生麗質(zhì)，但總這么素凈著臉，會顯得氣色不好的。萬一皇上哪天一時興起來咱們永福宮，看見您血色不足也會不高興的。”
“是么？我竟沒太注意，皇上多久沒來了？”
“快三個月了?！?p> “哦，日子過得這樣快。多爾袞遠征朝鮮也一個月零五天了。”
“格格，從您懷孕到現(xiàn)在皇上一共來了不足三次，皇上不來，就沒有恩寵，下面的宮人也都看著臉色行事，咱們宮里的吃穿用度自然就被克扣，奴婢倒是不打緊，可是您懷著身孕，經(jīng)不起缺衣少食的。前幾天貴妃帶著阿布鼐都去皇上面前邀寵了，因為小答應(yīng)不小心打翻了阿布鼐的茶杯，阿布鼐大鬧一場，貴妃命人打了小答應(yīng)，一個林丹汗的外族遺子竟也在這大清的后宮作威作福?！?p> “她是貴妃，皇上看重她的身份，自然對她的孩子也要客氣幾分。”
“其實咱們宮里的用度這么拘謹多半也是因為她，她幫皇后娘娘打理五宮事宜，分管各宮脂粉和茶米油鹽，依仗著皇上對她的敬畏和寵愛，瞧不起我們永福宮居于五宮最末，總是對我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竭盡所能去克扣。但是她自己宮里卻衣食不缺，連宮人們都賞賜滿滿?！?p> “她針對我也多半是因為我來自科爾沁，姑姑和姐姐都身居高位對她來說是個威脅，察哈爾一族自歸順本就有二心，不像我科爾沁忠心歸順大清，這也是她忌憚我們的地方。誰叫她是貴妃，我只是五宮之末的莊妃呢？”
“我聽香草說，那天她去領(lǐng)炭火遇到了貴妃宮里的靈芝，穿的都是打南邊來的絲綢，這東西也就皇后娘娘和宸妃娘娘穿過，其他宮的妃子怕是摸都沒摸過，他只是一個貴妃的貼身婢女，竟然這么招搖?！?p> “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壞事?！?p> “格格，蘇茉兒不懂?！?p> “你看看姑姑身邊的玉墨穿什么？姐姐身邊的琪琪格穿什么？都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宮人，比她主子高幾個位分的，她們的宮人還穿著粗布衣裳，她一個侍婢比主子穿得都好，大清才穩(wěn)定了幾年，現(xiàn)在就開始講求鋪陳，你覺得皇上會饒過她嗎？”“你去告訴宸妃娘娘，近日侍奉皇上的時候盡量著粗布衣裳，下人也如此?！?p> “是，格格?！?p> 五日后，皇上降旨各宮，麟趾宮宮人靈芝被貶為后庭浣衣婢女，貴妃被罰俸三個月以示懲戒。
“格格，春天就要到了，您的臨盆之期也快到了，咱們得提前做些準備了?！?p> “嗯，小潤子懂一些醫(yī)理，讓他看看還缺些什么吧?！?p> “嗻！娘娘放心，小潤子一定給娘娘都制備齊了?！毙欁油酥蜷T口，掀簾子走了出去。
“格格，小潤子現(xiàn)在是一百個心思都在咱們永福宮了，也多虧了他，宸妃娘娘才能平安產(chǎn)下八阿哥?！?p> 我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九個多月前，宸妃產(chǎn)子前夕，貴妃為爭寵讓小潤子在安胎藥里下手腳，本指望讓宸妃這一子胎死腹中，誰知，小潤子心存良善，幾次沒忍心加害宸妃。有一次他在偷偷換掉貴妃下好毒的藥時被貴妃捉了個正著，貴妃立刻就把他的娘給扣了起來，逼迫他再給宸妃進藥。小潤子幾經(jīng)糾結(jié)掙扎，試了各種方法拖延時間，最后還是選擇了讓宸妃平安生子。貴妃捉小潤子來問罪，他以新生兒更不容易存活，到時候再想辦法為由誆騙了貴妃。
皇上設(shè)宴那日正是貴妃給小潤子的最后期限，若不成功便殺掉他的娘。小潤子從御醫(yī)坊偷出來的馬齒莧和夾竹桃被他偷偷藏在了御花園，他害怕如果他不做貴妃會讓其他人去加害宸妃和八阿哥，他想趁著這件事情無人知曉的時候偷偷拿出宮去，救出自己的娘遠走高飛，誰知這件事卻被我撞上了，我感念他沒有加害姐姐，更保全了姐姐和八阿哥，所以他的娘我一定要救。
我向多爾袞描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應(yīng)允了下來，很快就傳來了麟趾宮裁減了小太監(jiān)的消息。我以有孕在身需要添置宮人照顧為由向皇上和皇后提起，很快，小潤子就被指派到了永福宮，他娘也被安置到了盛京郊外的一處農(nóng)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