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聞其人,先聽其聲。
來人語氣平淡地不起一絲波瀾,卻透著一副霸道的氣勢,看著眼前的青年,齊鎮(zhèn)面色漲紅,瞬時張口結(jié)舌。
此刻他面色難堪,內(nèi)心十分憋屈,神情恍惚迷離,有種抱屈銜冤,低眉倒運之感!
“今天這是怎么了,一個接著一個的跟我對賭,而且角色也一個比一個厲害!”
阿鬼聞聲,抬頭定晴望去,只見那人身著黑色長袍,漫步施施而來,他有著一副連女子都為之嫉妒的精致五官,如古雕刻畫般,飄逸風(fēng)華!
即便如此,屬于他的那份美麗卻不帶有一絲陰柔,那雙清澈眼眸里好像閃動著琉璃的光芒,讓人難以直視,在明亮的陽光下籠罩著一層幽幽的光澤。
阿鬼內(nèi)心道:“此人豐神飄灑,器宇軒昂,看似爾雅溫文,行事卻大膽潑辣,無所忌憚!奇人也。”
看到來人,齊鎮(zhèn)眼神微不可查的一閃,隨后森寒的盯著阿鬼,冷冷道:“今天就先放過你們!下次再讓我遇上,可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
眾人嘩然,一句話!驚退了不可一世的齊鎮(zhèn)!看到齊鎮(zhèn)退出,青年面無表情,對于齊鎮(zhèn)的話,如風(fēng)過耳。好像在他的眼里,這根本就不算什么。
甚至阿鬼覺得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齊鎮(zhèn),沈云那般,不是刻意為之,只是骨子里透出來的清傲出塵使然。
那是一種完全忽略卻讓人生不出絲毫不滿,仿佛他本就應(yīng)該這樣。這讓留在原地的齊鎮(zhèn)內(nèi)心猛然驚醒,面色俱震!
“只是他的眼神,給我的感覺遠(yuǎn)不像眼前這般沉寂,似乎還帶著一股……霸道的殺意?”阿鬼心中詫異道。
“此人不凡!”少年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句小乞兒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似乎有些飄渺。
“何以見得?”阿鬼心中一突,小乞兒竟也和他一樣,感受到了那股氣息!
小乞兒仿佛換了一個人,無喜無悲,淡淡道:“第一眼望去,那雙眼睛清澈明朗,讓人心神愉悅。第二眼望去,此眼深邃清幽,宛若寒冰玉潭,彌漫著幽幽的冷意!”
“第三眼再看去,當(dāng)你穿透那一層寒氣深望時,卻發(fā)現(xiàn)自身會陷入一片魔魅幽煞的霧氣,無法自拔!”
阿鬼聞言,不由得打個哆嗦,連忙道:“不行,收拾細(xì)軟,喚上孫老頭。我?guī)夏?,咱們立刻離開鄴都城!”
小乞兒俊俏的臉上露出詭異笑容,悠悠道:“你知道怕了?”
阿鬼絲毫沒有察覺到小乞兒的異樣,怯聲道:“怕,當(dāng)然怕!鄴都城的水太深,還是村子好,水淺的很!”
滿景樓內(nèi),賀章心神不寧,眉中眼反復(fù)橫跳,竟有些不受控制!他長揖至地,失聲驚悚道:“器宇驚天!是誰鎮(zhèn)壓了這方天地!隔絕了我的眉中眼?!”
果不其然,就在齊鎮(zhèn)剛欲轉(zhuǎn)身離開,來者卻突然咧嘴一笑,笑容燦爛,但卻滿含霸道和冷意!
“齊鎮(zhèn),你似乎是搞錯了吧,我讓你走了嗎?今天你他丫的不賭都不行!”
此言一出,連阿鬼都愣住了!內(nèi)心訥訥道:“這主果然是個狠角色啊!”
上都,是天圣王朝第二大都城。地形南高北低,南部的低山丘陵與北部的水網(wǎng)平原面積參半。
俗稱:“五山一水四分田”。
水是上都的魂,流水悠悠,如果硬要把它比喻成一個人的話,這個人一定是帶著雍容華貴卻不失純樸厚重的優(yōu)雅!
“曹娥江外驛纖長,百曲清溪繞石梁;柔櫓一聲驚雁過,短篷三尺逐鷗飛”。這些描寫上都山水的詩句更是見證了其獨特的魅力。
此時,那個名叫“金匱石室”雜貨店內(nèi),有一位黑袍青年,青年面色清秀,看起來頗為和煦。
只是此刻的他,生無所戀地坐在那里,滿臉愁容地看著眼前的老者!
