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潘老二不喜歡“時光從指尖流走”這等文藝的字樣,她給自己的定位就是絕對粗人,和人感嘆時間過得快,他還是比較喜歡用“臥槽!這他嗎一天就沒了?”
下午五點半,下班時間又到了,潘進(jìn)花幾分鐘時間盤點今日便利店的收益,兩盒“口香糖”,三本游戲攻略,還有一堆小零食,共計1042比爾。
一想到其中的200比爾歸自己所有,他當(dāng)場起飛。
“IDP到賬,二,百,比爾?!彪娮优曧懫?,他吹了口哨,叫道:“蕪湖!起飛!”
彭老狗雖然嘴臭,起碼不拖欠工資,也還算是個人。
時間越過越慢,他潘老二看了好幾次時間,始終停留在十七點二十九分,便利店的門口現(xiàn)出一到人影來,潘老二心有不爽,下班的時候來買東西,故意搞我?
他抬起頭準(zhǔn)備說一聲“勞資要下班了,你一會兒再來,別打擾勞資起飛”,可眼前的女人他熟悉無比,樣貌一般,身材卻沒的說,一雙近乎黃金比例的長腿死死勾住潘老二的雙眼。
“白鈺,你怎么來了?我這剛要下班,一起吃飯去?”潘進(jìn)瞬間慫了,這女人,可不是他的女朋友李白鈺么?
李白鈺冷著臉,嘲諷道:“你還要點兒臉么?一天天就那么點兒錢?老娘我要GL水晶挎包你買得起么?三萬一個你買得起么?你個窮逼配得上老娘?以后別找我了,小女孩兒才看得上你這窮逼,爛人!”
說完就走,走路帶風(fēng)。
潘進(jìn)先生杵在原地,動彈不得,他的眼皮又開始瘋狂地跳,可他的目光落在李白鈺的“表里如一”上,直到“表里如一”離開,潘進(jìn)先生也沒能緩過神來。
彭老狗吹著口哨從里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腳踏拖鞋,頭頂?shù)刂泻?,走到潘老二身邊,語重心長道:“死肥仔不需要老婆,你是我等凡人的楷模,你不需要的女人,老夫就勉為其難地就笑納了,小伙子,好好工作,今天給你多發(fā)100比爾的工資?!?p> 彭日安大步流星地走回里屋,“嘭”的一聲關(guān)上門,潘進(jìn)先生耳邊響起了動人的電子女聲。
“IDP到賬,一,百,比爾。”
話音剛落,里屋傳來彭老狗播放的音樂。
“Anywhere you are,I am near.”
“Anywhere you go,I'll be there.”
......
潘進(jìn)先生很安靜的離開,他先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這一次,他的目的不是渴望樓上的房子,而是真的四十五度明媚憂傷。
他又向下看去,一樓的地面,垃圾雜亂如麻,骯臟惡臭,他想跳下去尋找他的父母。
“把車叫來?!?p> 潘進(jìn)先生在IDP中搜尋著李白鈺的消息,可是怎么翻也找不到任何蹤跡。
她已經(jīng)把我徹底刪了?
潘進(jìn)先生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三十六層的位置,李白鈺就住在三十二層,他不能上去,除非李白鈺給他密匙,他才能去李白鈺的房間,這是他前往三十二層以上的唯一方式。
高層的人可以向下游玩,可下層的人不可以向上攀爬。
“白鈺?”
潘進(jìn)通過IDP呼叫李白鈺,呼叫了十幾聲,直到藍(lán)色的匣子橫在他的身前,上下浮動,他才停下,嘆了口氣,化作流光進(jìn)入了“表里如一”。
李白鈺就這么簡簡單單地和他斷了聯(lián)系,他們相識兩年,分別之際,只留下一通刺痛人心的話。
“怎么會這樣呢?”
潘進(jìn)先生拔著頭發(fā),到家,他還在拔頭發(fā),躺在床上的他毫無食欲,等到天色逐漸暗沉下來,他的目光逐漸移向窗外,中心城區(qū)燈紅酒綠,數(shù)不清的霓虹燈構(gòu)成了一幅奢靡的畫卷,仿佛一雙手指引著他向中心城區(qū)走去。
中心城區(qū)被稱為“青色王國”,酒吧、游戲廳、K歌房,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他沒有的。
潘進(jìn)先生乘“表里如一”到了青色王國,進(jìn)入中心城區(qū)內(nèi)部,邊有一對長相甜美的男女迎接他。
“歡迎潘進(jìn)先生,請問需要什么服務(wù)?”
