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際泛出魚肚白時馥雅才得以入睡,泄了一天一夜,她的精氣神幾近枯竭。
可在看到簾幕后寧舞萱給她的回禮時所有的忍耐和委屈瞬間消失殆盡。
一個鐲子換來價值不菲的“覓良秤”,絕對不虧。
說起這“覓良秤”也是有段傳奇故事的。百年前,百姓深受戰(zhàn)亂苦楚,不論是經(jīng)商還是種田皆不可飽腹,有一經(jīng)商奇才登場,所拿之物便是這“覓良秤”,又稱“公平秤”,此秤并無砣,稱量之物也不是尋常之物,人們可以用自己身上的任何一物與此秤做交易。
比如我用善良買你五斗米,用珍惜之物換得你一袋玉米粉,用力氣換得幾罐水,等等等等,即便買賣不成還有仁義在,向來是公平公正的交易。在當時可謂是風靡一時,深受廣大群眾喜愛的。
那位商業(yè)奇才奉獻出自己的所有之物,所屯之糧救了萬千民眾,大公無私,既收獲了人民的愛戴,還打響了自己的名聲。
苦難結束后,據(jù)說靖桑國的先皇都召見了他,授予他全國經(jīng)商的通行證,更多的造福民眾,而他的“覓良秤”被收進史記,并用上乘材質打造了個一模一樣的秤,一并送給了他。
國家動蕩時,“覓良秤”曾輾轉多個國家,沒想到最終到了羌蕪國,現(xiàn)在又到了她的手中。
擁有此秤者既是商家的榮耀,也是財富的象征,更是誠信之本,所有商人爭先恐后搶奪之物。
只要她變賣了此物,別說是一條街了,一座城池她都能買下來。
等等!馥雅雙眼陡然放出光來,她既擁有了這把秤,又打算去過自己的肆意生活,何不自己做個小生意呢?
人心向來貪婪,一旦擁有機會,碰破了頭也想去嘗試嘗試,尤其是與金錢相關的。
她一個現(xiàn)代人的頭腦總不能連呆板的古代人都應付不了吧?等她成了一代富商,變賣此秤的錢豈不是蠅頭小利了?
對!她要自己動手,成為大富豪!
就這樣,馥雅在極度興奮中,帶著對未來的憧憬沉沉睡去。
再睜眼,已是正午時分,婉玲正躡手躡腳的行走在室內(nèi),來往于火盆前往里面加木炭。
火爐上壺里的水已開,“咕嚕?!钡拿爸?,水蒸氣裊裊直升,入眼之景溫馨而甜蜜。
觸手可及的茶幾上放著碗熱氣騰騰的藥,即可入腹。
這已經(jīng)是她的第三碗藥了,王大夫說過,喝三碗藥她的瀉肚之癥便可徹底治愈,她的苦難總算要結束了。
睡了個好覺后她的著涼好像也好全了,渾身清爽不少。
馥雅眉眼一彎,輕喚了聲,“玲兒?!?p> 婉玲一驚,急急向床上望去,見自家公主正朝她眨眼睛,心下高興不已,快速奔過去。
“公主,您醒了??珊眯┝??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玲兒,這般緊張做什么?我沒事?!别パ派焓掷∷氖?,咧嘴笑笑,“扶我起來?!?p> 泄了一天一夜,她身體還虛著。
婉玲扶起她,“公主,您可嚇死玲兒了,以后可不能再這么傷害自己了?!毕氲剿燥嫗a藥一事心中又是一陣發(fā)怵,“堅決不能再有下次了!”
馥雅撇撇嘴,“是是是,玲兒,你還是這么啰里啰嗦的??旖o我藥?!焙攘怂幩腿?。
一聽這話婉玲不依了,雙手叉腰道:“公主是覺得玲兒說的不對了?”
見勢頭不對,馥雅趕忙討了饒,“不不不,是我不對。我家玲兒說什么都對?!?p> 早喝早解脫,休息好了,她今日還有計劃要實施呢。
婉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端起藥碗坐到了床沿,正要一番說教,馥雅接過藥碗二話不說的將藥喝了個精光。
“玲兒,快,水。”
中藥苦,尤其苦。
玲兒先是一陣驚詫,趕忙起來倒水,“公主,您就不能慢點。喝個藥誰還能跟你搶?”
馥雅喝了水總算解了嘴中不少的苦味,“是沒人跟我搶,一口氣喝完總比一口一口的受苦好。”
說著,眸子轉了轉,“玲兒,侯爺呢?郡主呢?”
婉玲也不與她爭,“侯爺晌午時還來看過您,聽聞您剛睡下便走了,郡主在侯爺后面也來看過您,見您睡著也走了?!?p> “哦。那他們現(xiàn)在在哪?”
“聽府邸的下人說,今日府內(nèi)無事,侯爺還無公事可忙,正張羅著帶郡主外出游玩?!?p> 馥雅有些驚訝,“就他們兩個人?”
婉玲搖搖頭,“還有公主您。侯爺說了,等公主醒了,便出發(fā)?!?p> 馥雅面部肌肉顫了顫,冷笑出聲,“我就說他沒這么好心會放過我?!?p> 一天五十兩果然沒這么好賺。他竟也不考慮考慮她的病體。
一見她生氣,婉玲急忙說道:“玲兒私下找侯爺說過此事,可是……侯爺態(tài)度堅持,非要堅持公主同去,還說什么……這都是公主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要公主自己忍著!”
馥雅頓時啞了聲,他不會早就知道她喝瀉藥的事了吧?
婉玲憤憤不平道:“公主,您說氣人不?侯爺怎得因為討好郡主,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呢?”
馥雅點頭認同,“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p> “一個公主還不夠,侯爺竟還要那位相國府的嫡長女一起同行,這不是成心要公主您難堪嗎?”
聽聞這話,馥雅當即斂了表情,抬眼看向她,“你是說王雅麗?她也要去?”
馥雅困惑了,她去倒還說的過去,他們秀秀恩愛,可以做些讓寧舞萱知難而退的事來,可是他要王雅麗去又是何意?
薛府內(nèi)誰人不知她才是府邸未來的正主,就算他提前布置好,可百密一疏,僅憑下人的態(tài)度寧舞萱還是能看出點端倪吧?
等等,他不會就是為了顯擺他有多受歡迎吧?有個如花似玉的正妻,還有個沉魚落雁的相國府嫡長女喜歡他,故意營造出一個花花公子的形象?
馥雅長長呼出一口氣,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不就是做戲嗎,她就陪他做出戲好了。
管他什么爭寵,內(nèi)情呢,他有他的目的,她亦有她的目的,誰能跟錢有仇不是?還有,若是要外出,她的計劃就要往后推遲了。
婉玲在這抱怨半天了,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公主壓根沒認真聽,愁眉苦臉道:“公主,您倒是說句話啊?!?p> 馥雅驀地松了口氣,揚眉淺笑,“玲兒,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p> 婉玲愣了下,就差叫起來了,“公主,玲兒剛才的話您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俊?p> 馥雅撇嘴不滿道:“可是已經(jīng)這樣了,木已成舟的事,我們也只能接受了不是?”
婉玲張張嘴沒了話語,“可那也……”
馥雅將手里的空碗遞向她,看著她又氣又惱的表情寬慰道:“好啦好啦,快去吧。”
忽想起什么,揚眉笑道:“對了,這次出行就不必準備應急的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