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又見炊煙
袁氏笑道:“這位大人,若是我記得不錯(cuò)的話,您可是杜棱杜大人?”
“不錯(cuò),我便是杜棱,當(dāng)今的太子太傅?!?p> “呵,好,居然是太子要我家王爺?shù)拿!边@袁氏也不是真的愚蠢,在城北別苑的時(shí)日,早就將她的愚蠢磨光了。
“不過,我是不會幫你們要我家王爺?shù)拿?,我想要的從來都那個(gè)狐媚子王妃的?!?p> “正好,我?guī)湍阒鼗匕渤赏跎磉?.....”杜棱還沒有說完,袁氏忽然情緒激動,奮力搖頭,“不,我不會再回去的,我只要那丫頭的跟我一樣生不如死,我不要回王爺身邊,我不回,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杜棱看她情緒激動,再多說也無益,提起衣擺離開,來到書房,屏退下人,走進(jìn)內(nèi)室,陳伯宗坐在案桌旁,正翻看著杜棱做了筆記的《孟子》。
見杜棱進(jìn)來,放下書,“老師,如何?”
“殿下,這袁氏情緒很是激動,她不配合,她只想要,只想要.......”
“只想要想想的命,是嗎?”陳伯宗說的不以為意。
“太子殿下,這,那王,尋小姐的命您不在乎?”杜棱再三更換尋想想的稱謂。
陳伯宗抬眼看著他,皺緊了眉頭,“不在乎,老師怎會這樣想,想想的命可比我的重要?!?p> 復(fù)又笑道,說:“她既想要想想的命,我也不能不成人之美,老師,先好生將人看嚴(yán)了,現(xiàn)下莫要叫她離開那間屋子,時(shí)不時(shí)的讓你的人告訴她一些有關(guān)皇叔的事,留著過些時(shí)日,孤有大用。”
陳伯宗離開杜棱府上,回宮的路上,再過幾月,便是他大婚的日子,那時(shí),若是他的皇叔為救自己的嬌妻不幸身亡,只能是天意難違,怪也怪不到他頭上。
安城王府上,徐嬤嬤被人拖著,扔在了陳頊面前,王德泉對著這婆子說道:“莫裝死,趕緊老實(shí)交代了,人是交到你手上的,怎就不見了?!?p> 徐嬤嬤艱難的支起身子,哭道:“王爺明鑒吶,那日這貴人夫人與奴婢說話呢,忽然闖進(jìn)來一蒙面男子,功夫了得,對著奴婢上來就是一腳,奴婢立時(shí)暈了,也不知夫人是如何不見的?!?p> 這袁氏被人救了,救她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用她來對付自己?還是有旁的什么用處。
陳頊不耐煩的對王德泉揮揮手,讓人將徐婆子仍舊送回城北別苑,只囑咐了,那莊子的一眾下人全都遣散了,讓這徐婆子一人待著,是生是死看她的造化了。
袁氏在杜棱這邊夜不能寐,每每閉上眼,眼前都會浮現(xiàn)徐婆子那張猙獰到扭曲的臉,耳畔還會響起她令人作嘔的聲音,于是她請張嬤嬤去找杜棱來,“大人,我還有一事久久糾纏于我,那徐婆子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安生,你放我回那莊子,我弄死那個(gè)老貨,自然為你們所用?!?p> 杜棱看著袁氏也是可憐,可是太子殿下交代了,都不能放袁氏一人出這間屋子,喊了秦風(fēng)并幾個(gè)身手極好的家將,與袁氏一同去到城北別苑,本來還想著遮掩著入內(nèi),可這地方忽然間變得極其的蕭條,看著像是很久沒有住人了。
秦風(fēng)陪著袁氏走進(jìn)去,來到徐婆子住的院子,剛踏進(jìn)院內(nèi),便聞到一陣惡臭,眾人掩面,只有袁氏一人發(fā)了瘋一般奔跑著,跑到屋內(nèi),這徐婆子早就死在了榻上,尸體已經(jīng)發(fā)臭,不知死了多久,袁氏對著她的尸體大笑,隨后隨意的拿起這屋內(nèi)的物件就往尸體上砸過去,最后搬起一張梨花木的圓凳砸向那早就死透了徐婆子。
砸完后,走出房間,仰頭大笑著落下淚來,對著秦風(fēng)說道:“我心愿已了,走吧!”