“酒吧在哪兒?”
“那個白色的基數(shù)分解槽會將您直接帶入酒吧,以您當(dāng)前的資金,推薦您去壹閑酒吧,那里的酒水是您可以負(fù)擔(dān)得起的?!?p> “哦?!?p> 走進(jìn)“醋油罐子”,玻璃上浮現(xiàn)了三家酒吧的名字,壹閑酒吧、貳清酒吧和叁莊酒吧。
既然人家推薦壹閑酒吧,那就這家吧。
潘進(jìn)先生一心想著湊合這過,湊合著喝點酒,趕緊把李白鈺忘了。
“讓我們歡迎,潘進(jìn)先生!?。 ?p> 酒吧很大,藍(lán)色的燈光為主色調(diào),粉色和淡綠色為輔色,照在黑色的房頂上,潘進(jìn)先生木然的走出“醋油罐子”,兩位年輕美貌的小姐走到他的身邊,潘進(jìn)的目光掃過兩位小姐的胸前的溝壑,就已經(jīng)被兩位小姐架著肩膀扛到了酒吧中心的舞臺上,霎時間,數(shù)不清的聚光燈照射著潘進(jìn)先生,臺下是密密麻麻的青年,不少男人逼著女人喝酒,那些昏睡的女人成為了男人的下酒菜,還有人喊著“一個!兩個!”,然后輸家一口一杯,兩三杯下肚,賽過活神仙。
“潘進(jìn)先生!”
光芒太盛,潘老二居然都沒有注意到身邊還站著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主持人,主持人梳著貓王的發(fā)型,潘老二在心中盤算他到底用了多少發(fā)膠。
主持人嗓音低沉:“潘進(jìn)先生成為了今夜本店的第888位客人,如此幸運(yùn)的人兒又怎能沒有厚禮與之相配呢?作為第888期的第888位客人,我們慷慨的壹閑酒吧決定,給予潘進(jìn)先生8888比爾的大紅包!而且,今夜,潘進(jìn)先生的所有消費,全部免單!”
臺下沒幾個人看著他們,不過“免單”這個詞出來,倒是多了不少唏噓的聲音。
“而且!”
主持人拖長了聲音。
“潘進(jìn)先生所在的那一桌,同樣全部免單!”
“哇哦!?。∨诉M(jìn)先生?。?!來我們這里吧?。。∷膫€小姐姐隨你挑,晚上帶回去都可以?。?!蕪湖?。?!”
“潘進(jìn)先生!起飛了!快來吧!頭孢配酒,天下我有!”
......
“潘進(jìn)。”
這個聲音并不大,卻格外刺耳,在這兩個字之前,所有的聲音都無法勾引潘進(jìn)先生的興趣,可這兩個字的聲音,他太熟悉了!
李白鈺。
潘進(jìn)的身體僵住了,酒吧隨之安靜了下來,一聲“潘進(jìn)”的語音還未散去,聚光燈很聰明,循著聲音,在酒吧的角落,尋到了李白鈺的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長相普通的女人身上,她的上半身哪里還有衣服?甚至下半身的衣服都快要被摟著她的男人脫下,那男人同樣上半身赤裸,粗壯的手臂上布滿了黑色的龍紋,一男一女,用輕佻的眼神挑逗著舞臺中央的潘進(jìn),李白鈺送給了潘進(jìn)先生一個飛吻,雙眸釋放著熱烈的閃電,旋即雙臂環(huán)抱男人的脖子,將臉深埋在那個男人的懷中,口中發(fā)出輕輕的呻吟。
接下來,便是男人身體的晃動。
酒客們猜到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蕪湖!太刺激了!潘進(jìn)先生居然被當(dāng)面綠了!我們都是見證者!”
“加油!用力!”
主持人在舞臺上樂的說不出話,他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一般不會笑出聲來。
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神似不倒翁。
“IDP到賬,八千,八百,八十八,比爾。”
“我到你媽!”
潘進(jìn)突然咆哮起來,他跳下舞臺,奪過臺下酒桌上的玻璃酒瓶,使出吃奶的力氣砸向李白鈺的方向。
力氣不夠,酒瓶在人群背后的空地上爆裂來開,聲音清脆,一聽就知道是好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