老者名李公麟,字伯言,號龍眠居士,此人好古博學(xué),長于酒,精通鑒別古器物。
此刻,老者正在悠閑的研究著棋局。偶爾會落子一二,只是棋風(fēng)?道,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那個……“
青年干咳了一聲,剛欲說話,老人已是伸出手,蒼老的聲音慢慢吞吞傳開,卻是讓青年當(dāng)場吐血。
“一瓶仙靈釀!”
青年聞言,翻了翻白眼,終還是忍不住道:“老師,我就是過來問一下,你可曾見過萱飖?問完之后我就立馬滾蛋!絕不在您老面前多晃悠一下!”
說實話,他是真心的不想來這里。
“不知道!”聽到這個名字,老人瞬間吹胡子瞪眼,怒氣橫生,險些拂袖而去!顯然對那個名叫萱飖的女子十分的敏感!
青年神色一怔,心有神會,連忙道:“老師,這次我若是找不到她人的話,會很慘的,你就忍心看著你唯一的弟子挨揍???!”
黑袍青年眼眸泛紅,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不停央求道。
老者置若罔聞,一個人靜靜的端坐在棋盤前,左手拿著棋譜,右手執(zhí)子,凝視棋局,若有所思。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青年的話放在心上。
直到盞茶之后,一子落下,他才悠然道:“兩瓶?!?p> 青年的臉色一下子綠了,他哭喪著臉。道:“您不能每次都這樣搞,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他的聲音極為的凄涼,雖然知道自己被眼前的老者吃得死死的,卻依舊不甘心。
可這是“仙靈釀”啊,一瓶仙靈釀可以提升數(shù)年的修為!即便是在圣城都極為罕見。
“關(guān)我屁事?!崩险呃^續(xù)下著棋,毫不在意道。
此刻,青年清秀的臉龐都在抽搐,因為他很清楚,如果這次不能將萱飖帶回去,那么他真的就死定了。
想到這里,青年嘴角抽搐了一下,面色頹然,不過他倒也干脆,袖袍一揮,兩個玉瓶便是對著老者掠去。
老者這才面色一變,慌忙伸手接過,放在鼻尖下聞了聞,滿臉陶醉的樣子。
青年撇撇嘴,卻懶得多說,每次來這里,他都損失慘重!實在讓他心疼壞了,而萱飖每次到這里來都會收獲頗豐。
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想到這里,當(dāng)即沒好氣的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p> 老者這才笑道:“那妮子去了鄴都,好像說要去參加什么科舉。”
“鄴都?這丫頭現(xiàn)在學(xué)的是越跑越遠(yuǎn)了啊!”黑袍青年聞言,眉頭頓時縐起,抱怨道。
滿景樓,人群中最前方,身體欣長的清瘦青年,那張俊美如妖般的臉龐,正泛著燦爛笑容將那遠(yuǎn)處的齊鎮(zhèn)等人給看著。
沈云面帶玩味之色,對著齊鎮(zhèn)笑吟吟道:“不想賭就走,他丫的當(dāng)我的話是屁呢!”
安靜的滿景樓內(nèi)外,不少學(xué)子的嘴角紛紛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噤若寒蟬,不敢說話,他們實在是有些無法想象,竟然敢有人在齊鎮(zhèn)面前如此說話!
齊鎮(zhèn)是誰,那可是鄴都城齊家二公子!身份尊貴,光是這一身份就讓很多人心生忌憚。即便是一些功成名就的學(xué)者,士族門閥,見到他都得尊稱一聲公子,不敢有絲毫怠慢!
齊家,在鄴都城生存了數(shù)百年之久,枝繁葉茂,根深蒂固,不可撼動!
即便是身為城主的沈祁淵,王朝三品軍侯!這么多年來也不敢有絲毫逾越,而是盡量拉攏。
因為他知道,這么多年來,城主換了一批又一批,但三大家族的根基卻是從來沒有動搖過,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他早已看透!
此刻,空氣有些凝固,那漫天轉(zhuǎn)移的目光猶如具備著魔性一般,最后都是不約而同的,凝在了后方的那一道年輕身影上。
滿景樓內(nèi),長安樂和蘇百哲也饒有興致看著眼前的場景,正如長安樂所說,這戲似乎越來越好看了啊。
“沈云,當(dāng)真人如其名,看來這次的收獲出乎我的意料。”長安樂目光灼灼地看著人群中的那道身影,淡然一笑。
蘇百哲不解道:“他為何前來?難道他也對青鎏金銀釵感興趣?”
長安樂淡然道:“區(qū)區(qū)凡塵至寶,他還不至于為此出手,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沈祁淵打算要動手了,又或者說是……試探。”
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齊鎮(zhèn),目露沉吟,道:“這其中的緣由或許在齊鎮(zhèn)身上。”
周圍氣氛隨著名叫沈云的青年到來,針落可聞,極度的安靜!甚至很多門閥子弟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
小生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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