秦風(fēng)幾個(gè)帶著袁氏離開,回到杜棱府中,此后袁氏呆在屋內(nèi),也不說話,也不活動,每日里睡了吃,吃了睡。
王德泉半月后派人去到城北別苑,看到徐婆子的早就腐爛的尸體,回稟了陳頊。
“既然人死了,隨意找個(gè)地方埋了吧!”
說完這些,起身去向月華軒,找尋想想,尋想想這幾日在研究如何制眼影,興趣很是濃厚,眼影是還未成功,倒叫她制得一些鮮花純露。
這不,陳頊走進(jìn)月候選,便看見尋想想指揮著吉祥她們幾個(gè),在擺弄著瓶瓶罐罐。
“這是在弄什么?”
尋想想見識陳頊來了,笑著走到他身邊,“王爺,來看,這是薔薇純露,這是茉莉純露,這個(gè),”指著那瓶最大的罐子,如意會意遞給她,她抱在懷中,笑道:“這是牡丹純露。”
“純露是什么?”陳頊對于女人的這些東西向來是搞不清楚。
“我做個(gè)王爺看?!闭f著擼起袖子,開始做純露。
只見尋想想拿了幾朵薔薇將花瓣掰下,放在小甕中,這甕里放了水,花瓣中間又放上一個(gè)空的小碗之后蓋上蓋子,在蓋子上又放了幾大塊冰,這冰還是讓人去冰窖現(xiàn)取。
之后大火燒開,又小火慢燉。
“約莫一盞茶的時(shí)間,那碗中之物便是純露了?!睂は胂胗謬诟懒思樗麄儙拙?,小心一會不要把碗里的純露弄撒了。
拿著一瓶牡丹純露,跟陳頊一道走進(jìn)寢室。
她按著陳頊的肩膀,讓他靠在軟榻上,自己取來絲帕給陳頊凈面,嘴里還一直嘀咕:“王爺,這幾日定是累著了?!?p> 陳頊很是舒服的閉上眼睛,讓尋想想給他擦臉,“這幾日終于將豫章那四個(gè)地方的賦稅問題解決了,雖然皇兄支持,但是杜棱曾提出反對意見,杜棱的意見想來就是太子的想法,太子這是離我們越來越遠(yuǎn)了?!?p> 從那個(gè)朝會第一次提出要對豫章、臨川、東陽、晉安四地免稅開始,這一爭奪曠日持久,延綿兩月不止,終于今日朝會由陳蒨一錘定音,采納了陳頊的輕徭薄賦的意見,這才結(jié)束。
陳頊也是日夜懸心,難怪尋想想天天見到他,也覺得他疲憊之色難掩。
對著陳頊笑了笑,“不怕,王爺,我來幫你恢復(fù)神采?!标愴溋ⅠR睜開眼睛,剛要拉著尋想想要將她壓在榻上。
尋想想早一步站起來,走到妝奩臺子前,找出幾塊極薄的小塊紗布來,又走到榻邊坐下,將牡丹純露浸濕紗布,一小塊一小塊的貼在陳頊臉上,眉間一塊,臉頰兩塊,鼻頭一塊,下巴一塊,陳頊剛要說話,她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嘴上,“噓,不要說話,我來給王爺按按頭?!?p> 遂將陳頊的腦袋搬起放在自己腿上,解開陳頊的發(fā)冠,開始給陳頊按摩。
尋想想口里哼著歌,“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罩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里,夕陽有詩情,黃昏有畫意,詩情畫意雖然美麗,我心中只有你?!?p> 尋想想口中唱著小曲,陳頊很是喜歡,隨口問道:“這叫什么?”
尋想想剛想說,鄧麗君的又見炊煙,搖搖頭,“又見炊煙,王爺好聽嗎?”
“王妃何時(shí)唱歌不好聽了,這小曲,本王也不曾聽過?!?p> “呃,是小時(shí)候祖母教的,想必王爺不曾聽過?!?p> “想兒,再唱一遍吧!”
尋想想又輕輕的哼唱起來,須臾陳頊在歌聲里睡著了,尋想想隨后拿著放在榻邊的披風(fēng)替他蓋上,自己輕輕的向后靠著軟墊,慢慢的自己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