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替天行道
只要有我太子趙桓在，大宋沒有人敢定你們的罪名！
趙桓先給出了保證，以安梁山諸雄之心，而且理由冠冕堂皇，連劉光世都挑不出毛病來。
當(dāng)然，在場大智大慧的幾個人，比如聞煥章、吳用、公孫勝、朱武、吳玠、吳璘、劉锜，立刻就注意到了兩個定語：太子、大宋！
太子趙桓，是說前提是“我還是太子”。
大宋，意思則是你們要努力保護大宋江山。
兩者缺一不可。
當(dāng)然，不管聽出來還是沒有聽出來，此刻都沒有人說一句話。
“替天行道！”
趙桓看向聚義廳外那桿大旗。
“理想很雄大！但是，你們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還稱不上是替天行道！”
“什么是天？什么又是天之道？”
趙桓指了指頭上。
“天不是這塊兒天！這塊兒天除了行施風(fēng)雨雷電、云霧霞雪，不會管你是好人還是歹人，但凡在這塊兒天底下，所有人都一律平等、沒有區(qū)分！”
“替天行道的天，不在頭上，而在心上；不在某個人的心上，而在所有人的心上！”
“你只做好事，成為一個好人，大家都會把你當(dāng)好人待，即便偶爾遇到一些欺軟怕硬的人找你麻煩，但總是有人會為你打抱不平，所以你的運氣也就差不到哪兒去！”
“你做多了壞事，總是傷害別人，那么時間一久連你身邊的人都會防備你，因為他們害怕哪天會被你傷害，所以即便你很強大，沒有人敢跟你打交道，你也只能是孤獨的強大，運氣好也好不到哪兒去！”
“當(dāng)然，不會有人只做好事，也不會有人只做壞事；也不是說做好事就會受人歡迎，做壞事就會被人唾棄——這中間還有亂七八糟別的因素要衡量！”
“但不管要考慮的方方面面有多么復(fù)雜，‘天’都會立刻給出你一個最終答案，這個答案跟你在絕大多數(shù)人心里的形象相符！”
“而天之道，就是我們要追求一個好的答案，所要走的路！”
“我承認你們整體是行俠仗義多，但我也認為你們也沒少濫殺無辜；我承認你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很正直，但我也認為你們中有些人是真的惡！”
“你們說你們要替天行道，你們要替的是哪塊兒天？你們堅守的道究竟能不能讓你們得成正果？”
“其實你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明白！”
“所以，你們以為你們是在替天行道，但沒看到在你們走過的路后面，有人在哭，有人在祈禱誰能‘替天行道’把你們滅掉！”
“你們左手在幫人，右手在惡人！”
“你們看朝廷爛的千瘡百孔，以為跟朝廷作對就是在替天行道，但實際上你們所作所為得到的結(jié)果有時候比朝廷更爛！”
……
趙桓從替天行道4個字著眼，說的梁山諸雄滿面騷紅、羞愧不已。
話很直白，但有理有據(jù)，只要他們自己一想，就能想到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壞良心事兒！
趙桓的話，像沖天雷凌振的炮火一樣，摧毀著梁山諸雄的價值觀。
“但即便如此，即便我對你們的有些做法十分不滿，但我仍然喜歡你們這一個個的人——一百零八個一個不缺，都喜歡！”
“因為我知道，你們做錯事，是因為不知道什么是對；你們走錯路，是因為你們不知道該走哪條！”
“你們都是忠義之輩，義字當(dāng)天！只是這一點，就決定了你們比其他大多數(shù)的人更偉大！”
“你們要誅除奸臣逆黨，該除！”
“你們要殺掉不仁不義之輩，該殺！”
“你們喜歡搶劫一些為富不仁之人，該搶！”
“但你們同時也要考慮兩個問題：第一是不要在其間傷害無辜，第二則是不要因為做了正確的事反而被別人攻擊為山賊草寇！”
“你們要想真正的替天行道，就要兼顧這兩個問題。從今以后，你們要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賞罰分明，以此來明晰對錯，最終真正替天行道！”
……
宋江、吳用兩人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
太子殿下說的很對，替天行道就是一面大旗，實則他們心里明白的很，梁山做的很多事都背離了替天行道這個宗旨，因為梁山里有很多人壓根不知道什么叫做替天行道。
而這都是他們兩個的責(zé)任，身為首腦，卻能力有限，不能帶領(lǐng)兄弟們走上康莊大道，這個罪過他們否認不了。
宋江心悅誠服：
“太子殿下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梁山上下看起來龍精虎猛，實則加在一起就是一個沒頭蒼蠅四處亂撞！今天聽到太子殿下一席話，猶如看到東方之旭日，從今以后愿意誓死追隨太子殿下，做真正的替天行道之人，不敢有絲毫忤逆！”
宋江帶頭匍匐在地上，緊接著其他一百零七個也都服帖地跟在后面跪拜。
“天罡地煞榜，見血拜人王；三跪破死劫，九叩放神芒！”
趙桓這次沒有讓他們起身，而是轉(zhuǎn)身盯著石碣輕輕念誦。
倉啷——
龍泉劍出，趙桓把左手無名指和小指搭在劍上，輕輕一用力，豆大的血珠便一個一個飛快滾落下來。
“太子殿下……”
寶劍出鞘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而趙桓當(dāng)眾割傷自己的兩根手指這又讓無數(shù)人揪心。
啪嗒啪嗒——
血珠滴落在石碣上，把天罡和地煞那108個名字一個個染紅。
所有人都很驚詫，只有公孫勝一個猶如雷擊。
“星宿榜偈語？”
公孫勝從牙縫里輕輕跳出來5個字，聲音小的只有他自己能聽得到。
“難道太子殿下就是師傅所說的紫薇大帝？”
公孫勝把羅真人對他說過的偈語一句一句都連了起來，結(jié)合到趙桓身上，往日有些糊里糊涂的那些偈語此刻竟然不譯自明！
“紫薇大帝出現(xiàn)了！”
公孫勝強自按住那顆萬分激動的心，崇拜地看向趙桓。
他手持拂塵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然后像宋江一般虔誠匍匐在地上：
“太子殿下乃不世英主！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愿意以三拜九叩之禮，拜太子殿下為主，終生終世輔佐太子殿下，永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