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烈日炎炎。
天邊的云鳥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似乎是被烈日影響了心情。
而此時的官道上,除了路邊抓起的一個茶水攤以外別無他物,行人寥寥顯得有些神色匆匆。
炎熱的天氣使得不光是人們,就連大地上的花草都略微的干枯了許多。
“一壺茶水,兩個薄餅,然后再來一盤雜碎,少給一些椒子?!?p> 清冷柔和的聲音,從茶鋪邊上的一個青年的嘴中傳了出來。
只見那茶鋪老板用自己肩膀上搭著的粗布,微微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高聲呼道。
“明白了,客官。
一壺茶水,兩個薄餅,然后再來一盤雜碎,少給一些椒子。
這是茶水,您請慢用?!?p> 沒過一會,那茶鋪老板便端著一壺茶水走到了周瑜面前,從腰間拿起一個略顯干凈一些的布條,擦了擦那茶杯的內(nèi)壁,隨后畢恭畢敬的遞給周瑜。
他在這官道上面開茶鋪子已經(jīng)開了半輩子這么久了。
一輩子見過來來往往許許多多的人,見過達官顯貴,也見過普通百姓,但是他們當中沒有一位有面前這般這位的氣質(zhì)。
說是豪華尊貴也不完全是,說是清冷如仙,也有半分凡塵氣。
但是卻使得這眾多氣質(zhì)融合在一起,即給人的感覺就是墜落在人間的仙人。
這是一位尊貴的大人。
老板在心中暗暗下的定論,臉上的恭敬的色彩也更加的隆重了起來。
而且想必這位也不是什么初次行走江湖之人,要知道這現(xiàn)如今的世道可不是一個太平世道。
江湖混亂,朝堂混雜,特別是在官道之上,殺人越貨的事跡數(shù)不勝數(shù)。
唯有向這位公子一樣,財不露白方可得一線生機,除非像茶鋪老板這邊的老江湖能看出他尊貴的身份以外,就他點的那幾盤東西,一般人恐怕也看不出來。
“您如果有什么事情,可呼喚我,我李老頭別的不敢說,在這個這條彎道上面開茶鋪子開了半輩子了。
就這關(guān)州城上上下下所有的奇聞怪事,閣下皆可來找與我!”
茶鋪老板那略顯皺紋的臉上,因為笑的好像是褶子一般的更加顯老了起來,恭敬的神色讓一旁那些自喻為江湖俠客的人都不禁的聲音極輕的切了一下。
似乎他們對于這老板如此恭敬的神色,有些看不過眼。
周瑜微微的笑了笑,他抬起頭,一邊從茶壺當中倒?jié)M了一杯茶,隨后伸出另一只手輕輕的揮了揮,示意老板坐下。
“說起來,我倒還真是有事找你,詢問你一些奇聞怪事,不要緊吧?”
“不打緊不打緊,您盡管問您的,我如果知道,那便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那老板點頭哈腰的坐了下來,手足無措的將雙手放在茶桌上又放了下去。
“那就好,我想要問的是,這囚牛山上最近可有發(fā)生什么奇怪之事?”
那茶老板眉間微微一縮,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周瑜一眼之后,臉上帶著一絲了然之色。
“您想必是為了那山間所采集到的千年何首烏而來吧?說起來呀,這件事情也是湊巧。
也不知那王老頭到底是什么運氣,居然能在山間采得到這靈藥,不過也是福以禍所倚,禍以福所伏。
那老頭還沒有高興上一陣子,便被別人在半夜里剁下了頭顱,死于非命了。”
周瑜微微皺眉。
“那采取靈藥當真是真事?”
周瑜問道。
那老頭也隨之點了點頭,一臉我不敢欺瞞您的神色說道。
“那是當然啊,不過那老家伙拿著這東西也不知道小心翼翼一點,現(xiàn)在也只能去墳?zāi)估锩婕腊菟??!?p> “那老人家只不過是一個采藥老農(nóng)卻手持著千年何首烏,這不如同是小孩持金,行于鬧市之間?!?p> 又一道聲音插了進來,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粗布短衫的青年男人,聲音顯得有些冷烈的說道。
“正如這位公子所說。又何嘗不是這個道理呢?只不過這件事情出來之后,便有許多人冒險上山采藥。
可惜那囚牛山上,又陡又峭,他們大多數(shù)也沒能再回來?!?p> 那茶鋪老板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對于這段時間發(fā)生的這個事情顯得有些無奈,對于那些上山采藥的人略顯幾分嘆息。
“什么上山采藥意外而亡,我看就是……”
那青年公子又插話進來,引得周瑜以及茶鋪老板連連側(cè)目,他似乎是發(fā)覺到自己說錯了什么話,連忙擺手喝起了茶水。
“難不成公子有另外的見教?”
周瑜坐了過去,正好那這茶鋪里面的小伙計端著薄餅以及羊雜碎走了過來。
那青年看了看周瑜,又看了看他面前擺著的一壺茶水以及路上帶著的干糧,頓時感覺有些粗糙難以咽口。
青年微微的咽了咽口唾沫。
但是輸人不輸陣,他還是雙手抱拳拱手對著周瑜微微地鞠了一躬。
“多謝公子,不知公子何方人士?”
周瑜笑了笑,他將羊雜碎推到了兩人中間,微微抬了抬手,讓茶鋪老板先離開,隨后拿起一雙筷子夾了一片羊雜碎,放入嘴中。
一邊吃一邊說道。
“在下周瑜,字公謹,河東人士,喜好游山玩水,特別喜歡那種名山麗水之間,剛才聽公子似乎若有未說完之言,所以特來詢問。
這只不過是在下的一片好奇之心,如果公子有何不便的地方,盡可暢所欲言?!?p> 那青年點了點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同時手中動作不慢,也夾起了一片羊雜碎。
“沒什么不能和公子說的,在下名江流,至于表字什么的,只不過是粗人,至今也未留有表字?!?p> 那青年臉色不變,不過聽在周瑜耳中卻顯得有些古怪了。
自古窮文富武。
像面前這位青年,雖然身上只不過是攜帶了一些干糧,但是單單看他那鼓起的額頭,便可以看出來他是江湖上的外家好手。
像這么一位武人出生的后代,又怎么會沒有表字呢?
但這一切周瑜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推動著手中的茶壺給青年倒了一杯茶。
“來!”