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偶爾會有幾個小孩在走道上跑來跑去,雖然很想好好欣賞車窗外的美麗風景,但是……做不到啊。即使是經(jīng)歷過長途奔波,還是會暈車。難受的我一邊要忍著胃里翻江倒海帶來的生理反應(yīng),一邊還要努力接受我的‘真實身份’?去他丫的器靈師,說得那么好聽,我要是不干,還不得聽天由命煙消云散啊。在車上的我心里如是想。而坐在我身邊的李居,則……
“我去!你這主角光環(huán)要不要這么耀眼?。∠胂刖痛碳ぐ?!”刺激個頭,要不是忍著不舒服真的得揍一頓。聽起來器靈師好像很厲害,其實也的確如此,但是就像現(xiàn)實中的心理醫(yī)生,需要傾聽,了解病人的痛苦,才能為病人解開心結(jié)。而器靈,更甚如此。
“那你要不要一起感受這刺激呀?之前單聽我講應(yīng)該挺沒意思的吧?!?p> “你有辦法?要要要,當然要啊。”果然好奇心害死貓啊。其實信封里,不止有一封信,還有一對長得像圣杯陰陽卦的項鏈掛墜,一對攤開大概半個巴掌大。信里說有擇同受之人之能,指的應(yīng)該就是可以選擇與我感同身受同進幻界的人吧。
“這,帶上就可以了?這還是一對的啊,會不會不太好啊……”說著說著某人還是帶上了。還十分幼稚地和旁邊的小孩炫耀,人孩子還十分嫌棄哈哈。
“別想太多,信里只有這一對?!边€是先睡一覺吧,胃難受得都沒心情打李居了。剛一閉上眼,盒子里的東西,仿佛要按奈不住沖出圍籠。
“老大,老大,到了咱!”李居興奮得恨不得立馬把我晃死,好繼承我的財產(chǎn)……
“你再晃,我保證吐得你沒衣服可以穿,試試?”其實一路上都沒睡著,也就是閉著眼休息而已。大概走了大半天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紅溪村……”剛一下車,我和李居就看見了不遠處明晃晃地舉著一個大牌子,上面寫著——香祁古堂這四個大字,大概得有快兩米那么寬了。旁邊的人一個個看見都像看見傻子一樣能避多遠就離多遠??傆X得……好羞恥啊。我和李居默契地走到一半就停下,瘋狂意示祁哥把那牌子丟了,偏是沒能成功,最后還是祁哥他們走了過來,李居立馬搶過折了那牌子。
離了車站后,上了車。
“又見面了,在下姓葉,單祁字,是秦老派我來協(xié)助你們的人,自收到信封后,便調(diào)查了寄信地址,好在這里也有分堂。”
葉祁,看上去不出三十歲,那就叫祁哥吧,順口。祁哥坐在副駕駛上,微側(cè)著臉,說話時偶爾扶一下眼鏡,和之前一樣,彬彬有禮,職業(yè)性微笑。
“嗯對了,祁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了解一些情況吧,關(guān)于這個紅溪村?!?p> “嗯,來之后我們就拜訪了幾位村里的老人,他們說,這村名是很久以前就留下來
的,聽祖輩說,當時是因為災(zāi)荒死了很多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血流到河里,再怎么問,他們也不肯回答。正好待會會路過,可以去瞧瞧?!?p> 車停了,應(yīng)該是到了。
下車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心臟好像驟停了一秒,仿佛那一刻我聽到了孤笛吹響的聲音。好在我已經(jīng)慢慢習慣摸清事情發(fā)生的規(guī)律,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在這個時候,為了要配合劇情場景的氣氛,一般這天大概會刮風下雨或者烏云遮日?可惜確實就是這樣,一點新意都沒有,不過還好只是刮起風,再加上配合度完美的枯黃雜草,絕了。這周遭幾里都是荒地,雜草基本都有成年人大腿那么高了,走了一小段路才見到那條河流。
看上去已經(jīng)枯竭了一段時間了。估計這里殘存的怨靈與孤笛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才會有我剛剛那樣的反應(yīng)吧,看來是來對了。河道上有些許黑氣……或是不甘、是后悔、是懺悔、是怨恨,都無所謂了,一切皆空,殘存的念想,也只能留著在陰間慢慢回味了。
看了幾眼,天差不多也黑了,我們一行人沒耽擱,就回了古堂。一到門前,啊,還是那個熟悉的配方——紅色大燈籠。整棟四層,是目前看過最小的分堂,肉眼可見的有些古舊,再加上那大燈籠,毫無違和感呢。
“祁哥,咱這香祁古堂是和大紅燈籠有什么情結(jié)嗎?”應(yīng)該不止我一個人好奇吧。
“哈哈這個……在下倒是不清楚?!焙冒桑确胚^這個問題。先住下休息,重點是,餓了……祁哥也非常負責地為我和李居準備好了滿足食欲的豐富晚餐。祁哥安排我們在一個大間休息,還有個后院。我和李居就在后院喝茶聊些有的沒的打蚊子。
“這次,是要摸著這笛子嗎,還是啥辦法?”李居拿著放大鏡仔細埋頭研究放在盒子里的孤笛。
“不清楚,感覺像是隨機的,之前杜鵑鳥,是睡覺做夢還有觸碰,前幾天在拍賣會上是凝視著就進了幻界……順其自然吧,天也晚了,睡覺先吧?!睂τ跁炣嚨娜藖碚f,旅途結(jié)束之后,睡覺是一件較好恢復(fù)元氣的辦法。
“行,睡覺睡覺!”李居小心翼翼歸置好那笛子還有研究的工具,回了屋。心滿意足地蓋上被子睡覺。靜謐的夜里,某些東西在等待著一個時機,仿佛是處在慘郁深淵底部的絕望看到了解脫希望一般,那樣焦灼顫抖,惶恐不安地試探,種種都充滿了整個盒子,等待著一傾而出的機會。
夢里。
還是那個村,可是我,卻聞到了某種不祥的氣味——血腥味。而接下來的畫面,則更讓我吃驚。
相較于當時看到的村民,現(xiàn)下所呈現(xiàn)在我面前的,卻是瘋狂的,滿面怒火的,說是人,其實形容他們像草原上奔跑的肉食動物見到獵物一般為更準確些,沒有屬于人的理性思維,只有動物本能的生存法則。嘴,臉,衣服,到處都是血,是對方的也有自己的。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咿呀啊的叫聲,是因為疼痛本能地發(fā)出聲音,抑或是被對方激起憤怒所發(fā)出的聲音。直到,其中一個人倒下,空氣中減少了一個呼吸,心臟跳動的聲音。
另一人見此仿佛腿軟了一般屈膝跪下,看著對方慢慢失去生機的身體,眼神空洞呆愣了一下后,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看著周圍的鮮血,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嘴里似乎有什么東西,便控制不住地狂吐不止??吹竭@里我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場景,還有別的人。是曾見過的面容,是當時那個高官,還有阿諛奉承的小人,村長,還有其他一些陌生面孔的富家子弟。
“大人,您看這次的賭局如何呀?”那阿諛奉承的小人奉上茶水給高官。
“哼,還算新穎些,不過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一下就死了。”
“哈哈,因為這些東西而生氣不值當,不過在下倒是僥幸贏了,多謝大人手下留情啊?!逼渲幸粋€人捏著扇子遮著半面,身著華貴,應(yīng)該是某個貴族吧。
高官聽著話臉立馬就黑了,眼神瞟了一眼那個貴族:“把另一個也殺了喂狗,最低賤的東西也就只有這一個用處了。”拿起茶杯,遮住丑陋的表情,仿佛輕描淡寫地從嘴里蹦出這幾個字之后擺了擺手讓那小人下去處理。而那個剛剛從地獄逃脫出來的人,還以為可以如愿得到高官貴人們賞賜的食物。這不過是賭戲,不過是依心情給的施舍,是自己閉上了眼還是被蒙上了眼呢。后院里的狗,大口享用著自己的食物。而高墻外,還會有多少人,為了所期望的口中餐,去做了別人的口中餐。
醒了……是鬧鐘。
“啊啊啊,我的媽?。±洗?!我我我,這也忒瘆人了吧,那不是夢嗎,那血肉花花的,怎么比親眼看見還令人窒息啊?!崩罹訌拇蚕轮苯訌椓似饋?,以可以報警擾民的音量成功博得了我的關(guān)注。
“你說的就是故事的續(xù)集。怎么,這就受不住了?沒事,把項鏈摘了就好了?!蹦闷鹨粋€枕頭就砸過去,不愧是我,忒準了,直中臉部。
“你們醒了?”祁哥端著菜盤子進來。
“唔祁哥啊,可怕,太可怕了……好香,肉包子嗎?”最后一個字剛從李居的嘴里吐出來,某些血肉淋漓,腥惡之氣的片段也跟著在李居的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一想到那些,李居的生理本能就扛不住開始干嘔起來。
“祁哥啊,那個我倆沒胃口整點白粥就行,不吃葷的,麻煩了哈。”我一邊拍著李居的背一邊跟祁哥交代。葉祁問候了幾句,留下兩碗白粥和幾碟小菜就出去了,李居也緩過來了。
“不是,咱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是不是,你說至于嗎我,做個夢,我也能生理反應(yīng)吐成這樣?”李居邊喝著粥邊發(fā)牢騷。
“準確來說不是夢,是幻界,在界里,所見的都是真實的,而且我們的五感在那里會被擴大。所以你反應(yīng)才會那么大?!甭犖疫@么說,李居也就沒說什么了,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然后快速吃完早餐。這時老葉收到手下的消息,便進了屋。
“村里昨夜鬧鬼了
——————分割線啦啦——————————————
隨緣更新,感謝你的喜歡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